“多謝……夫人……”
燕珪抬眸對上傅令曦清麗的姝容,眼底有一瞬的驚艷。
但,在瞧見其梳著婦人的發髻,以及她身后長得如玉蘭身姿的司寇東岱,那銀輝一閃的眸子又見暗淡了下來。
捉人的官兵,以及被桎梏圈住的百姓,同時都瞧見傅令曦救人的一幕,當即喜不自勝,便有人率先開口道——
“這位夫人是神醫妙手?”
“咱們有救了!”
“有神醫在,咱們怎么還棄城跑作甚!”
“求求神醫救救我們啊。”
司寇東岱身邊的謀士見事情壞了,當即給其死命地打眼色。
卻見,那官兵不等其帶人走,便將傅令曦攔住,道,
“不瞞夫人,城里部分百姓確實染了瘧疾,太守大人而今四處尋找能治這疾病的大夫,夫人既然有能耐救了這位公子,勞煩夫人跟我走一遭。”
完畢,那官兵對傅令曦多了幾分恭敬善意,伸手做了個“請”字。
“這……”司寇東岱這下真后悔了。
怎么會信了那蘇丹珂,把傅令曦帶來五關石……
“賤人!”
“國公爺!妾身早曾說過,這賤人不得嫁入咱們,這下惹得皇上猜忌,死了這賤人都不得消下皇上的雷霆之怒啊!”
蘇鳳仙一襲華服寶簪,扶著老嬤嬤的手,指著跪地哭得梨花帶雨的蘇丹珂,怒火中燒,滿眼都是厭惡之色。
叱聲后,她轉而向上座的靖威老國公,一臉痛心,試圖說服他道,
“國公爺,祖兒早就幡然醒悟,若非這賤人從中作梗,秀兒怎會與祖兒離了心呢!按妾身所想,秀兒對祖兒仍是有情有意,
咱們把這賤人五花大綁,送進淮王府上,讓秀兒親自處置。妾身瞧著這事兒,指不定還有回旋的余地呢!“
蘇鳳仙打得一手好算盤。
她知曉謝之秀對自己兒子的癡情,拿捏得死死的。
要說她功虧在哪,便是蘇丹珂這賤人身上!
老早她就提防著這賤人,沒想到自己的傻兒子,最后還是栽在她的手里,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娶她!
娶了就娶了。
她容得這賤人進入門,卻不曾想,這小娼婦竟是明目張膽地,勾引上東舜國的司寇東岱。
這事還偏生傳到泰雍帝的耳朵里!
消息還傳來,泰雍帝雷霆震怒,要治罪謀逆之罪來!
而今,唯能救的,唯有淮昌長公主謝之秀!
蘇鳳仙心中所想,也是蕭瞻晉心中所打算的。
見其沉吟一聲,望著同樣跪地的蕭曜祖,怒其不爭,道,“你說你,好好放著淮昌不要,巴著這喪門星作甚!
就她一小娼婦,還值你到今還護著她!
你瞧,這是什么!一水性楊花的女子,你若真想要,收房便是,何苦作踐自己,還累著與你丟這個臉兒!
最為重要的事,她勾搭上的并非是一般的男子,而是東舜國,你可知曉,而今皇上懷疑咱們私結、密謀大逆不道之事。
你說你……糊涂不糊涂啊!“
蕭瞻晉氣得差點兒上不了氣兒來,將管家呈上的‘禮’直直扔、擲,砸在了蕭耀祖的頭上——
蕭耀祖死死地盯著,傅令曦假借司寇東岱的名義,給蘇丹珂送來的賀其新婚的大禮。
上面所書,無不是隱晦的情詩,且句句挖心掏肺的,他不覺盯著,眼眶都赤紅了。
倏然,他偏頭赤目地盯著蘇丹珂,將‘禮’砸在了她的臉上,咬牙道,“你作何解釋?”
蘇丹珂掩著臉,吃痛一聲。
然,對上他似要吞人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沫,已是哭紅的眼眶,霎時又凝出豆大的淚珠子,害怕又無措的,急切地辯解道,
“相公,這都不是真的……我……”
“閉嘴!誰承認你,是進了的新媳婦?!”
得蘇鳳仙一句,其身旁的老嬤嬤上前就是一掌嘴,把蘇丹珂整張臉兒都打偏了,可見她有多使勁力氣地打下。
“娘親說得不錯,你憑什么進入?“
“相……表哥!”
見老嬤嬤還想要上前掌嘴,蘇丹珂立即改變了稱呼,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蕭耀祖瞧。
左右都瞧不出,他被自己下的情煞蠱,是何時被解開的,他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蘇丹珂心中大駭。
想破腦仁都想不出,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啊!
“祖兒啊,而今你總算是看清楚這小娼婦丑陋的一面,與秀兒相比,她可連她一根腳趾頭都不算!
聽娘一句,與秀兒好好說理兒,她才是的正兒八經的世子妃,這小娼婦不配!”
這時,蕭瞻晉也沉聲道,“這賤人就交由你處置,定然要叫淮昌滿意才好!”
“是,祖父。”
蕭瞻晉揮了揮,示意各人都退下,“都退去吧。”
蕭耀祖應聲退出,“是。”
而蘇丹珂此時也交由府上的武婢押解,同其一同前往淮昌王府。
謝之秀被謝夙秉送入宮中,住在了翊坤宮,交由容嬤嬤等人照顧。
此時,她并不知曉,蕭耀祖提著蘇丹珂跪下淮昌王府門前,求見她一面……
五石關
司寇東岱硬著頭皮,被‘請’入了太守府邸。
“這位夫人……”
那官兵將傅令曦引薦給了城門史,城門史得知消息,便將其引進、來到了太守府邸。
太守陳耿接到消息,對其也充滿好奇。
怎知這一見,竟覺得眼前的婦人有幾分熟悉。
傅令曦狐貍眸一斂,往陳耿身上幽幽地投了一眼,便淡淡地收回視線。
正是這一眼,陳耿竟是感到一道無形的威壓,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對傅令曦來自內心的敬畏,
聽其語氣恭謹,道,“聽聞夫人,救了城里染了瘧疾的一百姓?”
聞言,傅令曦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救人之事。
陳耿能聽取手下的進言,將其一行人帶來太守府,間接是救了自己,傅令曦對他早前不好的印象略為改觀,態度也就好轉了。
司寇東岱等人被迫無奈進了城。
而今,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對傅令曦做出什么,便只好靜待著,盯著她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