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燈界之中行走的飛快。
人族競賽者在悄然之中,已經拿下了好幾個賽點。
就連燈族競賽者也沒有發現,已經有足足三只異族隊伍,被人族競賽者們盡數拔除。
雖然淘汰的都是‘弱隊’,但人族競賽者單憑一隊之力,在客場作戰的情況下,淘汰了三族隊伍。
哪怕是這場競賽到此為止,評價也不會低了。
因為如此,競技場內人族競賽者區域內,有大量的競賽者松了一口氣。
關于苛責王德發等人,沒有及時除掉‘幻’的垃圾話,也變得少了許多。
畢竟成功的人,不應該遭受過多的苛責。
即便是心思陰暗些,也認為王德發他們已經保底完成了‘任務’,至于往后···這一隊人便是盡數折在了燈族世界,似乎也沒那么可惜。
關于‘借燈’之法的開發,曹柘總是磕磕碰碰的,別說是燈界里的那些燈族競賽者,就連守在競技場內的大量競賽者,也都逐漸急不可耐起來。
燈界之中的燈族競賽者們,甚至已經開始逐漸懷疑,曹柘究竟有沒有能力,將構想化作現實。
針對這種情況,夜闌也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總感覺最近,其他幾名同族,照向他的燈光顏色,都不太對勁,隱隱帶著幾分幽冷的色澤。
而一力推薦,相信曹柘的夜闌,雖然心中后悔的要死,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只能繼續幫著曹柘說服其他燈族競賽者,進行進一步的投資。
這投資,可不僅止于教給曹柘更多的知識。
還包括提供大量的試驗材料,甚至自身充當試驗范本。
耗費大量的時間和jing力,配合曹柘做各種測驗與嘗試。
當這些燈族競賽者,將更多的jing力與在競賽世界內囤積的成本,都耗費在支持曹柘進行‘創新開發’這件事上時。
也就意味著,他們必須放棄很多其它的構建與布置。
這難得的主場優勢,無形中就被廢掉了過半。
假設最終血本無歸,還輸掉了競賽,整個燈族競賽者,都是挨了沉痛一擊。
怕是難以緩過勁來。
看著逐漸焦急,燃燒之后流淌出來的廢棄燈油,都帶著一股焦黃味的夜闌,曹柘卻始終還是不急不緩,擠牙膏似的往外丟具體的推進程度。
讓那構想中法案,好像就快要成···但就差那么一口氣,始終沖不過去,差點意思。
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
借燈之法,如果站在燈族的利益角度出發,那當然是要以最有利于燈族方式開發。
也就是,任何借助了燈族燈光修行的種族,都必將受到燈族節制,甚至成為燈光里的傀儡,聽從燈族的號令。
然而這樣的做法,卻并不符合人族的利益。
曹柘的目的,是通過以掌控燈族為跳板,間接的影響到大量修行了‘借燈’之法的異族。
如此既以燈族緩沖了大量的矛盾,又能間接的從各種異族處薅到羊毛。
即使是肯兼修‘借燈’法的,一定都是一些弱勢種族。
他們的力量和知識,疊加起來,也相當的可觀,對人族的整體推動,有著十分正面、積極的作用。
曹柘的眼光,從未拘泥、局限于眼前這個世界。
幫助人族隊伍,贏下競賽是一回事。
通過這個契機,展開下一步的鋪墊,為更遠的未來做謀算,又是一回事。
既是如此,那么這‘借燈’之法的限制,就不能太多。
至少從很大范圍上來看,‘燈法’它必須是一種多贏的局面。
是可以收集、借鑒、燃燒不同文明,不同訊息,不同能量,擁有極大包容性的手段。
如果曹柘很容易就拿出了這法子來,貪心不足的夜闌等燈,一定會催促曹柘進行‘改良’,以期達到遏制百族的目的。
而沒有燈族主動配合,其它種族自然也是無法學會這‘借燈’之法。
如此,便會陷入僵局。
燈族的借燈之法,有著苛刻的要求。
眾多只算是感興趣,沒有剛需的種族,則將曹柘苦心孤詣創造的法門,拒之門外。
現在正好,慢慢的磨,將夜闌等燈族的耐心都給磨沒了,又讓他們不舍之前已經落下的投資,一次次的加注。
等到他們近乎‘絕望’時,再公布‘答案’,那結果哪怕是無法令他們完全滿意,卻也會讓他們大松一口氣,有一種終于落地了的暢快。
再然後,就不至于有那么多的計較了。
說起來都是算計,卻也都是曹柘的一番苦心。
而此時的曹柘,正在做的這些事情,注定了至少暫時不會有來自人族的鮮花與掌聲。
“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將借燈、借光的法子開發出來?”夜闌強壓著怒火,打斷了曹柘此刻的思緒。
曹柘將燈光撥弄著搖晃了幾下,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快了!快了!我還差一些關鍵的訊息···找到那個契機,一切就都成了!”曹柘的聲音里,帶著癲狂入魔的味道。
看著燈油都快熬干了,卻沒有加燈油,而是直接把燈芯往焦枯了燒的曹柘。
夜闌嘆息一聲,引來一壺淡金色的燈油,注入到曹柘的燈盞里。
“你還是要自己顧一下身體。”
“如果想不通,那就先放一放···。”夜闌說著虧心的話,生怕曹柘順勢答應下來。
曹柘停頓了一剎,仿佛還能看到夜闌頭頂的燈火,都豎直了,失去了搖晃。
隨后才道:“不了!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我始終無法做出標記,沒有固定的限制標記,那么學習到借燈之法的侍燈者,他們不僅不會聽從我們的驅策,并且很有可能在學會、利用到我們的力量后,逆行伐主。”
夜闌嘆了口氣:“也是···你慢慢的···等等!等等!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已經完成了借燈法的主體,只是沒有做出對應的限制?”
曹柘燈光搖晃,燈火的顏色黯淡道:“是啊!如果不能進行限制,那我做出來的借燈法,還有什么意義?”
“它或許短期內,可以讓我們燈族,在匯集了各方力量后,變得更強大。”
“但長期而言,它卻是在顛覆我們燈族對世界的統治基礎。”
“我們已經是世界的主宰了,這樣的進步···是弊大于利啊!”
曹柘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
夜闌卻不同,他覺得他的視角不同,站的高度不同。
“不···不!不!這是最偉大的發明,這只是小小的瑕疵!”
“你確定···你確定你真的開發出來了嗎?”夜闌的聲音連同燈火的色澤,都在不停的跳躍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