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火藥?”
陳月頭再一次探向井內,
“不可能啊!”
海天抬起頭來,朝上看去,
陳月的一張圓臉占據了井口的大部分光亮。
“怎么不可能?我找了半天,這井里面沒問題。”
陳月聽見海天這么篤定,有些不確定的抬起頭來看向魏思遠,
“海天,你上來,我下去。”
魏思遠此話一出,井底的海天頓時嚷嚷道:
“那不行,你的身子骨哪里能吃這個苦,我再找找吧!”
陳月此時則是再一次的將頭探向井口內,默默發動查漏補缺,
枯井的三維立體圖呈現在了眼前,
這是一口很普通的水井,
上下一條直筒型,上面圍了一圈井口以防有人不小心墜落,
將三維立體圖放大,
陳月找到了那塊明顯不應該屬于井口原本部分的火藥堆放處了,
竟然是在剛剛下井口處不到三尺的一塊磚后,而且里面所塞的火藥,也真的是,可以稱得上是巨量了。
只是,自己該怎么才能讓海捕頭發現那個位置呢?
還未等陳月想好怎么指引,就聽見身側的魏思遠道:
“小月,你讓后一些,我看看海天在查看哪里。”
聽到這話,陳月乖乖的退后一步,將原本就不算寬大的井口位置給讓了出來。
魏思遠先是雙手撐在井口兩端,隨后將頭給探進了井口,看著這一動作,陳月覺得,有點像自己夏天的早上洗臉時喜歡玩的憋水。
只不過井口內不會像水盆一樣,向上冒出氣泡。
他只冒出了話來。
“海天,你為什么只看自己身下和身旁的位置?”
魏思遠的聲音冒出。
“腳下我剛才已經看過了,真的沒有。”
“海天……哎,算了,你將手伸起來。”
站在坑底的海天默默將雙手高舉,距離井口竟然還有一些距離,不過也大差不差了。
“如果你是內應,你會將火藥放在哪個地方。”
“井底。”
魏思遠被這句話給噎住了,
“你放火藥的目的是引燃,爆炸,放得太深了,頂多就是將這個小院給炸了。”
魏思遠果然放棄了考驗海天的想法,繼續說到,
“你應該放在淺層,但是又不能太淺,你把手舉起來,摸一摸頭頂或者面前的井壁。”
海天聽話的雙手觸摸著井口內壁,挨個摸過去,
“找到了!”
井口外的陳月,
將方才魏思遠的話一字不漏的聽清楚了,
震驚之余,更多的則是對魏思遠的佩服,
同時也不禁反思,
自己擁有查漏補缺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是同時也讓自己養成了凡事都使用查漏補缺,而不是使用頭腦來判斷。
“喲,這里面的火藥還不少。”
海天的話從井口內傳出,
與此同時,一包一包的火藥被從井口內拿了出來。
總共有二十小包。
海天靠著麻繩從井內攀爬出井口后,瞧著地上堆積的一堆火藥包,深吸一口氣,然后快速吐出。
“這么多火藥,這些家伙是從哪里弄來的?要是這一百個放火藥的地方都是這么大的量,那珵都城還不被炸翻天了?”
“什么一百個放火藥的地方?”
紅鳶忍不住問陳月,
陳月抿了抿嘴,
“南倩說,北荒漠的人在珵都城內一百處都放了火藥。”
“什么?!”
紅鳶下意識的抬頭望天,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
“現在來不及出城了,小月,你方才為何不說?我可以先載著你們出城去。”
紅鳶費解的問道,
陳月搖搖頭,
“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總不能置之不理,我相信,這兩位大人也做不到,再一個,白府內的火藥我們知道在哪個地方,可白府外呢?或許我們出城后休息的地方也有火藥怎么辦。”
海天默默點頭,
魏思遠則道:
“好了,白夫人,請您將府上的所有奴仆都召集到正廳來,我們有話要詢問。”
海天點點頭,一臉贊同,手指著火藥問道:
“那這堆火藥怎么辦?”
“你去打盆水來,把這些火藥全部浸濕,記住,要濕透了才行。”
魏思遠有些擔心海天的智商,最后又強調了一句。
“當然不止一盆水才行。”
海天傻眼了,
“什么意思?你不帶我一起去揪出那兩個內應?”
“你讓我在這里把火藥給銷毀了?”
說著說著,
海天激動了,
“這可是二十包火藥啊!你知不知道,這些火藥可以拿來做多少事情!你就叫我把它們用水給浸沒了?”
魏思遠頭也不回的回道:
“不銷毀,你想私吞嗎?”
海天趕緊搖頭,
“當然不是,我會上報給朝廷,讓朝廷將這批火藥給回收。”
魏思遠聽后,冷哼一聲,
“那用你那聰明的腦子想想看,這么巨量的火藥,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說完后,魏思遠就示意紅鳶可以帶著自己去正廳了,
留下海天一個人站在院子里,
“是啊,這么大量的火藥,他們怎么運進來珵都?根本不可能啊,就算是冬天前運進來的,夏天天干物燥,這么巨量的火藥運輸,簡直就是玩命,
冬天?這么巨量的火藥,在運輸的時候,基本不可能保證不受潮,受潮的火藥,和浸濕后的火藥,也沒什么差別了。”
說到這里,
海天的表情忽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批火藥是朝廷的火藥!”
說到這里,海天立馬行動了起來,
“我要把這一次收來的火藥全部銷毀!讓那個該死的賊,來承擔這個責任!”
此時,
陳月跟在魏思遠的身后,也提出了同樣的疑問,
“魏大哥,如果把火藥銷毀了,皇上會不會不開心?畢竟,火藥的成本還是很大的?”
走在前面的魏思遠頭也不回的低聲回應:
“自然是不開心的。”
“那?”
“不過損失可以讓抓來的北荒漠人補償,這樣一來,那位偷偷與北荒漠人勾搭的高官,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不是嗎?”
“明白了。”
陳月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容,
與此同時,他們也終于走到了正廳,
此時,紅鳶隨手吩咐一人去將府內所有的人都召集到正廳南邊的院子里來,
“夫人,是有什么事嗎?”
被叫住的丫鬟一臉驚慌,
畢竟,
上一次這樣的時候,
還是上一次府內嬤嬤自盡的時候,
紅鳶看了看驚慌的丫鬟,只得勉強的笑了笑道:
“放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