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
馬車停在了一家位置不算太好的茶樓門前,
馬車上走下來了兩名姑娘,她們穿著一身翠綠色襖裙,頭上別著珍珠發釵。
下車后,兩人快步走到了茶樓內,
此時的茶樓內,一樓大廳已經坐滿,不過與平時不同,大部分都是姑娘家,此時,說書先生恰好在從臺階上到中間的高臺去,
兩人相視一笑,
“掌柜的,一間包廂。”
茶樓掌柜的從柜臺后走出,雙手拱手彎腰歉意道:
“二位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了,今日的包廂已經全部滿了,要不,您二位在大廳里將就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猶豫,
就在此時,已經走上臺的說書人輕咳兩聲,
這代表著他即將開始說書了。
其中個子稍高一些的姑娘一聽這聲,只得倉促問道:
“你們家今兒是說的最新回吧?”
掌柜忙點頭,
“那肯定的,王爺最新一話,昨個兒才出的,昨晚上我們家說書先生買到話本連夜排的。”
“那行,哪里有座,你讓小二的帶我們去。”
收下碎銀的茶樓掌柜,笑盈盈的還送了兩位姑娘一盤瓜子,畢竟,兩位姑娘點的茶,可是不便宜啊。
這一切,都多虧了自己手中的這一本《霸道王爺愛上我》
陳月打了個噴嚏,
打完噴嚏后,她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皮襖,
走進廚房,廚房內,陳竹,嫂子和牛芳正在忙活著,
今兒中午,海捕頭,魏思遠和姜西三人要來做客,當然了,陳月猜測,那位自家小弟惦記著的小姑娘田瑤也會一起來。
瞧見陳月進來,牛芳掃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去幫你嫂子看一下火。”
陳月坐下給灶臺里加了根大木棍,鍋里面正熬著雞湯,放了足足兩只雞在里面。
“阿嚏!”
牛芳這下抬起頭來了,放下手中的搟面杖,走到陳月的身旁來,用手背在她額頭上貼了貼。
“沒著涼啊,咋老打噴嚏啊?算了,你就坐在灶臺邊上吧,那里最暖和。”
陳月點點頭,盡管她也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冷,但還是坐著乖乖生火,畢竟,若是著涼了,可不像上輩子一樣,吃兩片感冒藥就能解決的,起碼也要喝上五天的中藥才能行。
在廚房里燒了一上午的火,到了差不多正午,院門傳來了敲門聲,一直留意著大門動靜的陳月給牛芳說了一聲,便走去門口去開門了。
打開院門,
門口站著四人,姜西身后則是身形高了不少的田瑤,瞧見陳月后高興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上前一把抱住了陳月。
“小月姐!”
陳月拍了拍搭在自己身上的田瑤,
“歡迎大家來寒舍做客,田瑤,先松開,我帶你們去正廳坐。”
田瑤悶聲嗯了一聲,隨后松開了手,卻還是笑著緊跟在陳月的身后。
“小月姐,我現在在跟師父學驗尸,師父夸我很有天賦。”
“真的么?你喜歡做這個嗎?”
田瑤被問到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在驗尸的時候,心情很寧靜,一點也不覺得煩,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還有一個,
我師父說,我跟了他學驗尸,將來會嫁不出去,不過,這個我倒是不介意啦,我覺得學會驗尸,一輩子靠這個手藝吃飯,更棒!”
陳月想了想,
“我也覺得靠自己的手藝生活,很棒!”
“我就知道小月姐你會贊同我的!”
此時,陳月已經帶著大家走到了正廳,
眾人在兩旁的椅子上入座,椅子之間的小高桌上還擺放著牛芳一大早叫陳爹去買來的柿子。
入座后,魏思遠瞧見小姑娘已經說完話了,便開口對陳月問道,
“最近珵都的大茶樓都在講同一個話本。”
陳月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魏思遠說這話干嘛?莫非是想邀請自己一同去聽書?
“那個話本的名字頗為奇怪。”
海天一臉迷茫,
“話本還有什么好奇怪的名字?不都是一些什么寶藏,行商探險?”
看得出來,海捕頭對于這種話本是嗤之以鼻的,畢竟話本中大部分都是虛假的,哪里有他們捕快抓捕犯人刺激?
姜西則是聽都沒聽過這個話本,她最近一直在忙著大理寺的事情,畢竟快到年底了,破事一堆。
“這個話本的名字,叫做霸道王爺愛上我。”
說完這話,魏思遠看著陳月微笑,一臉的看好戲的表情。
陳月則是懵了。
這不是我給周錦畫寫的話本嗎?怎么變成全城都有了?
就在陳月困惑的時候,
魏思遠又道:
“聽說,不僅僅是珵都,這個話本的火爆程度,讓不少行商看到了商機,幾乎每個行商都想盡辦法,搞了幾本帶走,相信,再過不久,整個大周的茶樓內,都可以聽到這本話本了。”
“這個名字……好怪啊?”
海捕頭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姜西則是下意識的看向陳月,顯然,她已經猜到魏思遠為什么在這里說這個話題的原因了。
這本話本,應該就是陳月寫的。
“聽說,最近城內,已經開始有老秀才開始開辦女子私塾,因為只是個秀才,所有收的束脩并不算高,已經有不少的小商戶交了束脩,想想也明白,那書中的平凡人家女子之所以能夠嫁給王爺,正是因為她的文采打動了王爺,
有這樣的前景擺在面前,這些小商戶自然會選擇為他們的女兒嫁得更好,做出更大的努力,畢竟,萬一呢?
不說是正妻了,就算是有個王爺,愿意將他們的女兒納為小妾,那他們做的這一切都值了。”
海捕頭傻眼了,
他不知道,就這么一個名字奇怪的話本,還能有這么大的影響力,讓那些一心培養自家姑娘無才便是德的小商戶,真的把姑娘送去讀私塾,讀四書五經?
“這不是在鬧么?咱們大周的幾個王爺,那都是看顏色的主,長得好看才是他們關注的點。”
魏思遠搖搖頭,
“不,我來這之前,剛剛收到消息,住在珵都的嘉老王爺,今兒放話出來,他新納的妾室,就是一名老秀才的獨女,從小飽讀詩書。”
陳月:
什么?!
這玩意兒影響力這么快?
怎么感覺是周錦畫那侄女找的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