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肆說:“你請我吃一頓飯,我告訴你景召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商請冬,補充:“單獨。”
他還是有私心的,不可能沒有。
商領領只遲疑了幾秒鐘:“請冬,你先回去。”
商請冬哪里會放心:“我送你過去。”
岑肆是什么人,商請冬不混商圈都知道他的惡名。
“不用,晚點我再聯系你。”
商請冬還想再說什么,商領領用眼神制止了他,她起身:“走吧。”
岑肆從邵峰那里拿了車鑰匙,和商領領一起出了機場。
邵峰無聲地嘆氣,他兩點多來的機場,是來接老板的。老板三點多下了飛機,在門口看到商領領進了機場。然后老板跟了過去,找了個不顯眼、且能看到商領領的位置,陪著在機場坐了三個多小時。
邵峰原本不知道老板是從哪個國家回來,直到剛剛老板和商領領說他有景召的消息。
邵峰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商領領的手剛碰到后座的車門。
“我又不是司機,坐前面來。”
岑肆的語氣很強硬,他上前去,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然后自己去了主駕駛。
商領領沒扭捏,坐進了副駕駛。
岑肆看了她一眼。
她系上安全帶。
他這才發動車子:“想吃什么?”
“隨便。”
機場的門口有點堵車,車子移動得很慢,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城市的霓虹已經開始陸陸續續亮起來,燈光里夾雜著霞光,黃昏無限好。
岑肆帶商領領去了一家離機場很近的餐廳,餐廳的生意很好,已經沒有包廂了。
商領領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來。
岑肆剛坐下。
她開口:“你真的知道景召的消息?”
岑肆拿起桌上的菜單:“先吃飯。”他很認真地在看菜單。
商領領沒有心情吃飯,但也沒有再掃岑肆的興。
上的第一道菜是雞蛋羹,就一小碟,是單人份。岑肆把雞蛋羹放到了商領領的面前。
她看了眼,沒動手。
“吃完了飯再說。”
她覺得岑肆是故意的。她拿起勺子,吃得有點著急。
岑肆倒了一杯水,放在她伸手能碰到的位置。
菜陸陸續續上來,都是清淡口的,一點辣椒都沒放。
商領領吃不得辣。
她把雞蛋羹吃完了,把岑肆夾在碟子里的菜也都吃完了。
她知道他什么心思,所以很配合。
她甚至把水都喝光了,放下杯子:“我吃完了。”
“我還沒吃完。”
岑肆不急不躁,把服務生叫過來,問湯怎么還不上來。
商領領耐心耗完了:“你耍我是不是?”
不是。
就是想多待會兒。
岑肆放下筷子,也就只有看向商領領時,才有這樣的眼神,耐心柔和,沒有一點攻擊性:“景召乘坐的船在利古海峽被人炸了。”
知道她聽不得這樣的開場白,所以他沒停頓,很快說了結果:“放心,他沒死。”
商領領的肩膀稍稍地往下壓了壓,緊繃的神經明顯放松了一些。
“不過他得裝死。”岑肆說,“他的心腹里出了叛徒,所以暫時不能聯系你。”
這個叛徒應該知道很多內情,至少知道商領領的存在,所以景召暫時還不能給她報平安。
“你從哪得來的消息?可不可靠?”
“從西西戈爾的一個黑手黨那里拿到的消息,那人鼻子很靈,不會有錯。”岑肆沒有說是誰,說多了對商領領不會有好處。
“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沒了。”
蔻里的嘴不好撬,岑肆就知道這么多。
“你吃完了嗎?”商領領想快點回華城,她要把消息告訴陸女士。
岑肆重新拿起了筷子:“沒有。”
湯這時候上來了。
岑肆先給商領領盛了一碗,然后才給自己盛。
她沒再說話,心不在焉地喝著湯。
隔壁一桌坐了兩個女孩,一個梨花卷、一個大波浪,她們正在等餐,大波浪在刷手機,梨花卷也在刷手機。
梨花卷突然一驚一乍道:“這不是景老師拍的殯儀館實錄嗎?”
梨花卷的聲音很大,她手機聲音開得也很大,大到商領領能清楚地聽到。
這是手機里的聲音:女聲、外語:“獲得第十四屆開羅蒂安電影節最佳紀錄片的影片是——”
商領領猛地起身,走過去:“不好意思,借我看一下。”
她道完歉,搶了梨花卷的手機。
梨花卷激動地站了起來:“你這人怎么——”
大波浪拉住她,小聲地說了句:“她是商ruby。”
梨花卷這才坐回去,和大波浪面面相覷之后,一齊看向商領領。
大波浪甚至拿出了手機,對準商領領,開了視頻。
商領領的注意力都在手機的視頻上,那是國外一個頒獎典禮的視頻。
頒獎人的外語說得很標準,她重復念道:“獲得第十四屆開羅蒂安電影節最佳紀錄片的影片是——huaxingfuneralhome。”
女頒獎人的搭檔在旁邊補充了一句:“作品攝影師,景召。”
聚光燈轉了一圈,回到主持臺,大屏幕上沒有出現領獎人的臉。
一旁的主持人這時說:很遺憾景召老師沒有到現場,不過他錄了一段vcr。
鏡頭再一次轉向大屏幕,然后下一秒——
屏幕里卻只有一束滄蓮。
臺下頓時嘩然,主持人連忙慌張地看向現場的導演,導演拿著對講機不知道在說什么,屏幕上依舊只有滄蓮,沒有景召的vcr。
很顯然,這是一次舞臺事故。
十秒之后。
主持人道歉:“很抱歉,我們工作人員放錯了資料。”
然后是主持人長達三分鐘的救場時間,接著進了一首歌。最后,上臺領獎的變成了景召的“好友”德魯克先生。
商領領把手機還給了梨花卷,皺起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謝謝。”
那是四月份的事。
“領領。”
“嗯。”
“我們做一個約定好嗎?”
“什么約定?”
一貓一狗在旁邊打鬧。
商領領躺在景河東新買的搖椅里。
景召在旁邊輕輕地幫她搖:“如果我遇到麻煩,不能及時聯系你,我就想辦法給你送一束滄蓮。”
商領領已經知道滄蓮的花語:“代表你想我嗎?”
“嗯。”景召說,“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什么?”
“我一切安好,勿念。”
頒獎典禮上出現的那束滄蓮,是景召在給商領領報平安。
一切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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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花心,我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