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藍衣人又轉向了右邊,“他不知道他要逃走哦,你只是懷疑,還是有什么別的證據?”
“我,我證明四十三平日里關系跟他最好了,就算是沒告訴他要逃走的事情,肯定也說了什么別的蛛絲馬跡,大人,我肯定他倆有什么貓膩……我”二十二有些緊張,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突然“嗷”的慘叫了一聲,原來是藍衣人拗斷了他的一跟小指,“不要說廢話哦。”
“到你了,你知道什么蛛絲馬跡嗎?”
樸蘿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曾跟我說過他未婚妻的事情。”
“哦?”
“他未婚妻身染重病,所以他要出去給她治病。他幫助我,是因為覺得我們長得像。”
底下的青衣人突然說:“大人,我這邊有相關的無衣人的證詞。”
“呈上來。”藍衣人說。
藍衣人松開了兩人的手,看起了前面的證詞,樸蘿匆匆掃了一眼,不正是之前她同四十三講過的話么……原來真的有人在偷聽,心里一陣惡寒。
“行了,浪費我的時間。”
藍衣人瞥了一眼二十二,“把他拉出去喂狗。”
“不要,不要,大人。”二十二滿面驚慌,“大人還有,考試的那天,我看到四十三給了他一張字條,就是他逃跑的那天!”
聽到這里,樸蘿的心咯噔了一下。
藍衣人皺眉,對著二人說,“手腕。”
樸蘿和二十二又把手重新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你,再說一次。”藍衣人對二十二說。
“考試的那天,我,不對,是我的兄弟,說他看到了,四十三塞給了他一個像是字條的東西。”二十二顫顫巍巍的說道,“大人,雖然不是我親眼見的,可是我相信我兄弟不會騙我的。只是他自己不敢來檢舉,所以我……啊——”
“說了不要廢話!”
“到你了,字條?”藍衣人看上去已經很不耐煩了。
“是有一個字條。”樸蘿說:“上頭畫著逃生的密道之類。”
此話一出,整個靜室似乎安靜了片刻。
“果然有!果然有!大人!我沒說謊!我沒浪費您的時間,我——啊啊啊——”二十二喜極而泣,忍不住叫喊道,卻又被拗斷了一根手指。
樸蘿的手也忍不住顫了顫,她用了全部的力氣才忍住沒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大人,我只在回到洞室的時候看了一眼,然后字條就毀掉了。”樸蘿沒說被“誰”毀了,以免把貓牽扯進來。
“我只粗略的看到了上頭標記了在乙班深處的一個洞,可是那時候大人們已經都找到那個洞了,我真的已經忘了上頭還畫了什么別的東西了。大人,我說的是真話,我沒想用這個逃出去。”
樸蘿又用“真話”隱瞞了真相,她是沒想用這個逃出去,她是想跟著貓更穩妥的逃出去來著。
藍衣人狠狠的蹙起了眉頭,這個弱小的男孩子沒有說謊,就是有點蠢,擺在眼前都能看也不看的毀掉,反而毀了一個重要的線索,而上頭的紫衣大人催促的緊。
相比之下,另外一個人,不老實,不把手搭在他脈搏上,他還說話不盡不實的,可是他舉報的這個消息也不能說是完全誣告。
只是……
浪費時間!
完全浪費時間!
藍衣人突然把桌上的碟子盤子全都掃落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聲噼啪的在靜室里頭響起,瓜果、好看的點心滾落了一地。
青衣人突然跪了一地。
二十二硬生生被拗斷了四根手指,在原地捂著手冷汗直流,樸蘿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僵在原地不敢擅動。
“把,他們,兩個,給我……”藍衣人一字一頓的指著樸蘿和二十二的鼻子說道。
“報——”突然有一個白衣人闖了進來。
“說!”藍衣人憤怒的說。
“抓到了,大人,抓到了。”白衣人抹著頭上的汗,大聲的匯報著。
藍衣人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抓到那個逃犯了?”
“是,大人!”
“好,我去看看。”藍衣人一甩衣袖站了起來。
腳踩在地上摔碎的盤子碟子上,“咯吱”作響。
他快要走到洞口,卻囑咐了一句,“把這兩人先關起來。”
“是。”
樸蘿和二十二就被押送走了。
抓到了?
他們抓到逃跑的四十三了?
這個念頭在樸蘿的腦海里不斷的回蕩著。
她和二十二被關在了一個特別狹小的洞里,只有一個小小的口子,不斷的透著熱浪進來。
感受著這種灼熱的程度。
樸蘿判斷自己被關在了比之前洞窟還要下面的山底,幾乎要挨到火山口了吧?
一動不動都不斷的流著汗,樸蘿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會脫水而死。
二十二的狀況更糟糕一些,他捧著自己的斷手蜷曲在角落里,哎呦哎呦的叫著,也是大汗淋漓,他嘴里不停的咒罵著,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樸蘿,眼神中充滿了怨毒的神色。
他占據著靠里面的位置,可以倚靠著溫度稍微低一些的山石。
樸蘿只能挨著很小的洞口,這里雖然熱,可是可以看到外頭的情景,正合她意。
漸漸的,天色漸暗。
二十二的鼾聲傳來。
樸蘿守著洞口,等待著。
只是,外頭再次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貓也沒有過來。
樸蘿心里的希望也被時間一點點的沖淡。
她奮力的扒著洞口,頭雖然伸不出去,卻可以瞧見對面崖壁上頭的樣子。
和昨日一樣,沒有上上下下移動的竹籃。
外頭,到底怎么樣了?
四十三真的被抓到了嗎?
樸蘿也不知自己該擔心自己多一些,還是該擔心被抓到的四十三多一些。
雖然,自己現在的境遇跟四十三脫不了干系,可是四十三的心意是好的。他不僅數次在課堂上幫她解圍、給她學分、幫她隱瞞女子的身份,還把重要的逃生密道留給了樸蘿。
這是對樸蘿完全的信任,如果樸蘿把這張密道圖上交,他很快就會被抓住的。
雖不算是完全的信任,他選擇自己先逃跑,讓密道有暴露的風險。
可是,這樣也無可厚非,畢竟他有一個重兵的未婚妻在家,當然要以此為重了。
他能對一個陌生人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樸蘿不是不知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