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驚蟄

第七十章 看不見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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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村里就傳開了,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奪,村里最終決定,以抓鬮的形勢來安排犁的使用順序。

這全憑運氣的事,沒有人覺得不公平,大家都欣然接受,排隊抓鬮。

這自然是驚蟄臨走前給阿奶出的主意。

驚蟄家又出書,又出圖的,免去抓鬮的環節,被排在前面。

同樣不用抓鬮的,還有參與制造的幾位技師和鐵匠家。

大伙對這個決議都沒有不滿。

五架犁被連成一排,從牲口棚里牽來兩匹馬,給它們套上犁。

可馬匹從未干過農活,一直不得要領。

即便有人在前面領著,后面有人推著犁,也是走走停停。

鞭子抽下去,馬兒還鬧脾氣,十分墨跡,半天也翻不開幾尺地,一時半刻還真不好訓練。

等著用犁的人一看,雖然省了人力,但干的也太慢了。

實在等的心焦,很多都扛著鋤頭自己動手了。

地里,馬匹拖拖拉拉,柏西的阿媽聽說了,與珍娘牽了兩頭牛過來。

牛的性子溫順,力氣也比馬匹長久些,更容易調教,好使喚。

果然,換了牲畜,速度一下就提了上來。

牛牛們十分給力,很快就習慣了田里的勞作,翻整的土地勻稱松軟,比人力翻的不知強了多少。

休息時,驚蟄發現出了力氣的牛牛,在舔食地頭上泛著白色鹽堿的泥土。

這一幕印在眼簾,腦袋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逝,速度過快,她竟沒能抓住。

索性丟開不管,以后再說了。

家的地,早早的就翻整好了,阿娘也得了休息的機會。

驚蟄在后山忙自己的試驗田,伙伴們空了都會過來幫忙。

因為今年的據點換了地方,她們便把樹林里的棚子移到了后山。

驚蟄顧著地里剛出芽的種子,照顧崽崽們,就有些力不從心。

還好有阿玲幫忙,她才輕松了一些,小姑和香蘭也常來后山轉悠。

看看未孵化的禽蛋,或是幫忙照顧孩子。

驚蟄和阿娘商量后,決定要將水車的圖紙整理出來。

提前做好預防,以免旱季來臨又像往年一樣,只能等老天開眼。

驚蟄抽不出空閑,阿娘便在家里做初步的整理。

小姑閑的沒事,帶著招財進寶到處瞎逛,已經有好幾家找阿奶告狀,說那兩只豹子,嚇的家里的家禽不下蛋了。

叫阿奶好一頓罵,直道人都養不活了,還要養著兩個吃肉的畜生,若是餓急了,怕不是連人都敢傷。

養這東西,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家里無人接話,阿奶也不敢追打已經與狗一般大小的猛獸。

如今已經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十分緊張,確實是人都只能勉強吃飽,更別提這兩只吃肉的猛獸了。

驚蟄還真怕它們惹出禍來,哪怕吃了村鄰家的雞,也不是小事,只能將它們帶在身邊,不讓小姑帶著它們玩耍了。

小姑沒跟阿奶叫板,卻悄悄跟驚蟄說,“這兩小東西已經會自己捕獵了,林子里的野兔山雞隨便抓,根本用不著專門去喂它們。”

驚蟄將信將疑,這日傍晚準備回家時,小姑拉著驚蟄進了后山的果林。

這里草木茂盛,又有很多野果,是山雞兔子的理想家園,小姑朝兩只豹子吹了個哨。

兩只小家伙便沖進了林子,小姑拉著驚蟄坐下,等了大約有一刻鐘。

小黑就叼著一只肥兔跑了回來,將兔子甩在兩人面前,臥在驚蟄的身邊。

小姑得意的說,“瞧見沒,就是這么厲害。你快摸摸它,給它撓撓癢,它帶了獵物回來,你得夸獎才行。”

驚蟄趕忙照做,沒想到小姑居然jing通馴獸,這該是種天賦,無師自通的那種。

又等了片刻,小白也回來了,它雖然沒抓到獵物,驚蟄還是在小姑的指導下安慰夸獎了一番。

小姑抽出腰間的匕首,遞給驚蟄,“你將兔子分了,給它兩吃了吧,要養成習慣,不能搶食,也不能讓它們吃旁人給的東西。”

驚蟄受教,回了家之后與阿娘說起這事。

阿娘點頭稱贊,“你小姑馴獸的本事,這村里無人能及,連你二叔都是從她那里學的,你不如就將豹子給你小姑訓吧。”

驚蟄有些猶豫,“小姑帶著它們亂跑,已經有人來家告狀了。”

阿娘拔高了聲音,“聽他們瞎說,這時節母雞抱窩,本來就少下蛋了,你阿奶就是舍不得喂它們的糧食。”

芒種扶著床沿學走路,發出“嗯,嗯。”學舌聲。

阿娘抱起芒種,捏著他的小臉,“瞧見沒,連我們芒種都知道呢。”

芒種似是被阿娘捏痛了,踢著小腳在阿娘懷里撲騰。

驚蟄忙接過芒種,“你瞧著點肚子啊,怪嚇人的。”

“不妨事。”阿娘笑著答話,伸手又要來捏,被驚蟄抱著躲過。

“阿娘,你手上多大力氣,給芒種臉都捏紅了,快別禍害我們芒種了。”

芒種咿咿呀呀的叫著,三人鬧成一團。

吃過了晚飯,驚蟄正式將兩只豹子托付給了小姑。

從那以后,家里的飯桌上時不時的就多出肉來。

阿奶也再沒有因為兩只豹子的事,破口大罵過。

村里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只是十多天過去了,二叔他們還沒有回來,族老哪里也問不到任何消息。

香蘭看似沉著,其實心里已經急的冒火,嘴上起了一圈大泡,夜里也睡不安穩。

在加上是孕期,情緒波動大,饒是性子再好,也終究發了脾氣。

家里人都理解,并未怪她,阿娘更是心疼香蘭,她這狀態,與當年自己懷著驚蟄時一模一樣。

晚間便與她睡在一處,陪她說話解悶,安撫她的情緒。

而此時的二叔,正護著祭司幾人,在漆黑的荒漠里背靠駝馬,躲避沙塵。

氈毯下小小的空間里,擠著五個人,一只鷹。

頭頂風沙嗚嗚的怪叫,幾人縮成一團相互取暖。

柴達恨的牙癢,十多天了,哪怕他在戈壁上繞了又繞,還是沒能甩掉這個沉默寡言,又不近人情的家伙。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若是不能按時回去,那他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忍辱負重了這么久,他不能在這里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