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瑞還急著給谷雨接風,他這封地幾年也不來個外人。
又很少出遠門,特別喜歡聽別人給他說外面的事。
回來之后就吩咐莊嫂子整治了一大桌子菜。
左等右等不見谷雨過來,驚蟄他們也不見回來。
喊著阿二去叫人,百無聊賴的在屋里等著。
驚蟄他們還在新屋說話,商量事,聽見阿二過來叫,才記起答應孟景瑞晚上一起吃飯的。
與根叔幾人告了辭,跟著阿二往孟景瑞那邊去。
這會天還沒有完全黑透,天邊僅剩的一抹亮白映的晚霞格外艷麗。
江源的夜晚與村子很是不同,這里溫暖濕潤,吹起的晚風給人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
不像村子,一刮起風來,滿頭滿臉都是沙塵。
幾人出了院子,就見一個狗狗祟祟的人影跳進了旁邊的灌木里。
驚蟄哨聲剛起,身邊的豹子便竄了出去。
驚叫聲響起,院里的人都跑了出來。
根叔舉著火把,引著眾人過去查看。
灌木叢里一個男人被小黑撲到在地,爪子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
已經被嚇的昏了過去。
驚蟄湊上前去看了看,這是今日過來鬧事的其中一個。
不過這人好像沒有其他人那樣沖動,只是跟著看,沒怎么說過話。
根叔叫人將他拖了起來。
“姑娘你和谷雨自去,這頭有我呢,別叫小王爺久等了。
這人我送到莊管事那邊去,叫莊管事詢問。
畢竟是小王爺封地的人,我們不好亂來。”
驚蟄應下,“先不做處置,等明日再說。”
與谷雨幾人跟著臉色不太好看的阿二走了。
一路無話,阿二本來與驚蟄谷雨很相熟的,時間長了沒見谷雨,還想著與他多聊幾句的。
誰知這些人跟中了邪似的,一天之內不停的來找驚蟄他們的麻煩。
以前也沒見他們這樣,這是在自己的地界上,讓他覺得很是丟人。
干巴巴的聊了幾句,沉默著去了孟景瑞那邊。
孟景瑞等得心焦,在院里來回的踱著步子,等谷雨他們過來。
見他們回來,忙迎了出來。
“怎的這么遲才過來,菜都熱了好幾遍了。
早知就不允你們搬過去了,往后找你們,還得叫人過去請,麻煩死了。”
還不等谷雨答話,孟景瑞就上前攬住了他,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
到叫谷雨不知道該先答哪一個了。
飯菜確實豐盛,還專門給谷雨準備了果酒。
驚蟄已經吃過了飯,只陪著坐了一會就回了房。
讓他們幾個男孩子聚聚,也給孟景瑞解解悶。
進屋點上燈,將阿娘她們寫的信又拿出來看了幾遍。
讀著信里的內容,驚蟄的腦里,便能浮現出阿娘指著她囑咐時的樣子。
一封信寫了四五頁,多是叮囑她穿衣吃飯,好好照顧自己的事。
遇事多思多想,不要自作主張。
家里和村里的事,說的很少,滿滿的全是對驚蟄的擔憂。
信里還有香蘭和小滿的留言,也是叫她多保重,不要操心家里。
阿瑤的信,就簡單的多了,跟工作匯報一般。
與她說了村里今春耕種的事。
伙伴們按她說的方法,墾荒育種。
今春下種時,不少人都過來跟她們詢問耕種的事宜。
驚蟄走前在村里做的科普,已經見了成效。
族長和族老他們商量大事時,有時也會捎帶上她們。
直言這都是驚蟄的功勞。
再有牧民走時,留了不少牲畜。
幫著繁育的高產羊絨的羊羔,也全給村里留下了。
牧民們臨走前,專門剪了所有羊毛,工坊里也織了純羊毛的料子。
雖然不多,族里還是決定拿了一部分出來,給弟妹們做了衣衫褲子。
以前光著腚到處跑的孩子,村里現在可看不見了。
村里也與牧民們說定了,以后每年都會帶草原上的特產,回村來看望大家的。
阿瑤信里說的輕松,這結果可是驚蟄努力了兩年才換來的。
她雖然人沒在村里,但知道村里過的還好,也算自己之前的努力沒白費。
希望這些好處,能彌補一些自己對村里造成的損失吧。
收好了信件,將武器火雷之類的圖紙整理了一下。
這些是要拿來與鐵栓谷雨研究的。
自己的這些想法能不能成,還要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還得好好準備,新消息后續的事情。
善金的逼迫,像一把懸在大嵐頭上的劍。
誰也說不好到底哪日會落下來。
這種沒有準信,提心吊膽的日子最是難熬。
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萬全的準備,等事到臨頭,不至于手忙腳亂吧。
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戰火蔓延到江源。
少不得要棄了田地和屋子找地方先避禍才行。
山里到是挺不錯的,幾十個巖洞很適合躲藏。
得抽空過去整理一下,儲備些物資,做些防御的工事才行。
事關大家的小命,必須抓緊時間把這事辦了。
明日就得分些人手出來,去后山好好看看地形。
還得與孟景瑞通個氣,想法子整治一下還留在封地上的那些人。
說是說不聽了,莊叔和孟景瑞都出面的,他們根本沒在怕的。
不使些雷霆手段殺雞儆猴,叫他們怕,那些人將來肯定會壞事。
今日這個聽墻根的,絕不能輕饒了。
阿玲提了熱水進屋,與驚蟄一起洗漱。
“你小姑怎么還沒回來。”
“八成是跟著根叔瞧熱鬧去了,不用等她,應該是在那邊歇了。
得防著那些人再鬧幺蛾子。”
阿玲招呼驚蟄過來泡腳。
“那我今日跟你睡,前院人都走完了,怪冷清的。”
驚蟄應下,兩人又閑聊了一會睡下。
還能聽見孟景瑞他們喝酒談笑的聲音。
也不知谷雨說了什么稀奇的事,逗的孟景瑞這般開懷。
阿玲被吵的翻了好幾個身,不耐煩的坐了起來。
“你不過去看看?明日不是還要上山嗎。”
驚蟄也起了身,確實太吵鬧了。
“看有什么用,讓他們喝去吧,這樣松快的日子,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了。
走吧,咱去前院睡。”
兩人卷了鋪蓋去前院,剛好遇上回來的莊叔。
臉色很臭,想來是處理了晚間聽墻角的那人。
這會時機不對,驚蟄也不好詢問,打了招呼,便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