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騎兵,將小碼頭上的大船團團圍住。
阿二騎在馬上,一臉不屑的盯著趾高氣昂的穆連生。
“公子說了,叫你們老實在船上待著,別到處亂跑,惹人厭。
江源可不比別處,這是私人領地。
你們若是不懂事,惹出亂子來,即便被打殺了,也是白死。
穆先生可是在封地上活了大半輩子,這點道理不會不明白吧。
你若聰明就老實些,倘若不知好歹,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阿二當著這些兵丁的面,這般不給穆連生面子。
嘔的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想說些什么來回懟,卻又沒啥底氣。
抖手指著阿二,“你”了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字來。
阿二戲謔的瞧著他,嘲弄的道。
“行了,別你來你去的。
話我已經說到了,你執行吧。
對了,公子答應明日早晨見你。
你準備準備,沐浴焚香,收拾干凈些。”
又用那種看臟東西的眼神,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嘖嘖”了兩聲,“可換身衣裳吧,這樣子,著實惹人厭。”
話落,也不管穆連生已經快要滴出血來的臉色。
轉頭對騎兵吩咐道,“將封地給我看守好了,可別叫亂七八糟的阿貓阿狗在封地上亂竄。”
騎兵們齊齊應了聲“是!”聲音大的,到嚇了船上的兵丁一跳。
各自散開,就在穆連生他們的視線范圍之內,來來回回的巡視起來。
阿二調轉馬頭,準備離開,卻被甲板上的一人叫住。
“阿二哥,阿二哥,你慢走,能不能讓我下船,我想去看看許郎君。”
阿二回頭朝甲板上看去。
“呦,這不是呂郎嗎,怎的之前沒看夠。
這會想起來要交流交流了?”
阿二來去匆忙,只知道穆連生丟了面子,具體什么情況知道的不大詳細。
以為穆連生又想搞鬼,聯合封地上的人使壞。
沒好氣的道,“少跟我套近乎,我爹娘就我這么一個兒子,可沒你這號弟弟。
老實在船上待著,別給我整花樣。”
穆連生生怕呂郎下船,壞了自己的事。
瞧阿二并不理會,心中稍安,見呂郎還要再求。
情急之下,便伸手推了他一把。
呂郎順勢就從甲板上跳了下去,直接落入河里。
從小在江源長大,水性自是不必說的。
大家心知肚明,知道鬧不出人命,也沒有大驚小怪的下河去救。
呂郎游上了岸,濕噠噠十分狼狽。
他是有意為之,剛好借題發揮,站在船下單手叉腰,指著穆連生道。
“好你個穆連生,我不過想從回封地好好生活。
你便下此毒手,想要暗害與我。
既然你如此心狠手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穆連生十分緊張,他怕呂郎胡亂說話。
恨不得自己跳下船去,捂住他的嘴。
“呂郎你糊涂了,我怎會害你,方才是不小心。
你快上船來,換件干凈衣裳,若生了病,回去我如何跟你阿爹阿娘交代。”
那情真意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好心呢。
阿二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是干嘛?苦肉計嗎,他們要演,自己就看會。
呂郎轉過身來,幾步便竄到了阿二的馬前。
“阿二哥,你聽我說,穆連生根本不是什么王上派下來的官員。
他就是個征糧使手底下的主簿,那官位還是靠江源護糧的功績,和我們帶走的錢鈔買來的。
我不想跟他在外頭瞎混了,我想帶我阿爹阿娘回江源來。
穆連生居然想要囚禁我,你方才也看見了,他還想殺人滅口呢。”
阿二一臉玩味的看著他,有不是不會水,推下河就叫殺人滅口了?
這也編的太過了些,不管呂郎說的是真是假,阿二都不想參合。
“你們走時,連戶籍都一并帶走了,還想回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路是你們自己選的,是好是歹,自己受著吧。
我江源廟小,可養不起你們這些大佛。”
話落阿二要在,呂郎卻擋在了馬前。
“阿二哥,我說的是真的。
穆連生這狗賊拿我妹子去鋪路,我早就想跟他一刀兩斷了。
只要能讓我們一家回江源,我愿意將功贖過,揭發他,檢舉他。
他的那些卑鄙心思,和在都城干的丑事,我全都一清二楚。
絕不會讓他占了公子和江源的便宜。
你這就帶我走,我細細與你說來。”
阿二目瞪口呆的看著馬下的呂郎。
他說的情真意切,到叫阿二有些真假難辨了。
這是怎么說的,分贓不均,導致內部出現矛盾了?
穆連生瞧著船下說話的兩人,急的跳腳。
別的他到是不怕,就怕呂郎將自己以后想要霸占江源的事情捅了出來。
別說計劃還未成型,即便現在成型了,那也不能叫孟景瑞知道啊。
不然連這次的事情,都得玩完。
“阿二,你別聽呂郎胡說,他這是污蔑,是打擊報復。
你去忙你的,這邊的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
我明日定然沐浴焚香,好好的去見公子。
絕不會給封地惹麻煩的。”
阿二雖心中疑惑,但也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紛爭。
都是一丘之貉,能按什么好心,為了自身的利益誰都能賣。
他才不趟這攤渾水。
也不管呂郎的苦苦哀求,駕馬離去,將他們甩著身后。
穆連生瞧阿二走了,急著叫人下去將呂郎抓回來。
卻被守在船上的兵丁給攔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
別給我們找事,封地的騎兵吩咐了,不讓你們下船。
都給我老實待著,明日見過小王爺就老實坐船回去,別耽誤我們公干。”
穆連生指著船下的呂郎,“即不讓我們下船,那你們去將他給我抓回來。”
兵丁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穆主簿,你存的什么心思。
除非有正式的公干文書,否則正規的官兵是不允許踏入有主的封地的。
你讓我們下船抓人,是不是想害我們?”
穆連生直呼“冤枉”他到忘了這事。
“你們不能去抓,也不允我們去抓,這倒如何是好?”
兵丁脖子一梗,“誰說不讓你們去抓了。”
指著船下擰衣服的呂郎道,“他如何下的船,你們便如何下船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