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

第四百四十七章 事態惡化

正文第四百四十七章事態惡化正文第四百四十七章事態惡化←→:、、、、、、、、、、、、、、策馬先行,大頭等人疾馳在后,此時是午后未時,街道上行人不是很多,但白姑娘身形巨大,振翅低飛還是引起了路人的仰望圍觀。

到得街道拐角,楊開抖韁追上了,“王爺,咱們現在去皇宮合適嗎?”

楊開平日里寡言少語,一般不會輕易開口,聽他說話,便勒馬減速,等他繼續往下說。

楊開說道,“王爺,張真人乃得道高人,老成持重,若不是被氣的亂了方寸,絕不會對戶部眾人動手。而今張真人正在氣頭兒上,若是進宮受到阻礙,怕是也會忍不住動手,咱們在這時候趕去皇宮,會不會被人詬病與張真人聯手逼宮。”

原本也在氣頭兒上,沒想那么多,聽楊開這般說,這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急忙勒馬減速,皺眉思慮。

見停了下來,釋玄明也出言說道,“楊開說的有道理,以錢鐘林為首的文官一直害怕咱們跟張真人聯手謀反,張真人原本在漢中打仗,而咱們遠在東北沈州,竟然同一時間回到長安,換成誰也不會相信這是巧合,都會認為咱們跟張真人暗中聯絡,一起回來逼宮問罪。”

高處的大頭也聽到了楊開和釋玄明的話,“他娘的,這事兒怎么搞的這么別扭呢,咱們要是也去了皇宮,的確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他們本來就詆毀咱們跟張真人穿一條褲子,咱們要是去了,就把罪名坐實了。”

錢鐘林是殺害十方庵眾尼姑的幕后兇手,余一對此人恨之入骨,若不是擔心給惹亂子,她早就將錢鐘林給殺了,而今聽大頭等人瞻前顧后,便沒好氣兒的說道,“咱們已經回來了,就算不去皇宮,也無法避嫌了。”

眾人說完各自看法,沒有立刻接話,大頭等人說的都有道理,此事的確太過巧合,竟然在同一天與張善都回到了長安,而且都是怒氣沖沖回來問罪的,換成任何人來看,這事兒都像事先商量好的。張善和自己都是外派武將,平日里不在皇上身邊,以錢鐘林為首的文臣私底下一定沒少說二人壞話,正所謂三人成虎,皇上本來就多疑,再加上文臣接二連三的說壞話,時間一長,肯定也會懷疑自己和張善,這時候若是與張善一起趕去皇宮,等同告訴皇上自己和張善的確是一伙的。

換成旁人,此時無非是兩種選擇,一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直接跑去皇宮聲援張真人。二是暫壓怒火,旁觀避嫌。但這兩種選擇都有弊端,急切思慮之后,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拉韁轉向,“走,去刑部。”

雖然并未向眾人解釋自己為什么要去刑部,己方眾人卻都明白他為何要去刑部,張真人來戶部無疑是因為營中糧草不續,而己方眾人去刑部則是因為西域老兵獲罪被斬,雙方雖然都回到長安,為的卻不是同一件事情,事后就算傳揚出去,也有合理的說辭。

大唐官吏延續的是前朝的三省六部制,中書,門下,尚書三省在皇宮里辦公,而吏,刑,兵,戶,工,禮六部都在內城辦公,各衙司之間相距并不遠,穿過幾條街之后一行人便來到了刑部衙門門口。

六部每天都有大量公文自各地送到,驛卒和郵差都是騎馬趕路,故此在聽到馬蹄聲之時刑部門口的衙役還在議論哪里來的郵差,如此不懂規矩,竟然策馬疾行,但是待一行人來到門口,他們立刻明白來人不是郵差,因為郵差不可能有這么好的坐騎,而且幾人的氣勢也遠非郵差可比。

等人翻身下馬的同時,大頭自高處發聲通報,“忠勇親王駕到,刑部尚書蕭存志出來見駕。”

大頭喊了,也就不用自報家門了,聽得大頭高喊,門口的衙役瞬時慌了神,其中一人轉身跑進去通報,余下眾人則紛紛跪倒見禮。

沖守門的衙役擺了擺手,轉而站立府衙門口,等待刑部尚書出來說話,與此同時自腦海里快速思慮,己方眾人趕來刑部也只是走個過場,因為那些老兵的死刑核準并不是刑部做出的,而是上報給了門下省,最終由門下省核準的,但該走的過程還得走,總不能直接沖進皇宮將錢鐘林拖出來。

六部堂官平日里都是坐鎮公堂的,也只有在任時不著調,經常找不到人。

沒過多久蕭存志就帶著一群下屬跑了出來,原來的刑部尚書與楊復恭是一伙兒的,閹黨倒臺之后被問罪斬首,蕭存志是繼任者,上臺之后曾與一同監斬欽犯,與也算半個熟人。

是親王,即便是一品大員見到他也得行跪拜大禮,而刑部尚書不過正三品,行的自然是跪拜禮,“下官蕭存志,拜見王爺千歲。”

面對刑部官員的跪拜,并未命他們免禮平身,而是冷聲說道,“難得蕭大人還記得本王。”

官員的品德好壞暫且不說,但凡能夠入仕當官,心智一定是夠用的,見神情冷漠,言語不善,蕭存志立刻明白他為何而來,急切說道,“下官知道王爺遲早會來,請王爺與四位大將軍入內奉茶。”

聽得蕭存志言語,心頭略輕,蕭存志的言下之意是知道他一定會來,也知道他為什么而來,既然還有臉讓他進去喝茶,就說明此人肯定沒有將事情做絕,不至于沒臉見他。

“你們在外面等我,”沖余一等人說話,轉而快步上前扶起蕭存志,“蕭大人,快快請起,諸位大人也起來吧。”

蕭存志也不廢話,起身之后立刻吩咐手下招呼余一等人,然后側身抬手,請先行。

剛剛邁上臺階,便聽得東面傳來了一聲悶響,雖然聲音并不大,但他卻能聽出那是高手對掌所引發的氣爆,皺眉東望,果然發現兩道深紫氣色一閃而逝。

氣色出現的地方正是皇宮門前,兩道深紫氣色一閃而逝說明剛剛有兩名太玄高手對了一掌,不過接下來二人并沒有繼續動手。

張善先前已經趕去了皇宮,不出意外的話剛才兩道深紫氣色有一道就是發自張善,由此可見張善未能進入皇宮,而是被擋在了宮門之外。

眼見張善已經與他人動上了手,心中多有焦急,快步走上臺階,與蕭存志去往正堂。

蕭存志也沒有廢話,行到無人處立刻低聲說道,“王爺容稟,近些時日各地先后遞來十幾道與歸德將軍及其下屬有關的公文,下官知道姚將軍等人是王爺自大漠之中帶回來的,也發現那些卷宗之中多有蹊蹺,貌似有人惡意加害,故此便盡量拖延,試圖拖至秋后。奈何門下省發文過問催促,下官無奈之下只能上呈轉交,不曾想門下省竟然一律核準斬立決,回文轉至刑部,下官也是能拖就拖,直至今日只下發了已經到得最后期限的兩份死刑核準,一份發往東北道的沈州,一份發往劍南道的資州,余下十幾道公文皆未發出。”

聽得蕭存志言語,如釋重負,“多謝蕭大人回環,實不相瞞我就是自沈州趕回來的,那七人我已經救下了,發往資州的回文是何時發出的?涉案幾人?”

“上月初八發出的,涉案三人,此時怕是已經問斬了,”蕭存志嘆了口氣,“王爺恕罪,下官人微言輕,當真已經盡力了。”

“蕭大人言重了,便是這般,我也已經感激不盡了,”說到此處再度聽到東方傳來了氣爆之聲,“大恩不言謝,蕭大人,我先去皇宮,剩下那些回文你先扣住,千萬不要再下發。”

“好。”蕭存志正色點頭。

此時二人尚未進入正堂,正事兒已經說完了,也不繼續往北走了,而是轉身回返,快步疾行。

蕭存志一溜小跑跟隨在后,“王爺,近段時間朝局多有變化,您要多加小心哪。”

“錢鐘林是不是重新主政門下省?”隨口問道。

“是,”蕭存志點頭,“皇上對其信任有加,近段時間朝中大小事務皆由門下省辦理,連遷都大事亦由門下省操辦。”

聽得蕭存志言語,眉頭大皺,止步回頭“遷都?遷什么都?”

“皇上已經決定將都城由長安遷往洛陽。”蕭存志低聲說道。

“長安住的好好的,為什么要遷都?”多有氣惱,怪不得錢都沒了,原來是用作遷都之用了,遷都可不是件小事,堪稱傷筋動骨,所有的宮殿和衙門都需要重新修建,需要耗費海量銀錢。

蕭存志皺眉搖頭,“下官不得而知。”

此時東面頻繁傳來沉悶的氣爆之聲,說明張善已經與皇宮禁衛交上了手,心急如焚,顧不得與蕭存志多說,倉促告辭之后與大頭等人急赴皇宮。

抖韁催馬一直沒有說話,大頭等人也沒有開口,身為曾經的御史臺官員,眾人熟知刑律,知道與皇宮禁衛動手是什么性質,禁衛負責保衛皇城,攻擊禁衛等同謀反。

雖然眼下還不知道張善為何如此憤怒,竟然攻擊皇城禁衛,但有一點眾人卻是知道的,那就是事情徹底鬧大了,已經沒有善了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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