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魯只當要閹了他那未曾謀面的如意坐騎,急忙跟了上來,“哎哎哎,你把它給我了,它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我說了算,你可千萬不能把它給閹了。”
“放心吧,”轉身回頭,“那只火麒麟就在城東樹林里,我先走,你們隨后趕去。”
“為啥不一起走?”巴圖魯疑惑發問。
隨后跟出來的陳立秋出言說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老五來過,不然那只火麒麟就可能被人要走。”
陳立秋說的自然不是真話,卻極為有效,別說巴圖魯這個腦子缺根弦的夯貨了,實則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也很難保守什么秘密,讓他們閉嘴的最好方法不是跟他們詳細說明事情的嚴重性,而是將需要保守的秘密與他們自身的得失綁到一起。
聽得陳立秋言語,巴圖魯果然閉嘴,緊張兮兮的四顧張望,轉而鬼鬼祟祟的沖擺了擺手,示意他往后門去。
自無人之處翻墻離開官府,頭戴斗笠遮掩面孔,悄然出城,回到城東樹林。
那只火麒麟還在原處,它初來陸地,人生地疏,免不得忐忑不安,見回來方才踏實許多。
在回返的途中已經想好了施治的具體步驟,待巴圖魯三人趕來時,他已經完事收工,相較于當年古衍的復雜手術,火麒麟的救治很是簡單,只需接續和縫合兩步。
巴圖魯滿心期待的趕來,卻發現身形巨大的火麒麟竟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瞬時急了,“啊!你怎么給弄死了?”
“沒死,我只是將其凍暈了,很快就會蘇醒。”說道。
聽這般說,巴圖魯這才放下心來,圍著火麒麟上下打量,李中庸和陳立秋也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奇異的動物,亦免不得好奇端詳。
用剩下的酒水擦洗著手上的血跡,“它之前被人閹過,不得人道,脾氣甚是暴躁,我剛才已經幫它重新接續,此舉利弊皆有,好處是它能溫順許多,也好控御。弊端是它可能會四處尋找異性,這東西少有同類,雌性不易尋找,實在管不住,就給它找個母牛。”
“那得找個大母牛。”巴圖魯隨口說道。
剛想接話,突然心中一凜,隨即皺眉東望。
見神色有異,李中庸和陳立秋只當他發現東面林中有閑雜人等,但觀望過后卻并未發現異常。
“怎么了?”陳立秋隨口問道。
“我那幾個朋友可能遇到了麻煩。”隨口說道。
李中庸和陳立秋并未追問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因為二人知道大頭等人是用靈氣信物通知的,而靈氣信物只能指示具體的位置,并不能傳遞其他信息。
“需不需要我們做什么?”李中庸正色問道。
搖了搖頭。
“那你快走吧。”陳立秋擺手催促。
“不著急,等它醒了我再走,”說道,“這個大家伙此前從未來過中土,本就緊張忐忑,如果醒來之后見不到我,一旦耍起性子,怕是會跑回東海去。”
聽得言語,再見巴圖魯一臉緊張,二人也不便再催,陳立秋沉聲問道,“你感覺他們會遇到什么麻煩?”
“不知道,”搖頭說道,“分手之前我給他們留下了三塊木片,并與他們約定若是中途遭遇倭寇,他們就燒掉一片,但是我昨夜遇到了倭寇,所以他們不可能遇到倭寇,應該是遇到了別的什么麻煩。”
“在什么位置?”李中庸問道。
“還在海上。”說道。
言罷,李中庸和陳立秋沒有再問,他們知道此時也是糊涂的,一味的追問只能給添堵。
“老五,要不你還是走吧。”巴圖魯言不由衷。
“沒事兒,不差這一會兒。”說道。
“那成,你還沒吃飯吧,我回去給你弄點吃的。”巴圖魯轉身欲行。
不等接話,陳立秋便搶先接話,“你留在這里,我回去。”
也的確餓了,便沒有阻止陳立秋。
趁火麒麟昏迷之際,沖巴圖魯講說駕馭火麒麟的要領,包括如何控御火麒麟噴火,在火麒麟頭上有兩根鹿角,每根鹿角有兩個主叉,在火麒麟暴怒之時兩根鹿角的四個主叉都會變的通紅,屆時逐一敲擊就能命令火麒麟噴火。
除此之外還有如何讓火麒麟感覺舒服,不等說完,巴圖魯就打斷了他的話,“這個我懂,我在草原也養過牛,我知道怎么伺候。”
二人說話之時,火麒麟悠悠醒轉,見狀立刻上前安撫。
巴圖魯沒有吹牛,他的確會養牛,眼見火麒麟醒了,急忙走到火麒麟身后,抓起一坨火麒麟的便溺之物涂抹自身。
見此情形,李中庸不由得眉頭大皺。
“你懂個屁呀,牛糞不臭。”巴圖魯瞅了李中庸一眼,轉而小心翼翼的靠近火麒麟。
事實證明巴圖魯的這個法子的確有效,動物分辨同類大多依靠氣味,想必是聞到了自己的氣味,火麒麟對巴圖魯并不排斥,任由他緩慢靠近,撫摸自己。
“它的傷口會發癢,但它夠不著,”沖巴圖魯說道,“你幫它輕輕撓撓傷口周圍,如此一來等它傷好以后,它就會將重振雄風的功勞算到你的頭上,心生感激,自然就會跟你親近。”
巴圖魯點頭遵行,隨后又與巴圖魯說話交談,說的都是閑話,但語氣輕松,臉上一直帶著笑,他需要通過這種方式讓火麒麟發現自己與巴圖魯很是親近,以便于自己離開之后巴圖魯能夠盡快接手。
不多時,陳立秋回返,他沒有回府,而是自街上買了些點心和紅果,他也知道不愛喝酒,便給他帶回了一罐清水。
離開火麒麟,走到一旁洗手喝水,進食休息。
“你還是早些走吧。”李中庸知道輕重,再度催促。
“不著急,再等會兒。”搖頭。
“你有沒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去做?”陳立秋問道。
想了想,抬手東指,“我已經成功誤導倭寇,令他們乘船回援,但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突然醒悟并中途回返,你們不妨派人去碼頭附近隱秘觀察。”
說到此處隨手折斷一根樹枝灌注靈氣遞給陳立秋,“他們乘坐的兩艘都是大船,很容易就能看到,一旦發現他們回返,你們就燒掉或是折斷樹枝通知我,如果超過二十天他們還沒回來,這根樹枝你們就留著,日后舒州若是發生了什么變故,就用它來通知我,我會盡快趕回來。”
陳立秋接過樹枝隨口問道,“靈氣信物你送出去多少?可別到最后自己都記不清了。”
“不會的,”搖頭說道,“我沒亂給,給過誰我記的很清楚。”
陳立秋點了點頭,轉而再度催促,“差不多了,趕緊走吧,如果不是十萬火急,他們也不會用靈氣信物向你求救。”
雖然表面平靜,實則心急如焚,聽得陳立秋言語,便將剩下的點心收進腰囊,又將水罐里的水一飲而盡,然后走到火麒麟身旁,指著巴圖魯沖火麒麟交代了幾句,他雖然與火麒麟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卻知道它能聽懂簡單的人話。
與火麒麟說罷,又與巴圖魯說道,“短時間內不要帶它離開樹林,等它與你混熟了再說。”
“好好好,老五,多謝你哈,你快走吧。”巴圖魯多有歉意。
點了點頭,轉而沖李中庸和陳立秋擺了擺手,“你們陪我一起離開,就留大師兄在這里,在他與火麒麟混熟之前,你們盡量不要靠近此處,以免它緊張心慌。”
二人聞言盡皆點頭,跟著邁步西行,此舉也是為了巴圖魯能順利接手,得讓火麒麟知道他往西走了,若是讓火麒麟看到他往東走了,就可能認為他撇下了自己,獨自跑回東海去了。
離開了火麒麟的視線,沖二人拱手道別,轉而略做圈繞,離開樹林疾掠東去。
疾掠向東的同時,自腦海里快速思慮,推敲大頭等人遭遇了何種變故,首先遭遇倭寇可以排除,他先前回返之時也去過巨蟹所在的島嶼,己方船只已經接上大頭和黑公子離開了,故此也能排除巨蟹攻擊船只的可能。
由于海上不比陸地,他雖然能夠感知到靈氣信物所在的具體位置,卻無法判斷那個位置是什么地方,除非去到附近,見到先前見過的島嶼礁石,才能有所參照。
離開舒州是辰時四刻,一路疾行,終于自中午時分來到東海之濱,顧不得喘息,改尋常靈氣為純陰靈氣,飛掠入海,踩踏冰盤繼續向東。
下午未時,終于趕到了大頭等人焚燒靈氣信物的位置,這里是一片汪洋,并無島嶼礁石,更不見己方船只。
踩踏冰盤沉吟思慮,眾人先前是乘船自北面過來的,目前的這處位置應該在南下航線東面兩百里外,由此可見眾人在焚燒靈氣信物的時候已經偏離了航線。
海里不比陸地,遍布暗礁,船老大不可能放棄一條安全的航線而另辟蹊徑,故此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己方眾人在躲避什么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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