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我話就說到這兒,反正這族學里頭就我一人教,一只羊也是趕,一群人也是轟,我只給你保證,不管這族學里頭有多少人,我都給你教,剩下的事兒,就看你自己了。”
白學文說罷這些,拍拍自己剛才摸著火爐取暖時沾染在手上的灰,抬腳走了。
白康元在這兒又待了好一會兒,這才擰著眉出來。
心里頭有事兒,也不想回家,只在村子里頭來回走走,算是散散心,也看能不能有了主意,只是這走著走著,便聞到了一陣濃郁的香味。
而且,這香味還頗為熟悉。
白康元抽了抽鼻子,想了一會兒后,拍了一下腦門。
害,這不是雞蛋糕的味道么。
嗯?雞蛋糕?
白康元猛地抬頭,發覺自己竟是走到了蘇木藍家門口。
躊躇了一會兒,白康元還是抬了腳,往蘇木藍家走去。
既是蘇木藍有見地,那就問問她這種有見地的婦人是如何想的,也好想了法子來勸說那些個道理啥也不懂,說閑話卻在行無比的蠢笨婦人。
蘇木藍正在家把最后一爐雞蛋糕給拿出來,準備脫了模后把這些模具都清洗一下,留著明日再用,見白康元來了,便招呼著坐下喝茶。
四個蘿卜頭知道大人們要說話,便先都回自個兒屋,窩在土炕上頭,拿著沙盤來練字。
白康元瞧著這幅光景,想起旁人家里頭的孩子,瞧見來個人便想著往前湊,越發覺得白水柳姐弟四人實在是懂事,也覺得蘇木藍把孩子教育的極好。
再想想村中那些大字不識一個,大道理不懂一個人的糊涂婦人,也越發覺得一個賢德有見地的婦人,對一個家是如何重要。
沒有過多寒暄,白康元便把自己來尋蘇木藍的緣由,給她說了清楚,更是將剛剛他自己和白學文討論的話,也說了個大概。
“我是贊同先生的意思,姑娘多讀讀書,的確是好處多的很,只是你也知道,這村中的婦人,許多人的見識也是一言難盡,剛那郭嫂子還在我耳朵邊一通的嘮叨,我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了。”
白康元嘆了口氣道,“只怕我這會兒跟大家伙說,村中的姑娘們皆是可以去村中讀書,那些人不但不會送自己家閨女去讀書,還要在背后說三道四上好一陣子的。”
“里正叔,你能贊同姑娘們去學堂讀書,這是個好事。”蘇木藍笑道,“不過里正叔也不用這么發愁這件事的。”
“哦?”白康元見蘇木藍十分有主意的模樣,急忙追問,“那你說來聽聽。”
“這旁人看這件事不順眼,無外乎就是幾點緣由罷了。”
蘇木藍道,“這第一,是你家厚著臉皮送了閨女去族學,我家臉皮薄,不好意思去尋先生說道,也就沒送,你家閨女往后有了出息,等到說親的時候肯定比我家閨女有好處的多,那我家多吃虧,所以我家不好意思送,你家也就不能送,大家得做到都一樣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