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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騙寡人?”
他重重地拍著桌子,擺在桌上的毛筆掛桶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毛筆滾落了一地。
虞晚舟在心里嘆了口氣,順勢故作害怕地跪在了地上。
“父皇明鑒,兒臣不敢欺瞞。”
“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你不知道,那寡人就告訴你,那嶺南王府的小侯爺是寡人的人,曾經沖撞過寡人,你皇祖母那樣心性窄的人,會屬意他?你讓寡人如何信你?”
虞晚舟咬著下唇,才要開口,卻又聽到她皇帝老爹頗為失望地同她說。
“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虞晚舟沒有半點猶豫。
“皇祖母說,她早些年注意到那嶺南王府的小侯爺,正是因為他惹怒了皇祖母。”
“皇祖母還說,一開始她的確是想處理了那小侯爺,可觀察之下,覺著是個可塑之才,念在他并未其他的過錯,就留了他一命。”
太后欣賞那個嶺南王府的小侯爺。
皇帝聽出來了。
那小侯爺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年紀輕輕就大有作為,也甚是會左右逢源。
若非如此,那侯爺的封號,皇帝也未必會給他。
嶺南王府家的那個小侯爺隔日就被皇帝留在了朝堂上。
可到了夜里也沒見人出來。
候在宮外駕馬車的嶺南王府家的小廝倒也沒有覺得奇怪。
因著他家小侯爺頗得皇帝重用,被留下來在宮中連夜辦事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小廝便是在宮外頭守了整整十日。
在第十一日的黃昏,他看著馬車輪子下方新結出來的蜘蛛網,小廝猶豫了半響,跳下了馬車。
他壯著膽子上前想守門的侍衛詢問,可侍衛們都是沉著一張肅然的臉,對著他揮揮手。
唯一說的話是,“宮門重地,滋擾生事者斬立決。”
那小廝嚇得連忙退回了馬車上。
可這么守著也不是個辦法,便是他家小侯爺在宮中真的忙得不可開交,也會托宮人傳話給他,好讓他回府把話傳給老王爺。
小廝越發覺得這個事情不對勁了。
可他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做,萬一揣測錯了,恐怕會被砍頭。
突然起了一陣秋風,吹得他后脖子發涼。
是以如此,小廝只好又去附近的小攤上買幾個燒餅,回到馬車上,繼續守著宮門,啃著燒餅。
翌日天還未亮,朝中大臣陸陸續續的遞了腰牌,入了宮。
這小廝總覺得這些大臣瞧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甚至還在竊竊私語著什么。
其實也不是就今日是這樣,前幾日也是這樣。
當時他沒有擺在心上,可今日他的心愈發不安了起來。
小廝跳下了馬車,想湊近那些大臣,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但那些大臣都是人jing,一見他跳下了馬車,便都不說話了。
溫涼來的最晚。
他來的時候,守門的侍衛正在換班。
溫涼卻也不著急,轉頭一臉意外的看著那小廝。
“你是嶺南王府的?”
那小廝連連點頭,隨即上前,“大人......”
他想打聽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見溫涼大人對著揮揮手,低聲道:“你趕緊回府去吧,你家主子不在宮里頭。”
這是什么意思!
小廝心里頭冒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溫涼丟下話就要走,卻被小廝一把拉住了衣袖,“大人,勞煩您說清楚了,我家小侯爺怎么了?”
溫涼看了眼宮門口的侍衛,還在換班,并無人注意到他。
他似是猶豫了幾息,而后重重地把頭一低,嘆了口氣。
溫涼拉著那小廝繞到了馬車后頭,低聲道,“你家小侯爺意圖謀反,被......”
他沒有把話說全,但是用手作為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廝站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溫涼早已入了宮。
這小侯爺可是他家老王爺的獨子,他若是死了,那......
小廝連忙坐上了馬車,趕了回去。
老王爺一聽此事,哪里還坐得住,即刻入宮要去質問皇帝。
可他一入宮,就被侍衛們帶去了西殿。
老王爺大聲嚷嚷的聲音連虞晚舟都聽見了。
“本王是要去皇上!找太后做什么!”
嶺南王爺和太后從年輕的時候就不對付,更別說現下了。
“王爺!太后救了你一命,你不謝恩還擾她清休!”
尹嬤嬤不悅地站在石階上頭,睨著那老王爺。
“謝恩?”
老王爺好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甩袖冷笑。
“王爺,鎮南王的下場還歷歷在目,太后正是不想見你是下一個鎮南王,所以才讓宮人守在宮門口,一見你來,就把你請過來。”
老王爺同鎮南王原是皇子里最親近的兄弟。
一聽尹嬤嬤提起鎮南王,他就愣在了當場。
“王爺,你還想不明白嗎?你與鎮南王關系密切,早就是皇上的眼中釘了。”
尹嬤嬤丟下這話,轉身走進了殿內。
老王爺一人站在殿前,良久都沒有抬步走上石階。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一直這么站著。
等用午膳的時候,太后那里的人也沒有安排他,倒是讓虞晚舟做了個好人。
她讓玉錦端了一些菜肴出去,就擺在了石桌上。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外頭傳來了通傳聲。
老王爺要見她。
“公主,你同老夫說一句實話,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是走投無路了,不然也不會來問這個草包公主。
“王爺,你可知道太后為什么要我住在她的偏殿?”
因為皇宮不安全。
老王爺怔愣了半響,遲疑地道,“皇上真的要殺了我?可這是為什么?”
他嶺南王一脈的勢力,可全都是在站在皇帝這一邊的。
要說真的有錯,那也是當初鎮南王起兵造反的時候,他王府大門緊閉,并未出兵救皇帝。
這的確是死罪,可皇帝當日說了既往不咎的。
“若你今日去見了我父皇,想必再也出不了這個宮門了。”
嶺南王那一脈的權勢,兒子死了,老子也死了,自是收歸到皇帝自己的手里。
權勢這東西,給誰都不好,留在自己手里最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