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古玩鋪那些年

63、家變

“三弟,不如我一個人過去接父親和伯母,你先回家看看。”

出了聚寶齋,裴琰忽然建議道,“以我推算,居民區極可能也遭了殃。”

這伙人竟會派來如此多人手?他們這是和朝廷正面杠上了?

太蠢。

搶劫一個縣城,還是召開賞寶會這種全民盛事的縣城,事情的嚴重性還用想么?與朝廷必然是不死不休的關系。

這哪里是奪運改命,簡直是送命。

不知教主是如何想的,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這是想不成功便成仁,且只為了搶古玩?

格局如此,也難怪影響力一般般,泰和縣的人知道的不多。

裴瑾瑜擔憂道:“不會吧?要是連居民區都算計在內,奪命教得有多少人手跟著鬧事?”

裴琰對“堂弟”的天真簡直無語:“你從哪里確定一定是奪命教?就沒有捕蟬的螳螂,啄螳螂的黃雀?”

裴瑾瑜不傻,不過是入了迷障。被人一點,眼前迷霧隨即散去。

她擔憂更甚,喃喃道:“摻合的勢力越多,破壞力越大啊。明明春天,為何成了多事之秋。哎。”

“我先回家,麻煩大哥去接母親。”

交代一句,再次運轉幻影步,往桃花巷飛奔。

她速度快的如同幻影,只閃了數閃,便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弄堂里。

桃花巷依舊靜悄悄,鬧中取靜的優勢一如既往,連往日偶爾經過的貨郎叫賣聲也沒有一道。

踏入其中,裴瑾瑜便感覺渾身汗毛直豎,頭頂玉冠似乎也在頭發蠢蠢欲動想要豎起中脫離,衣袍更是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小無相功與小五行訣飛速運轉,內力與靈力齊齊自動護主。

裴瑾瑜回過味來,往日枝頭繁花似錦,蜂蝶飛舞,鳥雀啼鳴,而此時這些生物俱都消失無蹤,想來是早早發現危機,逃離而去。

途經數條弄堂,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并未看到有賊闖入的跡象,她還以為是裴琰多慮,感情自家所在的桃花巷才是重災區。

手掌輕提至腰腹,白虹掌力運至掌心,只需輕輕一吐,便能全力攻擊。

雖做不到移山易海,卻也能將人打的筋骨寸斷,五臟六腑俱傷。

很快,走到第一家,三家大屋上鑲嵌的兩小一大三扇大門門門緊閉,與平素沒甚區別。

不,該是有不同的,往常會開一扇小門供下人出入。

凝神傾聽,門內沒有聲音,連從草原買來的獒犬吠聲也聽不到一聲。

獒犬共有六只,每一只都有半人高,兩百多斤,兇悍無比,殺死尋常成年男子不在話下。

然,現在竟然連叫聲都沒有。

情況不妙。

深深嗅一口空氣,并沒有血腥氣。

暗暗慶幸的裴瑾瑜忍不住蹙眉:“難道又是迷藥?這得多大份量,用面口袋裝嗎?”

繼續往前走,越靠近裴府直覺越是“滴滴滴”不停示警。

裴府果然生變!

黑亮大門洞開,院里橫七豎八倒著不少人,有裴府家丁下人,有黑衣人,有負責保衛的駐兵衙役。

更糟糕的是,撲面而來的氣息中夾雜著血腥味,雖不濃烈,卻還是表明有人受傷,極可能被殺!

踏入大門,裴瑾瑜往身后輕輕揮出一掌。

門輕巧的關上,力度恰到好處,不多一絲,也不少一絲。

由此可見,裴瑾瑜對內力的掌控已經到了入微之境,多日的苦練并未浪費。

門關閉后,無形壓力嗖然消失,仿佛剛才的感覺是錯覺。

抬腳往里走,穿過前院,越往里,刀劍撞擊聲、打斗聲越是清晰。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之后,打斗聲也跟著消失。

“同歸于盡?!”

裴瑾瑜飛快來到發生爆炸的地方,是她每日練功的花園。

園中太湖石堆砌的高大假山已經被轟成碎石,散落在周圍,一個黑洞洞的入口顯露出來。

“暗道?!”

裴母堵死的暗道再一次被開啟。

裴瑾瑜四處看看,因爆炸傷亡的有十幾人,全都昏迷不醒,頭破血流。

這些人多數是黑衣人,還有數人做尋常富商打扮,倒讓她無法分辨身份。

翻開最近一人的身體,上下其手,裴瑾瑜在其腰部摸到一塊象牙牌,上面刻著三足金烏。

“靖夜司的人!”

一般人只知道靖夜司探子分金銀銅鐵四等,卻不知除此之外還有一支雜牌暗探,又分楠木、青檀、烏木、象牙四種。

裴瑾瑜持有的是最低等的楠木牌,而此人已經是最高的象牙牌。

這是友軍啊。

將昏迷過去的裴家下人弄醒,她指揮眾人救助帶有靖夜司身份牌的傷者,并將黑衣人綁上,關進柴房。

此時縣衙還忙著,只等事態稍微平息,再報與衙門懲治。

看著暗道入口,裴瑾瑜滿心不安。

這就是個隱患。

難道說這些作亂的是從暗道出入的?但暗道另一頭并不是在城外,而是同樣在內城的飲馬橋下啊。

莫非暗道還有別的出入口,自己上回沒找到?

如此,麻煩就大了。

裴府所在是裴氏祖宅,建成之后修修補補已近一百五十年,比大周歲數還大,或許下面真有不知道的暗道。

裴父失蹤,定然有許多家族隱秘沒來得及交代,說不定就有暗道的存在。

算算時間,大周建立前數十年,兵荒馬亂,祖輩偷偷挖掘暗道通往各處躲災未必不可能。

如今有不法兇徒不知從哪里得知暗道的存在,借此發難,裴家也不知會不會跟著倒霉。

哎,真是晦氣。

“公子,柴房有個黑衣人說有話告知。”

“將人帶過來。”裴瑾瑜正想過去盤問。

很快,家丁帶回一個被喂了軟筋散的黑衣漢子。

這人沖裴瑾瑜一拱手:“裴公子,別來無恙。”

裴瑾瑜仔細打量對方眉眼,并無印象。

“我是孔武!”黑衣人沉聲道。

“孔武?”裴瑾瑜一驚,“你不是黑衣人一伙的?”

孔武撓撓頭:“黑衣人?是指暗中護衛泰和的守墓人么?”

裴瑾瑜也被繞暈了,便將這天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孔武若有所思,道:“我和大人一直在調查守墓人內奸的事,誰知越查事情越是不對頭,城中竟然隱藏著數個目的不明的神秘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