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古玩鋪那些年

102、意外

孔武將最近數日的經歷撿能透露的大致說了說。

五天前,他隨著曙光村的人來到縣城,這些人受命前來隱在暗處為賞寶會做護衛。

期間,接到云遠的消息,讓他暗中關注村長之子言平,因云遠懷疑此人與奪運教賊人勾結,可能在賞寶會期間作亂。

村長遇害后,曙光村的人對靖夜司對朝廷的不滿更甚。

囿于祖訓與朝廷規定,與世隔絕住在山里的守墓人就像入了籍的軍戶、商戶,后人只能接著做守墓人,不許出山,不許轉行。

這本屬平常,然一代代下來,積怨甚深。

對山外花花世界充滿幻想的青年代代都有,偏偏到了言平這一代,野心太大,沒有守住底線,被有心人誘惑鼓動成功。

盡管言平再三防備,還是被專業探子孔武順藤摸瓜,打探出不少消息。

有人承諾,只要合作,就會讓言平等人詐死離開泰和,去外地以新身份生活。

屆時,從軍、科舉或是經商可以隨便選擇。

負責聯絡的人還說,自守護的東西被盜,守墓人已犯下彌天大罪,要不是因為賞寶會召開在即,人手匱乏,需要用到守墓人,靖夜司早就把他們村拿下,發配邊疆。可笑他們這些人還抱有幻想,以為逃過一劫。

驚懼之下,言平被說服,答應了對方合作的要求,任務是制造混亂,打通通往城外的暗道,幫助幕后人將搶來的財物運出城。

“已經全部運出去了?”裴瑾瑜忍不住問。

這動作也太快了吧?簡直神速。

要是再順利脫身,朝廷的臉已經不是被打,簡直是被撕下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孔武狼吞虎咽的填飽肚子,抹抹嘴:“這些家伙一直防著我,竟然在行動之前給我喂了迷藥。”

“等我跟到這里,迷藥發作,又恰逢爆炸,昏迷過去。”

“幸好沒有誤事。”

“爆炸是云大人和對方頭目交手內力撞擊產生的,并非火藥。”

“幕后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有奪運教的,有葉家人,還有一股神秘勢力。”

“葉家?”

“不錯,”孔武邊喝水邊點頭,“我看到葉神醫葉靜天了。”

裴瑾瑜有種“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覺,葉靜天怎么看怎么像反派boss。

“他做了什么?”

孔武冷笑一聲:“曙光村被盜的東西就在葉靜天之手,是他利用內奸將東西盜出。”

“大人甚至懷疑各地出現的沉睡癥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沉睡癥第一回出現就是在曙光村!”

裴瑾瑜忙道:“沉睡癥?可是莫名其妙昏睡過去,死亡時面帶笑容?”

她想起在葉家長春堂看到的黑衣人,那人就是昏睡時面帶笑容。

當時葉衡還說治不好。

“不錯。”孔武冷笑一聲,“看來你也見過。”

“得了這個病的患者,不管體質如何強悍,七日后必死!”

“過去半年,北到盛京,西至碎葉城,南至琉球,因此病死去的不下千人。”

“我靖夜司同僚無意間發現此事,上報大人,大人發現事有蹊蹺,這才親自出馬查探。”

“大人更是發現曙光村太祖遺物被盜,哼。”

孔武眼里的欽佩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巨浪般涌出,擋也擋不住。

“我和大人均懷疑葉靜天以治好此病為要挾,逼迫曙光村監守自盜。”

“內奸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去的村長。”

裴瑾瑜忍不住點點頭:“或許他知道生病的原因是人為,不敢得罪對方,更不敢以整個村的人命做賭注。”

孔武搖搖頭:“可悲又可嘆!他本該早點通知大人。”

“大人能治好沉睡癥嗎?從京城到泰和,便是一流高手也要走三天,來回時間太長,留給患者的時間太少。”

裴瑾瑜能理解村長的選擇,卻不認為是好辦法,難道一直被對方脅迫?妥協有了第一回,難免沒有第二回。

沉吟片刻,她又道:“一定發生了什么事讓葉靜天發生了改變。從前他不是這樣的小人。”

葉靜天要是如此行事,就不會被泰和百姓推崇。

這人以光明磊落,心胸開闊著稱,沉睡癥卻透著陰險惡毒。

“人是會變得,當陷入魔障、執念,性格大變的并不少見。”孔武仍舊冷笑。

見他這個態度,裴瑾瑜不好再說,便換了個話題:“不知云大人能否順利拿下幕后黑手。”

孔武自信道:“大人出馬,從未有過失手先例。”

“對了,大人是什么官職?”

孔武驚訝:“你不知道?靖夜司左司監啊。”

裴瑾瑜扯扯嘴角:“司監不止一個?我只認識一個叫云深的司監。”

孔武愣了愣,意味深長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裴瑾瑜并未在意,只當自己是新人,還沒獲得足夠信任,許多內情尚且不便透露給她。

“我們不去幫忙?”

見孔武淡定的喝茶,也不急著離開,裴瑾瑜疑惑的問。

“不必。我正等大人的信號。”

頓了頓,他又好笑道,“你總不會以為大人在查出陰謀后沒有布局,只跟著這幫賊人追,被牽著鼻子走吧?”

搖著頭,孔武嗤笑一聲,“看不起誰呢。大人可是靖夜司的招牌,錦衣衛東西廠在大人跟前就是個弟弟。”

裴瑾瑜干笑數聲,好不尷尬。

她又不了解云遠,想不到他本事有多大不是很尋常?

既然這人如此本事,能不能將裴家可能沾上的麻煩順手解決?就當報答救命之恩。

“孔兄,聯系曙光村的人是奪運教的,我家這條暗道的存在莫非也是奪運教告知的?”

孔武淡淡道:“葉靜天告知的。葉靜天是奪運教藥堂堂主。”

裴瑾瑜目瞪口呆,這老爺子名利雙收,有什么想不開竟然投奔奪運教?就沒想過葉家一大家子上百口么?

“葉家完了!”她忍不住為葉衡惋惜。

孔武搖頭:“未必。且等等再說。”

兩刻鐘后,孔武看向天空,喃喃道:“大人怎么還沒給信號?莫非有變?”

裴瑾瑜也忍不住看向門口,堂兄怎么還沒帶著裴母裴二叔他們回來?難道又遇上了意外?

孔武沒有問持象牙牌暗探的事,裴瑾瑜也沒提,明面上的探子和暗探頗有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