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

第522章 酒鬼

雪道!“相公。你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嗎。“杜文浩笑了笑,道:“不管發生了什么都和你無關,因為你是好心。而且也許是你多心了,有的時候狡猾和聰明不過一步之遙,不要多想。”

王潤雪道:“是嗎?如果真是我多想了。蕓娘還是從前那個心底純良的女子,我就稍微安心一些了。”

杜文浩道:“你就說那襁褓里的孩子吃的都是一個娘親的奶吧?為什么長大之后有些人能成大事,有些人卻一輩子碌碌無為呢?再說了。你不過叫她一個女人應該做的一切。為人處事,待人接物,穿著打扮,這些也能教壞一個人的話,那要先生作什么,那先生教了學生落井下石這個詞兒,那么第二天發現那個學生將另外一個人推倒井下并且還扔進去了石頭,你能說就是你教壞的嗎?”

王潤雪道聽了這話,便將之前蕓娘說的話一一再講給了杜文浩聽,杜文浩聽罷,笑著說道:“你看你,就是這樣的,蕓娘這樣想其實最是正常不過的。”

王潤雪不解。道:“正常?”

杜文浩點了點頭,這時下人將飯菜端了上來,杜文浩邊吃邊說道:“這就叫吃一塹長一智,她到底還是仁慈的。要不換做另外一個人得了你這番真傳。怕是要變本加厲地對她,留下她,那也是為了她好,你不是說過的嗎?男人從來都是用眼睛思考問題的。”

王潤雪吃吃地笑了起來。一擊粉拳輕輕地落在杜文浩的身上,嗔怪道:“你分明還是在笑話我的。”

杜文浩大笑,道:“看你以后還要不要那么心軟,見到那些個讓人欺負的女子不由分說便要上前幫忙,看吧,人家不過半年就讓你練就了一個千年的狐妖都及不上的高手了。”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下人過來稟告道:“老爺,二夫人,五夫人從京城回來了。”

杜文浩放下碗筷,道:“讓青黛到這里來吧。”

王潤雪道:“再去舀寫粥來,青黛也是喜歡喝這種粥的。

下人去了,王潤雪道:“相公和青黛的喜好還真是好多相似的。”

杜文浩笑了,壞笑道:“最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

王潤雪莞爾一笑。道:“你倒是想小我偏是不會吃這個醋的。”

杜文浩抓住王潤雪的手腕。就要使壞,王潤雪用手中的折扇打在杜文浩的手腕的麻穴上。杜文浩手一麻便松開了。王潤雪咯咯地笑著躲開,嫵媚地漂亮一眼杜文浩,嬌滴滴地說道:“你休要這樣對我,我且不會上當。”

杜文浩無可奈何道:“你啊。全世界的女子加在一起都不及你精靈呢。”

王潤雪哼了一聲,見林清黛一身湖藍色短裝款款而來,便拋下杜文浩。下了涼亭,朝著林清黛走了過去。

林清黛見王潤雪雙眼如湖水一般清澈,小臉白哲中透著粉嫩,氣色甚好,便笑著問道:“二夫人什么喜事如此高興?”

王潤雪將林清黛牽到涼亭之上,笑著說道:“哪里是我高興啊,是相公高興呢。”說完沖著杜文浩意味深長一笑。

杜文浩笑著說道:“你休要聽這個小蹄子的,嘴里沒有一句好話。”

林清黛會意,笑著坐下。

王潤雪挨著林清黛坐下,道:“原以為樂琪會留你兩天呢。”

林清黛道:“原是要我留下的,但是有急事于是就趕了回來。”

這是,英子過來道:“二夫人,剛才收拾蕓娘送來的東西時竟發現一包一百兩的紋銀,奴婢過來示下,您看該如何辦?”

王潤雪道:“之前不是清點過了的嗎?”

英子畏懼地看了王潤雪一眼。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杜文浩道:“那一百兩紋銀放在什么地方,素日你和玉蘭都是最細心的,如何今日卻疏忽了?”

英子道:“我們之前是看過的,卻沒有在意那個箱子的隔層,想著誰會將送的東西刻意還放在隔層呢。”

杜文浩道:“你們怎么想著連隔層也要翻找?”

英子答道:“這是二夫人和管家吩咐的。說是一定要仔細翻找,唯恐在禮單上遺漏,下一次回禮的時候怠慢了人家。”

杜文浩見王潤雪陰沉著臉。便道:“要不你去看看吧,一百兩不是一個小數目,回頭還是給人家送去,不合適的。”

王潤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那相公就陪著青黛說說話,我這就過去看看。”

網走到涼亭下,林清黛道:“對了,二夫人,樂琪讓人給了回禮,我吩咐石頭送到你的院子去了。這樣免得你來回的跑,大多都是一些綢緞和瓷器,還有文浩喜歡的那些個酒,樂琪倒也細心一一考慮了進去。

王潤雪道:“好的,還是青黛考慮的周到。”于是便帶著英子退下了。

下人給林清黛端來粥和小菜,林清黛埋頭不語吃完了一碗,滿足地說道:“還是家里的東西好吃。”

杜文浩笑了,讓下人再盛了一碗給林清黛,林清黛道:“瞧著我像是餓死鬼投胎了一樣。”

杜文浩道:“這叫什么話。吃飯就是要吃飽的。”

林清黛笑了笑,對一旁伺候著的下人說道:“你先下去吧,我和老爺說說話。”

下人聽罷退下了。

林清黛見下人走遠了,這才小聲說道:“文浩,你這次沒有去實在可惜了。你是沒有看見那個排場。那才叫是成親呢,柳子旭穿了一身新裝,左邊是樂琪,右邊是廖碧兒,都是鳳冠霞帔,頭發上的首飾照的人眼睛都掙不開了,好多人來小熱鬧極了。”

杜文浩道:“那孫和沒有去,樂琪沒有不高興吧?”

林清黛道:“說來也奇怪了小那孫和素日里這么疼愛樂琪的怎么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也不趕去,只讓孫夫人和樂琪的哥哥去了,好在我見那廖碧兒也算是一個可心的人,那一日竟一直陪著樂琪說話安慰著。我也是一直在的,樂琪才算好些。”

杜文浩道:“如此說來,也算得上是皆大歡喜了。”

林州二了點頭。道!“我見著樂琪高興,我也為她高興呢,槽”不說這件事情了,說說那個石頭吧。”

杜文浩道:“我怕走漏了風聲,于是什么也沒有寫,便將信鴿給你放了回去,有什么新的消息嗎?”

林清黛讓在涼亭外伺候的丫鬟也退下后,這才說道:“子旭到底還是忠心對你的,我只說一說是你叫問的,囑咐他不耍想樂琪和廖碧兒說起,他也答應了,第二日進宮去便即刻問過了,當時那廖恪碧今謹慎的很,問的問題比我們讓子旭問他的還要多,還在子旭機靈什么都回答了,也沒有讓廖恪碧懷疑。”

杜文浩道:“未必,那廖恪碧我雖未見過,但是聽那古笑天和古一飛卻是時常的掛在嘴邊,那一定是個頗有城府的人,算了,先不管他,說說有什么新的收獲?”

林清黛道:“后來子旭見問不出什么,心有不甘,第二日便借故編幕舊法七章的機會,去了一趟兵部,恰好廖恪碧被皇上叫走了不在那里,子旭便偷看了十年前的資料,果然有發現。”

杜文浩道:“說。快說。”

林清黛道:“子旭說按照規定,但凡是上了七品以上的官員一概都會在冊。但是有一個人從三年前的資料無端地就沒有了,像是被人給抽走了,沒有記錄是失蹤還是死亡,也沒有是降職還是別的任何的原因,獨獨少了那個人的資料。”

杜文浩道:“這么多人,他怎么知道呢?”

林清黛莞爾一笑,道:“子旭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回去問了廖碧兒了,只說在翰林院查太多的資料不知如何下手,那廖碧兒便順口說了,從前自己的舅舅在兵部的時候管過一段時間的官兵的資料,讓子旭去找他問問便知,子旭擔心人家懷疑,讓碧兒幫著去問,只說擔心人家笑話他什么都不會,碧兒便去問了,然后仔細記著回來告訴了子旭,子旭想著那蔡六不是說那咋。人是官很大嗎?就直接從四品以上開始找,因為時間不多。”

杜文浩贊嘆道:“這個小子還真是不錯。只是冒險了一些。”

林清黛道:“誰說不是呢,一共找了三天這才找到了。”

杜文浩愕然,道:“三天?那廖恪碧豈不是會懷疑?”

林清黛道:“我也這樣想的。子旭說那兵部新去的資掌管原是他們同科的好友,替他打著掩護,故而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資掌管,其實也就是如今的檔案室的管理員罷了,這個杜文浩聽懂了。

杜文浩道:“那石頭到底是不是這個人呢?”

林清黛道:“子旭查到這個失蹤的人原是禁衛軍總管,名叫威武大將軍,乃是從三品的大將軍呢。”

杜文浩愕然,繼而笑了,道:“看看吧。都是我們好奇,怎么還跑出一個什么威武大將軍來了,石頭雖說看著不像是什么一般人家的管家,但也不會說是一個什么從三品的大將軍吧,那我的待遇豈不是比皇上還要好些,竟然讓一個大將軍到家里當起管家來了?”

林清黛道:“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心想著那一定是我們多心了。”

杜文浩又將柯堯受傷的事情告訴了林青黛,道:“如果那個石頭不是什么威武大將軍而是和孫和還有王十八揪扯到一起,那就麻煩了。我見王五對我們沒有安什么好心,便讓錢不收開一些定氣安神的藥線穩住王五。就等著你回來拿主意了。”

林清黛道:“不過你可知道那個威武大將軍叫什么名字嗎?”

杜文浩戲德道:“總該不會也叫石頭吧?”

林清黛道:“不叫石頭。但是卻和石頭的名字很像。叫石斜,你不覺得奇怪嗎?”

杜文浩也覺得蹊蹺,道:“那就不應該啊,上次他受傷的時候,古一飛也在啊,他沒有理由不認識石頭吧?難道”

林清黛接過杜文浩的話茬。驚訝地說道:“也就是說他明明認識,卻裝作不認識一樣的?”

杜文浩沉吟半晌,道:“名字這樣相似。而且那個人的資料怎么憑空就少了三年的?這三年石頭去了哪里?他為什么突然到了我們這里要給我們當什么管家呢?”

林清黛道:“聽子旭說那禁衛軍原是宮里專門給皇上當差的,就連廖恪碧這咋。兵部尚書也是管不著的,所以廖恪碧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杜文浩搖了搖頭,道:“不對,這件事情越發的離奇了,如果說我們的石頭不是那個威武大將軍。那么他到底是誰,為什么蔡六說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呢,但如果是,他寧可冒死也不出手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么他藏在我們云帆山莊。到底想干什么?”

林清黛道:“文浩,要不我去找石頭談談?”

杜文浩連忙阻止道:“萬萬不可,今天他又跟著王十八出了城。因為柯堯受傷了,你又不在,所以沒有人可以跟著,要不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大概事情就會明朗化了。”

林清黛道:“那孫和怎么又和王十八扯到一塊兒?”

杜文浩輕嘆一聲,道:“要不怎么會說事情越來越麻煩了呢?另外,那個叫蔡六的人讓人給殺了。”

林清黛愕然,道:“殺了?找到兇手了嗎?”

杜文浩點了點頭,道:“找到了,竟然是他們山寨一個人,說是什么素日就和蔡六不合,便買通了獄卒在他的飯里放了毒藥,將他毒死,了。”

林清黛道:“這就奇怪了。那蔡六本就是一個死刑犯,早晚都是要死的。這個人著急也不急在這一年半年的吧?”

杜文浩聽林清黛這么一說。突然恍然大悟,道:“瞧我昨日竟還去跟孫和喝了什么慶功酒去了,你不說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說的也是。走。我們先去就去大牢看看。”

林清黛道;“文浩,如果那個人不過是個替罪羊,孫和和王十八他們會等你反應過來嗎?”

杜文浩道:“如果說石頭和他們是一伙的,那么孫和自然告訴石頭。石頭擔心我們懷疑于是就殺人滅口了。”

林清黛道:“這么說,現在我們也沒有“子二找那個替罪羊了。就算是他懷活著,他也定什么都臘燃公訴我們的。”

杜文浩道:“這可怎么辦才好?”

林青黛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城外守著?”

杜文浩道:“算了,你才回來,不用管了,好好休息一下再說。”

林清黛莞爾一笑,道:“好了,你知道我是個閑不住的,就算是呆在家里也是想著這件事情,還不如就讓我去看看。”

杜文浩拗不過,只得同意讓林清黛去了,突然想起上次柯堯說的那個易容術,正要開口,又想著慕容玉蘭說過不能給別人講,只得再三叮囑。要是這個石頭真是那個威武大將軍,那么能夠保護皇上的人自然功夫不在林清黛之下,萬一發現那就麻煩大了。

杜文浩和林清黛走到門口。就見石頭急匆匆地老遠朝著后花園過來了。

林清黛道:“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杜文浩道:“那你正好也不用去了。”

林清黛道:“是不是發現了什么,于是這才著急著找你。”

杜文浩低聲問道:“你瞧著他的步伐。”

林清黛知道杜文浩的意思,但是擔心此石頭和彼石斜為一人,那樣的話。杜文浩的話他隨便就可以聽見,于是不回答,只是沖著杜文浩笑了笑。

石頭走近了。杜文浩道:“今天怎么出去不到兩個時辰便回來了?”

石頭看了林清黛一眼,道:“是,小的今天回來的挺早小的見過五夫人。五夫人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了。”

林清黛道:“其實也不累,見你這么急匆匆地過來,出什么事情了嗎?”

石頭道:“是,方才憨頭過來了,說是請老爺速速趕去五味堂。說是來了一個重癥的病人。”

杜文浩聽罷,道:“石頭那你就跟著我一起過去吧。”

石頭低頭說是。

杜文浩對林清黛說道:“你才回來,今天就不要過去了,有石頭跟著我便是。”說完帶著石頭走了。

一炷香的功夫,杜文浩和石頭快馬加鞭地趕到了五味堂。

進了五味堂,錢不收起身將杜文浩迎到樓上的一個房間,只見床上讓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像是睡著一般,一旁站著兩個一老一少的婦人正掩面低泣。

錢不收道:“你們先莫要哭了,讓杜先生給你的老頭子看看。”

那兩個婦人趕緊讓開,杜文浩上前坐下。道:“不收,你看過了嗎?”

錢不收上前,道:“師傅。老朽看過這個病實在奇怪得很,老朽實在是拿不準,這才讓憨頭去將您叫了過來。”

杜文浩問道:“哪個是病人的家人?”

一旁年老的過來,躬身答道:“回先生的話,我便是張老三的家里的。”

杜文浩道:“他是怎么病的?”

婦人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經這樣兩天了,之前我還以為他又是出去多喝了,醉了還沒有醒,擔心卻從未見他醉了都兩天了還沒有醒來。”

杜文浩見病人面色黑暗,且雙目下方青黑色,湊近聞了聞,確實有酒味。便道:“他一直都十分喝酒的嗎?”

老婦點頭,道:“喝了幾十年了,每次不喝醉不回家,年輕的時候喝醉了還要打人,如今老了,打不動了,回家倒頭便睡,可是這一次”說完嗚咽起來。

杜文浩道:“好了你也不要哭了,不收你看過之后怎么覺得?”

錢不收道:“此人脈象浮而細軟,輕按可得,重按反而不明顯。舌紅苔白,本該是血虛陽虛之象。只是陽虛生外寒。本來,這樣的情況應該是面色虛白,畏寒怕冷,手腳冰涼、小便清長,大便湯薄,可是我問過張老三的老婆說是他卻是大便不暢,故而,”

杜文浩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昏睡的?”說著給張老三把脈果然和錢不收說的一樣。

老婦道:“大前天晚上一直到現在,一直都這樣,以前還中途起來喝個水什么的,可是這一次,”

杜文浩讓錢不收取了銀針來,錢不收將銀針取來,讓兩個婦人在門外候著,然后將門關上。

錢不收道:“師傅,我之前用銀針試過。沒有用的。”

杜文浩沒有說話,先是用銀針在水溝、印堂、百會、十二井、涌泉、神闕、內關扎了下去,張老三一點動靜也沒有,活像一個活死人一般。杜文浩又在大椎、承漿、四神聰、風池、關元,五處穴位下針,對錢不收說道:“一般取主穴。如效不佳,酌選配穴。水溝穴向鼻中隔方向斜刺半寸,雀啄瀉法,以眼球濕潤為度;印堂穴向鼻尖方向平刺半寸,捻轉瀉法;內關采用提插捻轉瀉法。可留針一炷香的樣子。十二井以三棱針刺血,百會、神闕分別用艾卷炎和隔鹽炎,關元針后加炎。留針隔鹽炎的壯數以蘇醒為度;艾卷交。可置于穴位上處半寸。以雀啄法負之。直到穴區皮膚呈紅暈,甚至起小泡為止。其余穴位。采用瀉法不留針。據癥情輕重及改善情況,直至病人完全清醒,你可明白了?”

錢不收躬身道:“徒兒明白了。”杜文浩道:“這種病人因平日里酗酒且年長日久,凡事酗酒之后出現嗜睡的人,必定和酗酒有關,九百谷物釀造縮成,其性濕熱大盛。

凡嗜酒之人多濕熱垂盛,濕熱蒙閉,氣機不暢,神明失聰,故昏昏欲睡安。今面濁,舌紅苔白膩,脈濡數,皆是濕熱之征。”

錢不收道:“原來是這樣,看在老朽還是沒有找到癥結所在。”

不時,只聽張老三呻吟了一聲,錢不收上前一看。張老三睜開了雙眼。茫然地看了看錢不收,嗓子里咕咚一聲,然后厲聲說道:“你是誰?如何跑到我家里來了,哼。一定是那賤人趁著我不在的時候”

門外的老婦聽見屋里自己男人說話的聲音,趕緊沖了進來淚眼婆娑地說道:“哎呀,老頭子。你終于醒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