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好,也應該還沒好完全,應該有些后遺癥吧。
南宮瑾放開了白傾城的手腕,下意識退開兩步,離白傾城遠一些,此時門外守的都是他的人,他才不怕這女人逃了。
而后他自顧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并不放下,一只手指頭轉著茶杯:“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嗯嗯!”白傾城頭如搗蒜。
南宮瑾抬起眼皮:“那此前呢?”
“此前……咳咳,此前那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哦,在暗月森林是有人逼你對我下毒了?我想想……是林子里的小兔逼你呢?還是雀兒呢?”南宮瑾尾音抬高,說得皮笑肉不笑。
“還有,在你堂堂白府,是誰逼你向我下毒呢?是白家掌事之人?我猜,若他們知道我的蹤跡,應該會來巴結我吧,還會向我下毒,江湖上誰會莫名其妙給自己找敵人?”
“公子說笑了,”白傾城咳了兩聲,“公子大人大量,哪會跟我一個小女子置氣?更哪會在意這些小事?傳出去也會損了璇璣公子的威名,是吧?”
“璇璣公子的名聲還需要損?”南宮瑾嗤笑一聲。
白傾城咬了咬后槽牙,真是個睚眥必報心眼小如針眼的小人!
“不好意思,我就是睚眥必報心眼小!”南宮瑾突然起身,對著白傾城的耳旁道。
白傾城嚇了一跳,驚叫一聲退開兩步,這人怎會知道她心中所想?
看到白傾城如同小鹿一般跳開,南宮瑾心情莫名其妙開心了,他保持著還對著白傾城耳朵說話的姿勢,嘴角滿滿都是嘲笑:“怎么,這就怕了?”
誰怕你?
白傾城驚魂未定,方才南宮瑾語氣對著自己的耳朵,她不知道為何突然心里一跳,像擂鼓一般,“咚”的一聲,緩了兩息才緩了過來,呵,她怎么可能輸?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隨后,她猛地向前,一把拽過南宮瑾的領子,將他的頭往前伸,對著他的耳朵道:“公子,人家好怕,怕死了,公子要保護人家好不好?”
她聲音輕輕的,如同湖面的微風吹過一般,說完還真的對南宮瑾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白傾城明顯感覺南宮瑾身體僵住了!
呵,小樣,跟我斗?
不過,只一瞬,他就活了過來,轉過頭看向窗外,幾息過后又轉了過來,臉上依然是那玩世不恭的笑:“別耍花招,今日你不可能出了這門!”
白傾城看著南宮瑾耳朵處微微發紅,更加得意的笑了。
跟我比臉厚?
門外的初一聽到屋子里面的話語聲,不放心的左右看了一眼,圍墻上多了幾個看熱鬧的頭顱,他揮揮手,自己后退了幾步,卻忍不住又豎起了耳朵。
習武之人耳力了得,安靜的夜里,廂房里出現的任何輕微的聲響都瞞不過。
該不會真的是相好?那女子怎會知道這里的地址?不是主子告訴她的還有誰?
屋內南宮瑾不再說話,他竟然閉上眼睛開始練起功來。
可白傾城不行,她還有事情要做,不能這樣干等著浪費時間,她干脆席地坐了起來:“好吧,既然落在你的手里,我認命,你告訴我,你要怎么處置我?讓我死個明白。”
南宮瑾閉上著眼睛笑了笑,一張臉在燈光的照耀之下瀲滟生輝:“剝皮,抽筋,刮骨……”
白傾城看著眼前微笑的美男子,卻聽著不合時宜冷若寒冰的話語,想到那些種種傳說,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南宮瑾接著說:“不過今日本公子開心,不用那么麻煩!”
白傾城抬頭驚訝的看著他!
南宮瑾用眼神掃了一下對面的墻角:“你只需走到那里最右邊的墻角,將那個一人多高的麻袋拿過來,我便饒你一命!”
白傾城愣愣地看了南宮瑾兩眼,才隨著他的視線轉過頭,果然,在屋子的最角落里,疊放著一個麻袋,只是那麻袋的顏色,白傾城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
這不是那個在白府時,她讓南宮瑾去柴房拿的麻袋嗎?
怎么他還帶到寧安城里了?
他還故意在她眼前刺激她!
這貨怎么這么死心眼,還過不去了?
看著白傾城半晌不說話,南宮瑾心情好極了:“怎么,不愿意?從這里到那里,也就是幾步的距離……或者,姑娘是看著那麻袋眼熟,想起來了些什么?”
他一直記著,他自己去柴房拿了麻袋,最后這個麻袋卻是裝自己的!
真是天下奇談,笑話!
他南宮瑾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所以,他要讓這女人一五一十的還回來!
白傾城終于怒了:“過不去了是吧?”
“我不將你裝進麻袋,我是不是應該給你虎齒花,讓你立即毒發身亡?”
“那時我身受重傷,打也打不過你,明知你身上的毒解藥不是虎齒花,卻不能明說,因為我說了,你會認為我是不想給你解藥才編的借口,你根本不會信我!”
“所以,我不能給你虎齒花,眼睜睜看著你死,只能下毒將你迷暈,然后將你送出白府,因為若讓你懷疑我背信棄義,肯定會明搶,而我白家,卻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屆時不光你死了,還會搭上我白家人的命,也會為我白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白傾城聲音不大,卻一個字一個字傳進南宮瑾的耳朵,如同小錘子般一錘一錘砸在他的耳膜上。
原來,真相是這樣嗎?
屋內一時間靜了,落針可聞。
白傾城吼完后自顧自走到桌旁,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悄悄撇了南宮瑾一眼,他面無表情,看不清楚情緒。
不過以他的樣子來看,白傾城知道,她猜對了,南宮瑾已經知道了虎齒花不是解藥,只是故意想整她一下。
打鐵要趁熱!
白傾城回頭看了一眼屋門,轉過頭瞪著南宮瑾:“我餓了!”
南宮瑾似乎聽錯了耳朵,她說什么?
白傾城又重復了一遍:“我餓了!”
南宮瑾被氣笑了,雖然她誤打誤撞救了他,可她以為她是誰?一個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有何資格提要求?
真是笑話!哼!
一刻鐘后,南宮瑾開門出去,吩咐初一去廚房拿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