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城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旁邊已經關上了門。
對,絕對沒有錯!
那人身穿一襲黑色的衣袍,腰間束著的腰帶將整個人襯得身形修長,他的臉輪廓分明,如同刀削斧刻出來一般,額角垂下來的幾根劉海將整張臉襯得吊兒郎當的模樣,還有眉尾那顆小小的黑痣!
這不是南宮瑾是誰?
白傾城這一瞬間的震驚還沒有緩過來,她突然想到了方才離去的那個男人!
臥槽槽!
男人!
南宮瑾居然好這一口?
難怪上回在屋子那一晚,任白傾城如何引誘,他都坐懷不亂,白傾城吞了吞口水,終于明白了原因!
原來是個姐妹!
而且,南宮瑾方才眼圈一圈烏青,他竟然縱——欲過度?都成這樣了?
屋外又恢復了平靜,白傾城又輕輕打開門準備出去,身后突然有一個輕飄飄軟綿綿的聲音響起:
“公子貿然闖進奴家的屋子,還沒喝杯茶呢,這就要走了么?”
白傾城猛然頓住,方才她進來時隨意掃了屋子里一眼,明明沒有人!
一瞬間,她后背冷汗直冒,僵著的身子轉過來,對面的窗邊站著一個女人,正微笑著看向她。
女人很高,比白傾城高了一個頭,她的眼尾上挑,眉毛細長,鼻梁高挺,整張臉被脂粉撲得粉白,卻蓋不住臉上的幾顆雀斑,紅唇鮮艷欲滴!
白傾城說不上什么感覺,女人不是很漂亮,但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妖魅氣息撲面而來。
這女人何時站在這里的,她怎么什么聲音都沒聽到?
女人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裙,窗外的江風吹過來,紗裙一晃一晃。
這種女人,就是男人傾家蕩產的主吧?
白傾城對著女人笑了笑:“抱歉,小生走錯屋子了,打擾了姑娘,小生這就離去!”
白傾城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下意識拉開門就要出去,剛轉了個身,一股香味從肩上傳來,女人的長袖不知何時搭在了她的肩上,還沒來得及反應,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轉了起來,才兩息時間,她感覺投入了一個溫軟的懷抱!
白傾城眨了眨眼,正對上女人戲趣的目光,女人將她半抱在懷里,正低下頭看過來,突然,她眉毛一挑,眼里的防備變成了戲趣。
“原來是個小姑娘!”她軟軟的聲音響起,“你獨自一人到畫舫來,是為了你的小情郎?”
情郎?
白傾城眨了眨眼,這畫舫上她一個人都不認識,還情郎呢,……
等等,她好像認識一個,就在隔壁!
不過,情郎??
……啊呸!
是個姐妹!
白傾城心中閃過一絲惆悵。
女子見白傾城不說話,眼珠卻不住的轉,突然轉個話頭:“或者,你也風塵淪落,想入了我們這一行?”
白傾城被半抱著,動也動不得,這女人功夫很好,將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偷偷張開右手,手指甲里藏了迷藥,是她來時準備的,為了以防萬一。
白傾城輕輕摳了一點出來,正要往女人身上涂的時候,女人突然一下子將她翻了過來,捏住了白傾城的手腕,后者扣出來的白色粉末還散在掌心,被女人舉了起來。
“想下藥?”女人眼中的萬種風情突然變沒了,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冷嗖嗖,“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白傾城再也瞞不下去了,女扮男裝一眼就被識破,下藥也沒下成,她意識到了自身危險!
“我……我找蘇蘭舟姑娘!”白傾城泄了氣,或許女人能幫她一下。
“哦?”女人眉毛又挑了一下,“蘇姑娘今日的表演已經結束了,你找她做什么?”
“我……我家情郎被蘇蘭舟勾走了魂魄,日日想著她,不要我了,我要找她,讓她別再勾引我的情郎了!”白傾城吸了一下鼻子,就要哭了出來。
女人放開了她,上下打量了白傾城一眼,裊裊婷婷的走到桌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笑非笑的道:“蘇蘭舟有這么大的魅力么?”
白傾城似乎聽出來她話語中的嫉妒!
一個念頭在心里升起,不好!
女人最善于嫉妒,特別是這種地方的女人,肯定是聽不得別人比她好,尤其是在容貌方面!
白傾城立即改了口:“當然,我覺得你才是整個畫舫上最漂亮的,我一個姑娘家,看到你都挪不開眼來,是我家那死鬼有眼無珠,不看上你非要看上那蘇蘭舟,也不知道蘇蘭舟有什么好!”
女人又看了白傾城一眼,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似乎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她拿著手絹捂住嘴笑了很久才停下來。
白傾城等她笑完了,才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蘇蘭舟在哪個房間?”
“你先告訴我,若真見了蘇蘭舟,你要怎么辦?”女人懶洋洋的道。
“我……”白傾城跟女人說的情郎都是扯謊的,若要她真的見了蘇蘭舟,她會跟她做交易。
但她怎么會跟眼前的女人說這些?白傾城將拳頭捏緊了,在女人面前揮了幾下,咬著牙:“我會撕了她,抓了她的臉,讓她不能再去勾——引——男人!”
女人又笑了,忽然正色道:“你撕不了她!”
“她很厲害?”白傾城問。
女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看著白傾城臉色凝重:“我們江南秀坊的姑娘開門做生意,光明正大,從來沒有出門去勾#引#哪一家的男人,都是男人自己跑來,這與我們無關,是你男人自己的問題,你自己看不好,就別來怪我們,快回去吧!”
白傾城執拗的道:“我一定要找到蘇蘭舟,麻煩你告訴我,蘇蘭舟在哪里?”
這女人知道蘇蘭舟在哪里,白傾城有直覺。
女人嘆了一口氣:“你真的要撕了蘇蘭舟?”
白傾城點頭,她必須要找到蘇蘭舟,不然今日這十兩銀子就白花了!
女人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突然伸手對著她招了招!
白傾城疑惑的看著女人,女人懶洋洋的半躺在靠椅上,離白傾城還沒有一丈的距離!
白傾城不動,女人又招了招手。
“叫我過去……干什么?”白傾城下意識捂住了胸口,想到女人是否想圖謀不軌,畢竟,這個地方的女人,只要給錢,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來撕!”
女人輕啟紅唇,懶洋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