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離啦

第114章、林中尋刀

通緝犯的緝拿文書上,賞金都是明碼標價的,最少都是五兩銀起,有名的江洋大盜甚至能值萬兩白銀。

就說這個滅門大案,殺了一家六口的兇手,不上通緝令,也能得縣衙五兩賞銀,當得上一年的月俸了。

還不知州上能賞多少下來呢。

如此一來,三人的學習熱情便上來了。

“劉學徒才學一月,就懂這么多了,這說明陳仵作教徒有方啊,你們真厲害!”利益相關,田坡嘴皮抹了蜜似得夸贊起來。

梁茁也開始套近乎,“劉學徒、陳仵作,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有什么事,以后只管找我們哥兒幾個,我們皂班兄弟絕不拉稀擺帶,一找一個準兒,比那些整天在外跑、影子都見不著的快班兄弟好找多了。”

羅照拉不下面子捧陳仵作,只小聲的附和了兩句。

陳鳶知道這些人現在還不是真的接受她這個女仵作,她若是參與進去聊天,他們會不自在,驗尸算結束了,她又開始收尾工作。

天亮時,陳鳶把尸體全縫合上,整理好了六具尸體的儀容。

葛縣尉打了個哈欠,對于這次的大案,他驚愕于自己的輕松,若是往常,遇上死了三人的案件,他都要睡不著了。

他心下好笑,沒想到年齡一大把后,仗著小姑娘懂得多也能享清福了。

如此想著,回頭看了看陳鳶。

卻見早她并未準備離開,反而拿著木尺在尸身上量來量去,而劉晏淳則在一旁記錄她測量的數據。

“你這是?”

“按照我所看的那本書,登記檢尸格目時,應該把尸體情況一一登記,身高、體重也算尸體情況。”陳鳶手上不停的回答。

葛縣尉不置可否的站在一旁,看她一一丈量,“溪原村那邊的調查情況,于班頭今天也要送回縣衙,我得把檢尸格目送回去,你看看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

陳鳶把丈量的身高情況添加在了檢尸格目上,認真的檢查完一遍,在仵作一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她作為仵作,第一個單獨負責驗尸的案子,該考慮到的、能做的,她都做了。

可惜,體重都沒辦法給尸體量……

什么曹沖稱象、懸秤稱人的辦法,陳鳶一瞬間都能想出來一大堆。

但,不是次次的尸體都是碎塊,完整的尸體也不會配合她蜷縮在籮筐里讓她懸秤稱人。

最重要的是,義莊沒有稱……呵呵。

陳鳶只能寬慰自己,古人不像現代人,從小到大有多次體檢機會能拿來作對比。

葛縣尉也當著陳鳶的面簽好字,收拾妥當,就帶上梁茁、田坡回縣城了。

羅照萬般不愿,也只能帶著洗漱后的陳鳶進了林子。

劉晏淳沒有跟著去,他要補美容覺。

白日里,路比夜間好走多了。

陳鳶和羅照沒費多少功夫,跟著污跡尋去,果然找到了猴子的尸體。

猴子下腹處的短刀,都沒拔,陳鳶嗔怪的瞪了羅照一眼。

衙門的兵器都是登記在冊的,也刻上了所屬者名字,若遺落在外,被歹人撿去作惡遺留在現場,恐會釀成大錯。

羅照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看到短刀時,他臉都白了,“我,昨晚看到廖班頭那樣,實在慌了,黑燈瞎火的,也沒注意那么多。”

“廖班頭有幾把短刀?”

“兩把,他擅使雙手刀。”

哦,還是個雙刀流大佬。

“這里有一把在猴子肚子上,另一把呢?在廖班頭身上?”

“我,我不知道。”

“你好好回憶一下。”

羅照焦慮不安的踱著步子,摳著頭皮,“昨晚,廖班頭好像把兩把刀都扔了出去,然后那猴子從樹上落了下來,它竟是詐死,待得我們走近了,它忽然跳起來抱著廖班頭就咬。

我撿起地上一把短刀,就沖過去幫忙,手忙腳亂中,燈籠打翻了,我又不敢扎,怕扎錯人,后來那猴子逃了,廖班頭搶了我手上短刀又追了上去,待得我點燃燈籠,再次找到他們的時候,猴子已經死了,廖班頭也渾身發抖的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熬了一個通宵的原因,還是著急得想哭,羅照眼眶通紅。

猴子毛色糊得看不出本色,陳鳶拔下它腹部的刀。

拿出出門時準備好的布條,將猴子的尸體包裹在其中,拴好布條,掛在木棍上,往肩膀處一扛,瀟灑得像個翹家少年,“走吧,我們去找另一把刀。”

“好。”羅照回答的很沒自信。

一路找來,走的都是昨晚的線路,刀是在前面扔的,他根本就沒看到刀,現在返回,就能找到么?

陳鳶在他的帶領下,回到了第一次與猴子打斗的地方。

樹下落葉雜草被踩得很凌亂,符合羅照所說昨夜在這里發生了一場屬于一猴VS二人的激烈打斗。

羅照的心亂得很,原地轉著圈、眼睛亂瞟,每一眼都希望能找到短刀,卻每一眼都失望收回,眼睛都看花了,天旋地轉間,愧疚都把他壓倒了。

亂找有沒什么用?陳鳶決定幫他劃分好區域,“你記得,廖班頭大概是站在什么地方扔的短刀么?”

“站在哪里扔的又有什么關系?”

羅照覺得陳鳶煩得要命,然而無計可施的他,還是跑到昨晚他走過的位置,回想了一下,指了指大概的位置,“那里,那棵瘦小的樹旁。”

陳鳶走過去,顛了顛手里兩塊石頭,又問,“猴子落下來的地方在哪里?”

“你是想刻舟求劍么?能有什么用?”羅照罵罵咧咧,腳下不停,跑到前方一處落葉掀翻的地方站定,“這里。”

“你想干什么?”在陳鳶轉大風車似的甩動手臂時,羅照看到了她手里握著的石頭,嚇得汗毛都立了起來,“你你……”

一顆石子兒朝著羅照頭頂的樹梢,被甩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另一顆石子兒,也朝著那個方向飛,卻由于陳鳶左臂力氣不足,半途往下墜落。

“呵,你這么做有什么用?”原來不是砸他啊,羅照偷偷吁了一口氣。

“廖班頭耳聰目明,絕對不會失手,兩把刀應該都是沖著那猴子去的,除非當時有兩個目標靶子。”陳鳶伸出兩只手臂,比出兩顆石子兒形成的夾角,“在這個區域范圍,最遠距離的話,你見過廖班頭臂力多少?你的臂力比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