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成了病嬌戰神的掌心寵

第六十七章、天家恩典

許晏清走出膳廳,就見二弟站在回廊下沖著自己擠眉弄眼,難免尷尬,轉身繞行。許晏明直搖頭,一時間心生好奇,這女子到底生得何種模樣。可擔心周氏吃味,未曾進屋一探究竟,念頭一轉,徑直出了府。

周氏進屋時,與靜姝心照不宣地對方才之事避而不談,討論起眼下時興的話本子。

離別時,周氏喚下人捧來一摞書籍,靜姝兩眼放光,皆是難得一見的醫典古籍。見周氏表情復雜,靜姝便知這是何人手筆,只得忍痛說道:“近日府中事情繁雜,眼下也抽不出許多時間看書,待明年得了空,再向你討書來看。”

周氏本就心懷歉意,便讓下人退了下去,回道:“那我替你收著,想看的時候來取便是。”

二人約好改日一道去靜姝的胭脂鋪挑脂粉,才依依惜別地告了辭。

回去的路上,靜姝感慨,這文臣和武將真真不同,文臣可以陪你風花雪月,武將卻只會為你兩肋插刀。那衛景辰貌似就從未想過如何取悅自己,日后若是嫁了過去,只怕要自己尋些樂趣。想到這,靜姝似乎嗅到那股淡淡的松香,不由紅了臉。

轉眼冬至將近,這期間周氏幾次約靜姝過府,她都借著天氣寒冷婉拒了。

就在她以為可以躲開國公府之時,宮里來了內監,傳太后口諭,請定遠侯嫡長女隨駕前往大汖溫泉山莊。

葉靜姝傻了眼,這等京城世家爭破腦袋的美差為何會落到自己頭上。每年的三九天,太后都會前往溫泉山莊過冬,隨行會帶上兩名貴女同往。

按照舊例,陪同的貴女回京后便仿佛鍍了金身,婚姻之事順遂如意。因此每每太后出行前,宮中的門檻都險些被諸位誥命踩壞。

接了太后口諭,定遠侯使了個眼色,管家恭敬地遞上一個荷包:“天寒地凍,辛苦公公跑這一趟,請您喝杯熱茶!”

張內監接過,暗暗掂了掂,心下滿意。

定遠侯趁機問道:“敢問公公,小女何德何能,勞太后娘娘掛念?”

張內監笑得一臉和善:“回侯爺,令愛是個有福氣的,昨日趙貴妃來后,太后便定下葉姑娘與丁尚書的次女一同前往溫泉山莊。”

靜姝更糊涂了,自己與這趙貴妃并無交集。定遠侯卻領悟了,揚起嘴角,親自送張內監出了門。

靜姝見父親眸光閃爍,疑惑地看向了兄長。

葉靜川忍著笑,走過來伸出手,靜姝早有防備,慌忙退后了一步。葉靜川右手落了空,瞇著眼看她,似有不滿。

靜姝卻笑得開懷:“梳個發髻不容易,兄長也不知體恤。”

葉靜川挑了挑眉:“既是如此,妹妹想必自己能猜出這其中原委。”

見他抬腿要走,靜姝只得拉住他的衣袖,嗲聲嗲氣地喚了聲:“哥哥!”

葉靜川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壓低聲音說道:“這趙貴妃是國公夫人趙氏嫡親的侄女,想必是趙氏在其中出了力。且每年太后前往溫泉山莊,皆是許晏清隨行護送。”

靜姝只覺心累,暗暗佩服這許世子的執著,又問道:“這國公世子不是文臣嗎?”

葉靜川咧嘴:“開國之初,國公府以戰功躋身朝堂,只不過如今的國公爺不喜習武,許晏清倒是個入文出武的全才,只是受其父影響,如今官居三品中書令。”

靜姝沉默了,覺得接下來的山莊之行恐怕不得安寧,既要侍奉太后,又要應付許世子,還得提防那滿肚子陰招的丁文茵。

葉靜川送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瀟灑離去。

兩日后,葉靜姝便帶上玲瓏和南玉,隨著太后的車馬一道啟程,奔赴陽泉。

出發前,靜姝與許晏清擦肩而過,彼此匆匆見了禮,靜姝抬眼間卻見他的嘴角掛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欣喜之意。

馬車緩緩行至城門外,坐在車頭的南玉突然示意主子向外看去。待靜姝掀開簾子,竟見衛景辰坐在馬背之上,遠遠地望向自己。

他似乎清瘦了一些,不知為何,在溫煦的朝陽下,他的身影卻顯蕭索,緊蹙的眉宇間滿是化不開的憂愁。

靜姝呼吸一滯,說不出的酸麻之感從心臟蔓延開去。靜姝沖他微微頷首,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靜姝才放下簾子。

此次出行,為了讓他安心,特意帶上南玉。靜姝并不知兄長已將許晏清之事告知了衛景辰,心中甚是困惑,他為何愁容滿面,難道荊州危矣?可太后尚能從容出行,戰況應在掌控之中。

身后的衛景辰看著遠處那越來越模糊的黑點,洶涌的心緒已壓抑到了極致,這許晏清真是煞費苦心。

方才雖見靜姝帶上了喬南玉,衛景辰卻依舊難安,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惶恐,憂心回京之時,靜姝心中已沒了自己。

若失了她的心意,自己的苦心籌謀又有何意義。想到這,衛景辰渾身的肌肉繃緊發力,身下的馬兒吃痛,嘶嘯著揚起了前蹄。

從清晨到傍晚,一行人終于到了溫泉山莊,太后娘娘許是倦了,并未召見,靜姝與丁文茵便隨宮女去了各自的院落。

丁文茵此行是祖母進宮求得,自從在明泰公主的菊宴上失了顏面,與相府聯姻一事便徹底黃了,世家中再無人問津。眼瞅著孫女開春就十八了,丁家的老封君不得已才觍著臉進宮求太后垂愛。

誠然,丁文茵心中恨透了這葉靜姝,可臨行前,祖母耳提面命,再三囑咐她不得再生事端。故而,丁文茵不敢輕舉妄動。

溫泉山莊是皇家的莊園,加之當今圣上以孝為先,此間山節藻棁、珠窗網戶,極盡奢華。每個院落中皆引活泉入室,泉水且沸且清,靜姝迫不及待地鉆入水中,溫熱的泉水熨燙著身心,瞬間煩惱全無、疲倦全消。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入夜,靜姝上了榻,借著月光看著暖帳上華麗的纏枝花紋,久久不得入眠,眼前浮現的全是白日里與衛景辰遙遙相對的場景。

心緒紛擾之時,耳邊忽而傳來悠悠琴聲,初時婉轉連綿,如清泉自幽谷蜿蜒而來,漸漸卻有磅礴之力,又如潮水般四溢開去。

靜姝并不擅音律,可也沉醉其中,竟不知這丁文茵有如此技藝。既是不得安眠,索性循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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