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后,溫意是被行李箱滾輪的聲音驚醒的,她向來警覺,盡管行李箱滾輪聲分貝不高,卻依然讓她在短短時間恢復清醒。
拉開門,朝樓下看了一眼,正有一位染著金色頭發的年輕人把自己的隨身物品擺放出來。
電腦、拎包、超大號化妝盒、還有手抓餅...
手抓餅?
溫意鼻子一吸,果然聞到了手抓餅的香氣。
“你是歐江?”
金發男抬起頭,一位少女站在晨曦的光線里,懶散的倚著樓梯,絕美的畫面讓他感慨溫厭秋的眼光實在太好了!
“嗯,溫老大讓我來照顧你。”他說著話,從他的百寶箱里掏出青蘿卜、白蘿卜、胡蘿卜、水果蘿卜...
他這是要開蘿卜大會?
“你干嘛買這么多蘿卜啊!”
“哦,這棟豪宅遺世獨立,外人罕至,我要多買點菜,這樣就不用開車出去了。至于為啥全買蘿卜,因為蘿卜在做促銷,溫老大總說要節儉度日,我在替他省錢呢!”
溫意無語:“你不會只讓我吃蘿卜吧?”
“吃蘿卜多好啊,健胃清火,包含維生素ABCDEFG,好吧,我編不下去了...實在是我只會做什錦蘿卜湯,過來做飯的五嬸病了,我只好親自洗手作羹湯了!”
話說完,歐江滿臉希冀的看著溫意:“你會做飯嗎?要是你會做,我出去多跑幾趟買個菜,也不是不行!”
溫意當然會做飯,而且,她的廚藝算得上一級水準。
作為天生的美食家,她不允許自己有陌生的手藝。
但是,她又拒絕做飯。
曾經,有一位教她做菜的大廚死了,她的師父對她很好,每一次拿起鍋碗瓢盆,都會想起那個人死前痛心的眼神。
“sorry啊,我也不會做飯,沒錢的時候,都是別人施舍飯給我吃,有了錢,我都是吃快餐飯。根本沒有時間做飯呀!”
溫意單手杵著腦袋,眼饞歐江手里的手抓餅:“我現在挺餓,要不,那個手抓餅借我咬一口?”
歐江捂著隨身包里的早飯,有點肉疼,早曉得,他就多買一個了!
“說好了,只能咬一口,多一口都不行!”
溫意莫名的很愉悅,這個叫歐江的,性格還挺風趣,呆呆萌萌的,很有意思。
“話說,你只能請到五嬸來做飯嗎?就沒有別的月嫂愿意過來?”
就在歐江準備搭話時,豪宅外的大門門鈴響了,歐江調開大門口的監視器,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屏幕中央。
“你好,我是五嬸的朋友,來替她工作的,她今天病了,我來值班做飯。”
大門外的女人說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此的緣由,歐江不疑有他,對著擴音器說道:“你先在門外等一會兒,我這就來給你開門,帶你進來。”
說完,歐江拋下他的蘿卜,歡天喜地的給人開門去了!
溫意生性機敏,她察覺出這其中有一絲的不尋常。
“不會這么巧吧!第一天,做飯的人就病了?”
新來的做飯的阿姨姓牛,歐江親切的喊她牛嬸,對方是個五十歲上下、身材矮胖但保養得當的女人,她看到溫意后,一臉笑瞇瞇,招呼前招呼后,顯得很熱情。
牛嬸清點了一圈菜品,發現只有蘿卜,為難的說:“小歐啊,光吃蘿卜對身體也不好啊,要不,那再去買點排骨?阿姨中午給你們燉蘿卜排骨湯?”
“對了,順便多買一條魚,阿姨煮魚可是有一手哈哈哈!”
歐江看看牛嬸,再看看溫意,溫厭秋交給他的任務是看著溫意,現在他要出去買菜,就等于任務沒有完成,他有一絲猶豫。
溫意也想把歐江先支出去,只有這個婦人和她單獨相處,才會露出破綻。溫意覺得,要是對方別有用心,一定是針對她來的!
“歐江,要不你去買菜吧,有阿姨陪著呢,我不會有事的!”
歐江想想也對,便丟給溫意一部手機:“有事打電話,里頭有兩個號碼,一個是我的,一個是溫老大的,現在溫老大在飛機上,應該關著機,你想找他,得到七點半以后。”
溫意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四十,果然啊,她可以再睡個回籠覺。
“嗯,曉得了,我回屋再睡會兒,昨晚上熬夜有點狠!”
拿著手機,溫意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歐江一離開,溫意立刻豎著耳朵傾聽樓下的動靜,但并沒有多余或奇怪的聲音出現。
“難道...是我多心了?”
五十分鐘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零一分鐘過去了...樓下動靜依舊正常...
七點四十二分,溫意還在警覺當中,‘叮叮叮’,她枕邊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眼來電號碼,是一串陌生號碼,沒有署名。
“這號碼是歐江的,還是溫厭秋的?”
猶豫了下,接通。
“喂?”
“我是溫厭秋。”
“喔,你好!”
“我這邊有會要開,是有關新能源的,你有興趣嗎?”
溫意知道這人在釣她,立刻回絕:“不用了,我還是好好吃吃喝喝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面對溫意的拒絕也沒有生氣。
“準備開會了,其他事等我回來再說!”
電話掛斷。
還是領頭人森文反應快,他迅速表示:“CMC那邊的人想要在奇業大廈和我們談判,您看...”
溫厭秋一秒回到工作狀態:“沒關系,龍潭虎穴也得闖!我準備了300億跟他玩,就算他擺鴻門宴也要給我演的逼真一點!”
溫意不曉得溫厭秋那邊的情況,但她也沒有閑著,就在剛剛,樓下的牛嬸在喊她,說‘粥煮好了’,想讓她吃點墊墊肚子。
溫意下了樓,坐在餐桌前,等到清粥上桌,她鼻子一聞,立刻聞出了不一樣的氣息。
“牛嬸,你的粥煮的可真好,雖然是簡簡單單的白粥,卻很有家的味道啊!”
溫意目光灼灼,頌贊了她一句,隨后不動聲色在牛嬸的眼皮子底下,將這碗粥喝完。
“嗯,味道也很好,又清淡又香!”
溫意抹抹嘴,抹完嘴,覺得該演昏睡的戲碼了!
她揉揉太陽穴,搖搖頭:“牛嬸,我頭有點暈,恐怕覺沒睡好,我再上樓睡會兒,午飯好了叫我。”
說著溫意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樓梯走去,她剛踩上第一階梯,身體癱軟下來,兩眼一閉,儼然裝睡過去。
這段戲溫意自覺演的還行,至少比一些花瓶明星要強,她睡得心安理得。
牛嬸上前確認了下,覺得這姑娘確實睡死了,才從圍裙兜里掏出一只手機,小心翼翼的打電話。
“你們快來吧!人已經睡過去了!對了,錢是當場給吧?別忘了哈!”
谷睝
電話掛斷,不到10分鐘,一輛黑色吉普開進了大院內。
兩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壯漢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看到倒地的溫意,走過去將她扛在肩膀上,走向室外的車廂。
另一個人拉著牛嬸不曉得說了什么,直到溫意出了大門,她聽到了一聲槍響,隨后淡淡的血腥味傳到她的鼻腔里。
槍聲、血腥味!
溫意知道,她不能陪他們玩貓捉耗子的游戲了,她需要就在這兒,把他們給解決了!
彪形大漢拉開后車門,想將她塞進后座里,卻不料,一雙細白纖弱卻用力剛猛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不知何時,那個睡著的女人睜開了雙眼,洶涌澎湃的殺意令人膽戰心驚...
“你們是誰的人?如果交代了,我會讓你們死的痛快點!”
那位彪形大漢剛想使力朝身后的女人抓過去,但對方速度更快,她閃身避過,雙手襲向他的肩膀,明明只是輕輕一扭,卻把壯漢的胳膊卸了下來。
一回首,一把jing致的小刀抵在大漢的頸動脈上。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回答我!”
溫意現在殺意十足。
彪形大漢似乎還不死心,也對,對方只是個體型嬌小的姑娘,看上去和高中生差不多,實在很難想象她十八般武藝樣樣jing通。
大漢放棄了自己的一條胳膊,另一只手直襲溫意的胸口,他的上半身借勢要從她的刀下逃走。
溫意冷哼一聲,她清楚對方的一切動作,就在對方想要脫離她的尖刀時,她身體一旋,避開對方的攻擊,而她的手腕也一用力,毫不留情的將刀刺穿了彪形大漢的脖頸的外層皮膚,僅與皮下的喉管一線之隔。
細密的血珠滲透出傷口,大漢定在原地,身上已起了冷汗。
“答案!沒用的廢物我只會殘殺!殘殺懂嗎?”
為了起到震懾作用,她的刀輕輕一劃,下一秒,他的右耳掉落下來!
這位,彪形大漢終于驚懼了,劇烈的疼痛襲來,一波波熱辣的血流躥出,疼的大漢忍不住喊了起來。
再看向眼前的女人,看到那狠厲嗜血的目光,他意識到,這個小女人骨子里肯定住著惡魔!
彪形大漢輕哼兩聲,他的脖子被割破了,總覺得一說話就有空氣順著氣管鉆進去。
“饒...饒命!我們是溫烈溫先生派來的,就是溫家的少爺,那個搞科研的,我們不是有意的,您大人有大量...”
“二王,那個女人你放好了沒?這邊老太婆我已經清理...”
另一個彪形大漢一邊點著煙,一邊從宅子的磨砂門擠出來,他一出現在院子里,頭一抬,便看到這出戲碼,頓時,他也被震驚了!
震驚不到兩秒,他又想起來了,他有槍!
“媽的!你放開他,否則老子開槍了!”
溫意盯著這兩個男人,在她的眼里,他們全身都是弱點,盡管對方端著槍,卻依舊形同廢物!
“槍啊!我18歲以后就不碰這玩意兒了!還是刀子好使點!”
話音落,溫意瞇著眼睛一笑,手腕輕甩,一道光亮射出,拿槍的男人只覺得心窩一涼,他低下頭一瞧,一把小巧的透明尖刀已迅疾的穿刺了他的心臟。
一陣撕心裂肺的絞痛,那位大漢轟然倒地,雙目裝滿了不可置信。
“抱歉啊,殺了你兄弟,你如果想像他那樣死的痛快,你就老實說出溫烈的位置,你們聯絡的方式!”
漢子全身發抖,兩腿直打哆嗦:“我...我告訴你,我可是狐金幫的,你惹了我們,沒...沒好果子吃...”
“是嗎?那恐怕你們這個幫派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漢子見自報家門鎮不住她,立刻改成哀求:“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也是有家室的,出來也是被逼無奈啊!求你了,不要殺我!好不好!我愿意把我曉得的一切都告訴你!”
溫意目光微斂,她身體輕輕一躍,坐在吉普的車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也行,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會權衡一下,讓你多活一段時間。”
大漢喘息著,懼怕的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小女人,隨后又低下了頭,不敢再多看對方一眼。
“要我們綁架你的人是溫烈,我們金狐幫是他養的打手,幫他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現在,溫裴深陷戰場,論起當家作主,咱們的溫烈先生熬了這么久,也該當回主子了!”
“而你是溫家的兒女,溫家人,只能活一個,所以……”
溫意對他的答案還算滿意,接著她又問:“出門的那個金色頭發的年輕人,現在在哪兒?”
她問的是歐江的下落,相信這幫人還不敢動歐江,畢竟他身后是溫厭秋的勢力。
但他們肯定是要困住歐江一段時間的,要為他們的行動贏得充沛的時間。
“那個黃頭發的,我們在盤山公路底下放了很多路釘,他現在應該正叫保險公司過來拖車呢,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
溫意點點頭,只要歐江沒什么事,她也算放心了。
“很好!你的回答讓我挺滿意!”溫意正面夸獎了他一下,她單手托著腮盤子,笑靨如花,“現在給那個溫烈打電話吧!”
彪形壯漢頭一埋,血淋淋的手掏出手機,果斷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溫先生是嗎?我二王,人已經處理好了,這邊在哪兒驗貨啊?”
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了一道男聲:“人已經死了?”
“嘿嘿,如你所愿!”
“嗯...相信你們的辦事能力,晚上九點,長莊墳頭,我要親眼看到她的尸體!”
電話結束,溫意念叨了兩邊‘長莊墳頭’,這可真是個不吉利的地點名。
“小姐...少俠...女俠...”壯漢不曉得楚歌是誰,只好一通胡亂稱呼,“你交代的我已經做到了,你看...是不是...”
溫意從車頂上跳下來,笑瞇瞇的拍拍他的肩膀:“都是道上混的,遇到敵人,不留活口的規矩,你應該曉得吧?”
壯漢臉色一白,他吼道:“你還是要殺了我!你明明答應...”
“抱歉,我這人的承諾永遠都是廢紙,不作數的!或許換個人你會多活些日子,奈何,我從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
溫意說完,目光凌厲非常,她雙手摟住對方的脖子,看似親昵,卻在下一秒,用力的扭斷了他的腦袋。
男人死前,不甘、憤怒、無奈...
“這樣的表情,還真是有意思啊,要是我留著你的命,只怕被扭斷脖子的就是我了!”
溫意拍拍手,一聲冷笑。
收拾好尸體,溫意坐在偌大的豪宅的階梯上,看著空空如也的華麗陳設,淡淡的凄涼蔓延上心頭。
這樣的心境只存在短短一秒,她的理智和隱忍超乎常人的想象,她又把‘長莊墳頭’四個字念叨一遍,微笑著、耐心的等待她的晚上九點。
任何想要對付她的人,她都會毫無猶豫的睚眥必報回去。
溫烈!
呵!溫烈?
她才不信躲在背后的人是那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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