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交給了溫采一樁極為重要的任務,需要他去調查靈河和她的背后的勢力。本來溫采身為刺盟情報組的領導,已經忙得分身乏術,可事關溫意,就算他再怎么忙,都要把調查靈河的任務的優先級調到最高。
因此,在和溫意吃完飯后,溫采給涂意去了一通電話,告訴他,他想休五天左右的假期。
按照溫意的預估,兩天時間,毒素蔓延大半個手臂,如果要擴散全身,大概需要10天。
當然她肯定是撐不了十天的,不超過5天,毒素會進入臟腑,她的原先被侵蝕的肌膚和血肉將面臨潰爛,胳膊、腿還好,若是必要的人體器官出現紕漏,鐵定玩完。
所以,溫采必須在五天內,把靈河背后的勢力揪出來,并且還要拿到被溫意付之一炬的基因譜,還有給溫意下毒的毒素結構,并在最短的時間內研制出解藥。
溫采匆匆離開了,溫意心緒不寧,她就怕她這次的中毒事件只是開始,而不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最終結果。
溫意身體發軟,當她回到宿舍后,眼睛一閉,頭腦一沉,已然睡死過去。
正在溫意睡覺的功夫,被困在夢魘里兩天的溫厭秋醒了過來,他一睡醒,驚坐起身,看到四周的熟悉景色時,才舒了口氣又復躺下。
這里是他平時居住的地方,在槐花園里建造了一幢獨棟別墅,這棟別墅離鬧市區比較近,離天問大樓也不遠,干什么都很方便。
他躺在四人大床上睜著眼,腦子里浮現出夢中的場景,他夢到溫意要殺他。后來,他掉下了觀景臺,突然被一個人給救了,那個人拍了一下他的后腦。
溫厭秋摸摸自己的腦袋,輕按之下,還有絲絲的痛感,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漸鋒利。
或許,那不是做夢!
溫厭秋掀開被子,光著腳走出臥室,他還沒來得及開門,臥室的門已經向外打開了,一位留著短山羊胡子的肌肉大叔走了進來。
溫厭秋記得他,他叫齊海刀。
此刻齊海刀正端著一碗熱湯,看到溫厭秋起了身,開始發出老媽子的抱怨聲。
“哎呀,你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不涼嗎?你看你,衣服也不好好穿,露出這么大片胸口給誰看啊,快去,披肩外套,穿上棉拖鞋,過來喝湯。”
溫厭秋摸摸腦袋,貌似他的頭就是被這人打昏的吧?不過,他貌似救了自己兩回了,只是,他為什么要救他?
溫厭秋不喜歡欠人人情,而且,對于來歷不明的人,他也有十足的好奇心。
“你是...”
他話還沒問出口,那位齊海刀大叔已經拎著外套和拖鞋過來了,熱情的讓溫厭秋以為,這個房產是這個大叔的。
“快點穿上,穿好喝口熱湯,你兩天沒進食,暫時先喝點湯潤潤。”
溫厭秋乖乖披衣服穿鞋子,繼續詢問:“你是...”
“來來來,先喝湯,有話喝完再說。”
溫厭秋半是被脅迫著喝了熱湯,感覺胃里暖暖的后,看到這位大叔正一臉慈祥的看著他,時不時還露出瘆人的微笑。
“大叔...”
齊海刀把碗拿回來,搶過溫厭秋嘴里的話:“你想問我究竟是什么人對不對?你想問我為什么要救你對不對?你想問我和溫意是什么關系對不對?你想問溫意究竟是什么人對不對?”
溫厭秋張張嘴,無法反駁,只得點點頭。
齊海刀‘哎呀’叫喚了一聲,隨后惋惜地說:“我上次說過了,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現在我真的不能跟你說,說了你會有危險的!”
‘危險’兩個字剛落地,溫厭秋還沒有怎么表態,倏地,他見到齊海刀的臉色一下子緊繃起來。
他剛想思忖到底發生了什么,便已被齊海刀一把抓住胳膊,將他推向身后的被層層窗簾裹住的落地窗前。
“快開窗!”
齊海刀大喊一聲,溫厭秋身體一震,只見一道銀白色的光芒一閃,隨著‘嘭’的一聲輕響,花紋瓷磚破開了一個小洞。
小洞里是一枚金屬子彈,溫厭秋意識到,如果不是齊海刀及時拉開了他,這顆子彈射入的就是他的體內。
“別愣著,快開窗!”
齊海刀又吼了一聲,他聲音還沒結束,又一枚子彈順著方才的方向打了進來,只不過,這次的子彈威力有點大,齊海刀避讓開,他所站的位置被轟成了半米左右的大坑。
溫厭秋不敢怠慢,拉開窗簾,將玻璃窗打開,冷風頓時颼颼的刮進屋。
正值午后,依舊是陰天,落地窗外的一小片槐樹林陰沉沉的,鳥雀的躁動要比平常猛烈。
齊海刀已經沒時間去想槐樹林里會不會有埋伏的問題,他得先把溫厭秋帶出這間臥室。
臥室外圍明顯布置了熱武器,要是再不逃出去,他們兩個就要被當場射殺了。
看到窗戶開了,齊海刀沉心靜氣,將溫厭秋扛在肩膀上,兩腿一躍,跳出臥室,以蛇形走位在那一小片槐樹林里狂奔。
槐樹林并不大,左右一百來棵,出了槐樹林,往南是大道,往北是小道,小道通往后院。
齊海刀兩條路都沒選,顧自往前狂奔,兩腿踩在草坪上,一踩一個坑印。他的正前方是高聳的圍墻,圍墻上布置了電網,總高度五米。
五米對于齊海刀不算什么,他有信心躍過去。
就在他準備鉚足勁全力跳躍時,四道紅影從圍墻外側翻越進來,死死堵住齊海刀的進路。
這四道紅影都穿著紅色的罩袍,看不清臉,身上詭異的氣息和那天在康山遇到的紅袍一模一樣。
齊海刀深吸一口氣,想要強行沖關,他的腳還沒有移動,倏然間,身后樹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緊接著并不算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十多名手拿機關槍的武裝人員出現,他們匍匐在地上,統一把槍管對準了齊海刀和溫厭秋。
前有毒蛇,后有猛虎,齊海刀處于包圍圈內,心底一陣拔涼。
“把他交出來,你可以離開!”其中一名紅袍指著溫厭秋,對齊海刀說。
溫厭秋已經從齊海刀的肩膀上下來了,他因為睡得時間有點久,膚色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他拍了拍齊海刀的肩,表示:“對方要我而已,你先走吧!”
齊海刀的主要工作就是貼身保護溫厭秋,這種時候,棄他逃跑,這像什么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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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厭秋打斷了他的聲音,對紅袍說:“你不要為難他,我跟你們走!”
說完,溫厭秋拋下齊海刀,顧自朝著紅袍陣營走去。
溫厭秋主動朝著紅袍陣營走去,剛走不到兩步,意外再度橫生。
十數架無人機飛躍庭院,荷滿實彈,迅速沖到溫厭秋的身邊,他還沒來得及注意,那數十家無人機已經開始全線射擊,噗噗噗的彈痕鑿開地表,一道道細長的銀色光線穿破空氣,猝不及防之間,匍匐在地上的武裝人員已經被干掉了一大半。
那四個紅袍意識到不妙,趕緊穿過槍林彈雨前來抓人,齊海刀知道他們的意圖,幸好他離溫厭秋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后背一背,換了個方向準備突圍。
齊海刀的速度很快,逃命的本領很強,加上有無人機的支援,那四個紅袍雖然實力也不錯,可始終還是讓齊海刀逃出一段距離。
齊海刀背著溫厭秋,已經占據了先機,沒過三秒,已經把那四個人甩得落下了一段距離。
領頭紅袍也不去追了,他對著手邊的對講機吼道:“全面封鎖別墅,往外布置三層防線,已經有摸子進來了,他們有武裝,全力排查、做好準備。”
‘摸子’是他們這一行的行話,意思為‘敵軍’‘偽軍’或者‘內鬼’。
經過康山一戰,溫厭秋被第三方勢力保護的情報算是泄露了,看來,不止一波人馬對溫厭秋的身份感興趣。
幸好這個槐花園沒有康山那么大,而且別墅外圍都被封鎖死了,溫厭秋他們要躲,也只能躲在別墅里。紅袍覺得,他們可以甕中捉鱉慢慢玩兒。
這邊齊海刀帶著溫厭秋,二話不說帶著他進了地下車庫,他掠過十數量高級跑車后,看到了一輛紅色車身的跑車才停下來。
他將溫厭秋放下,自己鉆到汽車底盤下方,身體趴著,用力扣動一塊窨井蓋。
隨著‘嘭’的一聲,蓋的嚴實的窨井蓋被他撬開并打開了,才趕忙招呼蹲在一旁的溫厭秋。
“快,下下水道,目前這條線路是安全的!”
溫厭秋也不多問,身體一滾,也不嫌臟,下了下水道,頓時,悶熱、潮濕、酸臭味撲鼻而來。
齊海刀把窨井蓋蓋上,彎下腰在墻壁上摸索了一會兒,不多久,一盞遠光手電筒亮了起來。
就著燈光,溫厭秋有些詫異:“你早知道會有人來襲擊?”
齊海刀還在翻掛在石壁上的袋子,他掏了掏,掏出一套衣服和一雙高幫雨靴。將這幾樣東西塞給溫厭秋后,才催促他趕緊換上。
“快點換,他們在別墅里找不到人,就會把目光轉移到地下,咱們時間不多了!”
溫厭秋皺著眉,一聲不吭把衣服換了,又穿上了那雙雨靴。
等換好了,他才問:“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齊海刀低著頭,目光閃過一縷復雜,事到如今,他可以把一些事實情況告訴他了。
“我知道很快會有人想要把你帶走,所以,選擇把你帶到別人最容易找到的槐花園里來。”
齊海刀又從袋子里摸出兩個防毒面具,將其中一個遞給溫厭秋,便往黑暗處行走了。
他繼續說:“這座槐花園別墅,我查探過不少次,就是防止今天這種情況出現,對了,那幾十個無人機也是我提前布置的,我故意往那邊跑,故意讓紅袍怪他們堵住,就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走一條敵人不容易發現的路,然后把你安然無恙的送出去。”
“前面一段路空氣非常渾濁,記得戴上防毒面具,我們需要在十分鐘內走到一處有紅色油漆標志的地方,時間還是很緊的!”
齊海刀解釋了一下自己之前的作戰策略,大概就是一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學問,關鍵是,齊海刀明明可以把他藏到安全的地方,為什么還要把他放進槐花園里呢?
“齊海刀,既然你曉得會有不良分子攻擊我,為什么還要把我放在槐花園?”
齊海刀走在水泥石板上,偶爾有過路的老鼠,被他一腳踢開。
“因為,我們想以你做誘餌。目前形式很嚴峻,可能會有兩撥人對你不利,其中一波,就是你看到的紅袍怪組織,還有一波還沒有出現,但是他們出現是遲早的事。”
“我布置的無人機的型號和結構都是另一波勢力的,我們想要把這次突襲嫁禍到另一波勢力的頭上,好讓那兩方鷸蚌相爭。”
溫厭秋心頭一動,明白齊海刀這么做的用意了。
他那天在康山救了他,旋即選擇帶他躲避在槐花園里修養,實際上,槐花園周邊已經被齊海刀布置了一圈,而且,布置的所有的環節都和未出面的第二波勢力一模一樣。
這樣,他們一逃脫,第一波勢力的人就會以為是第二波勢力的人救走了他們,雙方必然有所爭斗。
關鍵這個第一波勢力是誰?第二波又是誰?這個齊海刀又是誰?他溫厭秋又是誰?
“齊海刀,我很開心你跟我說了這些,但我不曉得,到底什么人要對我下手?又為什么要對我下手?”
溫厭秋停下腳步,眉頭皺的高高的,大致有種‘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走了’的意圖。
齊海刀認真的看了對方一眼,嘆了口氣,他把手電筒握得緊緊的,顯然并不愿意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只能說,我們不會害你,而你的身份,我們都必須要全力保密。如果你想曉得,只有一個人可以親口告訴你,那個人就是你的母親!”
溫厭秋臉色非常不好,原本還能平心靜氣的說話,聽到‘母親’兩個字,他表情都猙獰了起來。
“可是我媽已經死了啊!死了十幾年了,我親眼看到她進入的焚化爐,她的骨灰到現在還供奉在大宅子里,你讓我問她的骨灰,還是問她的靈魂啊!”
齊海刀面露苦色,他又嘆了口氣,這聲嘆息又長又無奈。
“這個秘密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如果我要說了,我就違反紀律了,燕少,你就別逼我了,你該曉得的時候,你自然會曉得的!”
溫厭秋也很生氣,他什么都不曉得,命運就這么被別人操控著,一點自主權也沒有,他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溫厭秋深吸一口氣,冷笑道:“行!不說也沒關系,我遲早會自己查出來的!”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彼此步子邁的都很快,不一會兒,涂滿了紅色油漆的墻體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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