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念捂著嘴咳嗽起來,肺都是疼的。這鬼東西,還真有點要命。
她扶著樹,喘息道:“以卵擊石就以卵擊石唄,難不成你讓我袖手旁觀,等著這些兇獸跳出來把我給吞了?那我還不如死在毀滅它們的路上。”
她撐著身子重新來到畫卷前,握著簪子,用力扎上去。
畫卷中反震力再次將她彈飛出去。
這一回,她坐起來都費勁。
她趴在地上,眼睛冒著一片雪花,痛得暈暈乎乎的想召喚444,卻累得難以集中精神。她抬起頭,可能是真的疼得太厲害了,視線有些模糊,除了看到畫卷晃動得厲害之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閉上眼睛,緩過這陣難受。
君清一冷冷看著她。本文來源:齊齊讀。看著她被傷得好半晌站不起來的模樣,看著她不知死活再一次握著簪子上前,忍不住問道:“明知做不到,豁出性命也要去做,值得嗎?”
在他看來,何舒念的行為是極其愚蠢的。說是以卵擊石其實已經算抬舉,事實上,他認為她腦子可能是壞掉了,才會做如此愚不可及的事情。
何舒念痛得眉頭皺成一團,每一步都走得搖搖欲墜。她別過頭,眼神疲倦地看他一眼,虛弱道:“我很難回答你值不值得,如果你師父沒死,如果她今天就在這里,這個問題,你倒是可以問她。因為她一定會做跟我同樣的選擇。”
君清一無可反駁。
因為她說的是真的。倘若今天換做是卞盈,卞盈只會比何舒念更堅決。
卞盈與他同是出身不好的神族,卻選擇了跟他截然不同的道路,作為沒落神族羽族旁支的公主,她受到的輕視和冷漠不比君清一少。即便如此,她仍然心懷蒼生。
會收他做徒弟,便是因為憐憫之心。
君清一沉默垂眸,開始有些動搖。
何舒念拖著沉重的身子往前走,沒等走到畫卷前,就兩眼一翻栽了下去。她到底只是凡人之軀,哪里能受得住畫卷上的反噬之力,能撐這么久已經很不錯了。
君清一默然走到她身前,看著她緊握簪子的手,有些出神。
‘吼’
就在這時。唐煩煩提醒你:看后求收藏齊齊#讀,接著再看好方便。撒歡了一圈的棕毛熊終于感應到主人狀態的不對,跑了回來。它看到主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看看旁邊的君清一,立即暴怒地撲過去。
它以為是君清一傷了何舒念。
棕毛熊的吼聲打斷君清一的思緒,君清一多少覺得有些煩,抬手拂袖,兩股力量在空中交匯撞擊,棕毛熊踉蹌倒地退后好幾步才站穩,而君清一身子也晃了晃。
棕毛熊立即感受到這個人不好對付,前爪刨著地面,齜著牙,發出威脅的低吼。
君清一卻不想理它,他抬起頭,看向畫卷。
畫卷的景色又變了。
竄天的火龍在荒漠中燒成火海,更多的異獸涌現出來,各式各樣,在荒漠中展開激烈廝殺。殘肢鮮血拋向空中,畫卷上現出星星點點如梅花般的血痕。
畫卷中間灼燒的痕跡越重,已燒出一塊焦黑色,被燒焦的地方鼓著風,好似要將畫卷撕裂。
谷按照如今的趨勢看來,不出半個時辰,畫卷便會被八荒奇獸沖破,屆時,再想將它們封印住,比登天還難。
何舒念撐著一口氣,拽住他的褲腳。
她想說點什么,卻又沒力氣發出聲音,只是迷蒙著一雙眼睛,看著他。
君清一默了默,最終伸手,往她后脖頸一點。
何舒念立即閉上眼,昏睡過去。
他看向在風中劇烈晃動的畫卷,看著左上角那水下宮殿的浮影,悄然握緊拳頭。
何舒念這一睡,睡了足足三天,睡得天昏地暗,好不舒服。
她身子本來就虛,進入畫卷世界來回折騰深受其害。本文來源:齊齊讀。幸好君清一當時出手夠果決,將她弄暈了過去,否則再撐下去,她身子真得出事不可。
大概因為睡得實在太久了,蘇醒之后渾身有種麻木的沉重感,她有些懵,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又呆呆看著天花板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回到花舟山山頭的木屋里了。
君清一將她送回來的?應該是,鞋子都沒給她脫。
她勉強爬起來,花了好幾分鐘時間將躺退化的四肢重新活泛開,然后翻身下床。腳踏在地上有種軟綿綿的感覺,她察覺身體里有服用過丹藥的痕跡,有些虛弱,但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基本不怎么疼了。
君清一呢?畫卷呢?八荒世界的兇獸跑出來了嗎?
屋里有些黑,她剛要抬步摸索著點個燈。忽然一團碩大的影子沖過來,嗷嗚一下把她給撲倒在地上,緊接著,長滿倒刺的大舌頭馬上往她臉蛋上招呼。
“小滾滾,別,疼!”何舒念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她的靈寵。她推著棕毛熊圓滾滾腦袋,努力將自己從它舌頭下解救出來。
“我已經充分感受到你的熱情了,你可以稍微從我身上離開一下嗎?我才剛醒,不想再被你壓得暈過去。”
已經結契的棕毛熊被她強行取了個名字叫小滾滾,雖說從畫卷出來后身軀小了一圈,可體積依然跟尋常熊類差不多,那么笨重的身體壓過來,能將何舒念壓得想吐血。
小滾滾不情不愿收回爪子,毛茸茸的腦袋撒嬌地往她身上蹭,好似在說。唐煩煩提醒你:看后求收藏齊齊#讀,接著再看好方便。主人你可終于醒了,擔心死我了。
何舒念順手rua了一把,有些心不在焉道:“小滾滾,你先到一邊去玩,我出去看看。”
小滾滾哼唧一聲,又撒歡似的往外跑,追尋它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世界去了。
何舒念重新爬起來,熟稔地從墻上取下油燈和火折子,先給屋里照亮。屋里沒看到君清一的身影,她也不著急,先回房間將身上這味道一言難盡的衣服換下,這才出屋去找人。
但沒想到,君清一就坐在木屋門口,根本不需要她找。
何舒念將小燈套上罩子,掛在門邊上,他的臉在燈火搖曳和月色交輝下有種捉摸不定的朦朧美感,看得她有些眼睛發直。
“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她試探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