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組里呆了一段時間,陳澤金大概了解清楚祝淼的人品,以及老成員對他的反感。
便不再堅持,幫忙想新的辦法,腦子把能想到的招過了一遍,發現都不太靠譜。就算她有耐心找新的材料,原地煉藥,關鍵煉藥需要步驟繁瑣。光晾曬、研磨兩步就耗時至少3天以上,小組不具備等待時間。
“就算他在外身份如何尊貴,在他身為組員,組長有命令,他應該會聽吧?”陳澤金從寧光對呂安如的態度做參考,夏國王儲都以服從隊長,祝淼應該不會太忤逆吧。
月翔出任務憑實力,在外身份靠后考慮。
“算了,八成他母后操作的這事,若真相大白,他給的藥估計大家不敢吃。”
呂安如用兩指按摩發脹疼了兩天的太陽穴,先前以為異國他鄉引起的水土不服,現在看來,是身體在抵抗五公主米德瑞拉濫用致幻香。
艾拉迎合閨蜜話往下說:“對啊,而且細想很恐怖的啊。要是真和他母后有關,恰巧他掌握很多解藥,很像他設套等我們去求藥,以藥脅迫我們聽從于他呢。”
“天吶。”
陳澤金低呼聲,瞥眼棕色藥瓶。
里面剩余20粒左右,根本不夠組員人均一個,著急道:“組長,你快給他們發信息,讓他們回來注意屏息,從過道回到房間便能好了。縱使有少部分人中招沒關系,我的藥可以解除致幻,同樣有抵達作用,有72小時保護時間。”
“防不勝防,沒用,不如將計就計。”
呂安如握住藥瓶晃晃,顆顆藥碰撞發出‘卡啦卡啦’的聲音,靈動眸子隨之變得深沉。
“怎么將計就計?”陳澤金好奇,順口問出。
問完覺得不妥,這類事情貌似組長沒必要和她個醫療兵交代。而且她知道了,萬一事情泄露出去,影響結果,無論是否經她嘴泄露,她都難辭其咎。
不如不知道,光按命令執行,改口問:“需要我配合做什么嗎?”
“你去想想招,找個土辦法能讓人們快速清醒過來。”呂安如道出需求。
陳澤金答應:“好的,我盡量找出應對之策。”
“不是盡量,”呂安如按住陳澤金肩頭,重重捏把,強調:“是必須,能找到辦法,我們尚有一半勝算。找不到,我們只能任人宰割了。”
“嗯,我回屋翻資料去了。”
陳澤金沉聲答應,決然離開。
艾拉探頭等門徹底關上,激動問:“安如如,我做什么呢?”
一想打用致幻香的混蛋讓她出丑,她心里的報復因子就狂增。要是沒這破事,她在陳澤金面前的形象別提多完美了,可是厲害與溫暖并存的小組宣傳委員呢。
日后再見澤金妹子,別提多別扭,反正她再不好意思開口讓對方配合行動了。
“你保持本心,該花癡繼續花癡。”呂安如平靜說。
艾拉郁悶跺跺腳,略帶撒嬌的埋怨道:“安如如啊,能不能別提我丑事了。”
“我沒有。”
聽著無比認真的三個,艾拉默然接受事實:“好吧,那我也回屋想想花癡具體表現形態。”
“嗯,去吧,自然發揮就好了。”呂安如揮手送人。
艾拉悲然離開,自然發揮的定義太傷自尊心了,她明明是個矜持含蓄的女孩子嘛!
清凈回歸,呂安如無視粉包的瘋狂震動啊,倒頭就睡。
補覺三小時起來,jing神稍稍好點,腦子思緒變得清晰些。
將小欒和小紅放回來,小欒把包里保溫盒放得飯菜拿出來,熱好與小紅吃起來。
小紅聒噪性子難改,吃著嘴里不停說著:“你妹妹快點毀掉追蹤符啊,我超想羅莎呢。”
呂安如早猜到對方的吵人程度,放出來前先啟動耳機自帶的耳塞。
對方的嘴每每張合結束,她‘嗯’聲算回應。
靠在床頭找具體破局之法,苦思冥想半小時,拿出微機給寧光編輯條信息:明天你別上船了,留在岸上盯住馬爾西亞王室,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告知我。只有你、我的微機連接學院專用衛星信號,你負責留守后方吧。倘若我遇到危及生命安全的困境,你是唯一能調來靠譜救兵的希望。
生恐寧光拒絕,煽情的多補充句:我把后背留給你,你要保護好我啊。
過去大概五分鐘,收到寧光回信:我把微機留給李墨,他負責后勤,我陪你上船。
呂安如嚴詞拒絕:不行,我不放心李墨,再者你上船,肖阿雅必然跟來。屆時局面就變成后勤不是我放心的人,船上還有心懷叵測的人,太鬧騰了!并非我說喪氣話啊,事情發生便有好壞對半開的可能性,你不能被俘虜,否則海怪們用你威脅你父皇,情況必然往失控局面發展。你要真心為任務好,為我好,就選個兩全其美的位置。
這次久久未收到寧光回信,呂安如胸有成竹的靜心等待。她這樣安排主要考慮到信息所說,原來她還在猶豫,是否幫孟夢母親三公主,恰巧遇到五公主自以為是的算計,將她心意徹底推向幫忙。
其次她在為進行真正的s級任務做鋪墊,準備念和老島主談判達成一致,她立馬趕赴亞德麗灣。寧光父皇乃是研究所的掌控人之一,她也不希望寧光陷入兩難境地。
她來馬爾西亞主要目的在于救帽子,不是過來處理麻煩的家族爭奪。
理順思緒,隨之有個恐怖的結果冒出腦海。
如果寧光真按她說的來,代表驗證了霍院長的預言:肖阿雅無法進入任務下步,隨他們出海。
汗毛豎起,差點沒抓穩在震動的微機。
握住微機望著顯示幾次的解鎖成功,一時間,竟有點害怕接收寧光新信息。
心顫中,寧光發來語音邀請,呂安如重重呼出口氣,點擊同意邀請。
“按丫頭的辦法弄吧。”
寧光聲音似承載著萬分克制,用僅存不多的理智克制自己瘋狂亂來。
“好的,我有事隨時喊你,你要及時來救我哦。”呂安如故作柔弱。
“一定。”寧光柔聲答應,倏地語氣強硬幾分:“我讓廖狼隨你們去,廖狼用重炮,可以彌補組里短板。”
呂安如快速權衡下,她父親能同意廖狼的親近,證明廖狼可信。
“好的。”用甜美乖巧的語調答應,會來事的贊美句對方:“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我在陸地等你們五天,你們五天未回來,我會帶人出海。”寧光不容反駁地說道。
呂安如爽快同意:“好的。”
五天進行黛比詹妮的計劃,足夠了。
掛斷語音通過,進入信息,查看到寧光在她接語音前的態度,強烈反對她的安排,堅持同行。
誰成想,她的遲疑變成寧光改變決定的重要因素。無巧不成書啊,對霍院長的敬畏之心再次加重。
晚上沉沉睡了一覺,睡夠八小時起來,聽得毫無驚喜的好事。
肖阿雅留下陪寧光當后勤,不過祝淼帶分組成員登上安排好的船只,偽裝成普通游客出海。
而在祝淼的小分組里多出個人,對方對呂安如滿眼仇怨,正是小巧。
呂安如斜睨眼小巧,戴好整套防曬用品,拉高面紗,給自己裹得如同愛斯基摩人。
淡然隨云鳳夢登上主船,黑人臟辮船員揚帆起航。
行駛半小時,老成員們開始陸續發魔怔。
雙生子兄弟坐在船甲板上猜拳,輸的人要大口吃掉整盤芥末或去贊美云鳳夢。
前者懲罰是查理提的,后者懲罰乃布朗特所提。
于是乎,出現個詭異局面,布朗特總在玩賴。查理出個剪刀,布朗特就算出拳頭,下秒立刻變成布。
輸了還很開心,屁顛屁顛的跑到云鳳夢面前,行禮大吹彩虹屁。
查理不甘心充當陪玩工具人,贏了幾把學哥哥耍賴,刻意換成輸的手勢。
慢慢的,兩人為了能輸給對方吵得不可開交。
朱力安排了八個類似男寵的角色伺候云鳳夢,四個跳舞,四個端茶送水剝干果。
云鳳夢半倚在內倉真皮沙發內,她身著奶綠色性感泳衣,有件半透明防曬服隨意而搭。似隱似現的姣好身材,別提有多誘人。
被吸引的不止有布朗特和男寵們,還有幾個格斗社大哥,以及老正經吳昊。
呂安如考慮到得腦子好使的人幫忙留意局勢,便讓陳澤找借口,給三個人服了藥,其中包括四月、吳昊、朱力。
四月負責喚醒其他船上的組員,還要勸無辜船只返航。工作繁重,必須保持清醒狀態。
至于吳昊,明明沒中幻術,赤裸火熱的眼神如同深度中招。
光看到有個男寵用臉貼到云鳳夢手上,他都受不了,大喝聲讓對方保持距離,別對公主殿下不敬。
一板一眼嚴肅極了,好似真在捍衛皇室尊嚴。
孟夢和周生則蹲在呂安如身邊,一個人給她將宇宙守恒定律,一個給她將星體變化對應的占卜解析。
聽得她煩躁不已,又不能做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唯有啟動單面耳塞,至少堵住一面枯燥知識硬性傳播。
全船最痛苦的人當屬艾拉,悲傷坐在角落里,傷心李墨不來的事呢。
鬧騰到中午,船駛入危險海域。
艾拉得到呂安如暗示,跑到駕駛艙前,砸門大喊提醒:“前面海怪多出沒,我們繞行吧。”
船員視若罔聞,非但不減速繞行,還加速迎著海浪而上。
艾拉慌張跑回呂安如身邊,扶住固定死的桌子,大聲道:“安如如,不好了,前面風力很強,但駕駛員好像中邪般,朝著風眼行船呢。”
“中邪?”呂安如從粉包拔出銀滄,擺好防御架勢。
“對啊,”艾拉應聲,指指傻樂歡呼的老成員,焦慮道:“好像不止駕駛員中邪了,大伙全中了,雙生子兄弟還在為要升天而歡呼呢。”
拉把東倒西歪的孟夢,朝喚道:“老板娘,你的人,在你船上遇到這晦氣事情,你要負全責啊。”
“出海前,我拜過海神了啊!”
朱力臉色煞白,雙眸盛滿愕然之色,驚慌失措地問:“船上有來月事的女孩嗎?”
“沒有吧。”艾拉替神志不清的組員們回答。
“肯定有,我再三叮囑過,來月事的女孩別上船,身上不干凈會沖撞了海神。”
朱力晃得沒法站穩,可她雙臂死死抱住一尊女性神像。
神像雕刻的栩栩如生,手握權杖,頭戴金色雞蛋花王冠,雙眸溫和且堅毅地望向前方,給人傳遞出無比強大的信念力量。
可惜,朱力信奉的神明沒有保佑她,亦沒有捍衛住神明該有的至高無上權威。
在新一輪猛烈晃動中,沉沉朝前倒去。
壓得朱力朝后栽倒,注定后腦勺著地的女人卻堪比著魔,壓根沒管自己會摔得多慘。奮力用身子充當肉墊,接住神像。
神像砸在她身上,疼得她痛呼兩聲,依舊不敢撒手。
就在她準備給神像放平在地面之際,船讓狂濤颶風卷得翻動不斷。
一下沒抓住,神像滾到船艙末端,撞上儲存雜物的柜子,砂巖雕塑碎成殘破的幾大塊。
海怪們借助大自然的力量,用實力證明了一句話:它們的領域,神明止步。
“別管它了,管管活人吧。”
朱力全然聽不到艾拉的大喊,抱頭痛哭,嘴里不住神叨叨的呢喃:“是我的錯,我不該鬼迷心竅帶外來人出海。是我的錯,求海神繞我一命。”
“求什么海神啊,你這會該求海怪了。”艾拉無力吐槽。
呂安如趴在地上,抓住焊死的餐桌一腳,大聲呼喚:“陳澤金,把藥拿出來。”
她低估了海怪在自己領域的能力,就算詐降,起碼得反抗下吧,好讓海怪有所顧慮。
她們全是外地人,還身處游船,讓抓到只怕海怪們不會心存善念。
“好的,組長,你注意接。”陳澤金單手抓住尚算牢固的門框,單手從兜里摸出藥。
趕在船朝后傾斜之際,把藥放在地面上。
藥瓶滾向呂安如所在位置,她剛伸出手,船朝右邊傾斜。
呂安如只得往右邊挪動,才抓住沙發焊死的支腳,船又猛地朝前傾斜。
傾斜幅度非常大,險些給船艙里的人甩出去。艾拉和吳昊抓住身邊人,給身子卡在沙發和桌子中間,勉強躲過一劫。
人躲過去了,藥瓶沒那么幸運,從晃蕩的門滾出船艙。
滑向甲板,隨時可能掉進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