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288 丑事不外傳

“你來追我呀”遠遠看到芙蓉院三個字,走近了之后,院子里的嬉戲調笑之聲充斥于每一個人耳中,孔令丘眼底有喜意極快的閃過,接著是巨大的震驚,到最后只剩下的憤怒,他快步走進院子,一腳蹋開了房門,大聲怒喝,“你們在做什么!”

管事也震驚,他張大了嘴震驚的喊了出來,“夫人你背著郎主在做什么?”

孔心慈卻是越過了眾人,朝著其中一人沖了過去,抱住雙眼迷離,臉帶駝紅的美貌婦人,“阿娘,你醒醒,你仔細看看我,我是小慈啊!”

貌美婦人迷離雙眼清明一瞬,“小慈?”又變得放浪形骸,拉著旁那位年輕的郎君調笑起來,“懿兒生得可真好,比孔令丘那個老頭子好多了。”

孔令丘大怒,任誰聽了妻子這話,都會受不了的,他今年才四十幾,怎么就年老了,“你這蕩婦,在大理寺卿面前,還敢這般放肆,我要休了你。”

“表表哥?”孔心慈聽到母親要被休,像是早就習以為常了,她更加震驚的是,“你怎會和我阿娘在一起,誰放你進來的。”

孔令丘痛心疾首,重重的嘆了口氣,“慈兒,這事兒本想瞞著你的,怎料你會找了王寺卿他們來,使得這一切再也不能瞞著你了。”

“其實你阿娘嫌棄阿耶年紀大了,很早便與你表哥有染了,”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要說出真相,對完全不敢相信的孔心慈說,“你可還記得去年你表哥來探望,待要離去時,天降暴雨,只得留宿我們府上,正是那一晚,你阿娘徹底背叛了我。”

孔心慈如何會不記得,夜的暴雨極大,附近很多地方都遭了災,她這個閨閣里的人都聽說了,可見多么的嚴重了,“不會的,阿娘心里向來只有你一人,根本不可能的。”她痛苦的搖了搖頭。

孔令丘亦是難過的搖頭,“哎,此事本來想瞞著你的,豈料你帶著王寺卿他們上門,令這一切避無可避,只有讓你親眼見到,或許才會死心。”

“寺卿你是否感覺到了古怪。”道一瞧著這荒唐的一幕問。那邊的張大娘子被人抱著,仍朝著清秀的后生拋著極致魅惑的眼神,“懿兒,你過來呀,讓我好好疼疼你。”孔心慈死死的拉住她,對面的郎君,卻在此時不動了,孔令丘額角青筋直跳,他瞥了眼身后的管家,后者輕點頭。

王玄之就站在門外,朝里打量,將一切盡收眼底,說的卻是不相干的話,“孔小娘子乃是孔家千金,出門無一人看見也罷了,但是她一個人出了府,竟然沒人擔心她的安危,連出門尋她的人都未曾瞧見。”

孔令丘眉心一跳,忙解釋起來,“此事都是下官的疏忽,氣她阿娘行事荒唐,連帶著女兒也不喜起來,下人慣會見風使舵的,所以才沒人去尋她的。”

王玄之‘嗯’了聲,不置可否,“張小郎君,你若有冤屈,本官會替你做主的。”

迷迷糊糊的人輕抖薄衫,繡有青青翠竹的長衫,瞬間便舒展了過來,若非眾人方才親眼所見,絕不會將兩人聯系到了一起,“張懿之見過王寺卿,我要替我的姑母伸冤,還請寺卿替她做主。”

王玄之微微側身,“孔右司郎,如今有兩人為尊夫人喊冤,你可知情?”

孔令丘憤怒的說,“懿兒常來我孔府,下官早就當他是親侄兒般,哪里想到他做出這等丑事,令張孔兩家的門楣皆是無光,卻因他那晚下跪說兩人是真心相愛,姑母與侄兒,乃是不倫之事,可我念你肯求,又不忍妻女出門受人指點,只得替你們遮掩,哪里想到你竟然借探望之名,時常與我妻子幽會,今日還替我府中的人伸起冤來了,倒顯得我理外不是人了。”

“怎么了?”不孔令丘察覺到他正被人盯著,轉頭便見道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若非王玄之看中這小子,他哪里受了這番無禮待遇,早就將人攆出去了,一個仵作而已。

道一仍是不發一言,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臉,上頭空空如也,但不知為何心里開始犯起了嘀咕,這仵作聽聞是道觀里出來,邪性得很,“哎”,聽她嘆口氣,孔令丘更是緊張。

王玄之:“道一有何發現,不妨說來聽聽,興許能解孔小娘子、張小郎君的迷惑。”

道一搖了搖頭,“興許是我看錯,你也曉得的的,替人相看面相這事兒,有時會不準的,今日我瞧孔右司郎的夫妻宮,你的夫人應當早夭了才是,且右司郎夫人的面相,當是生于桃花,死于桃花之相——”

“不可能的,我阿娘還好生生的活著。”孔心慈抓著張大娘子的手,卻是下意識的松了幾分。

孔令丘更是大怒,“我夫人雖品行不好,但也不是你這仵作咒她死的理由,你這小仵作是否存心不良,嫉妒我夫人的美貌——”

“既知夫人貌美,孔右司郎應當更加珍惜才是。”道一意味深長的說,又神情淡淡的回了句,“我一小郎君,嫉妒你家夫人長得好看有什么用,莫非我還能當個小娘子不成。”

王玄之:“......”他突然期待真相大白的那日了。

“你!”孔令丘被氣得跳腳,就要再反駁。

王玄之斜睨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噤了聲,“張小郎君有冤,如今可以了說了罷。”

張懿之面容激動,他撲通一聲跪下了,“張懿之謝過王寺卿!”

“起來回話!”張懿之又行了一禮,這才開始說了起來,“這件事情還要從去歲的那個夜晚說起,正是我的好姑父方才說的那晚——”

孔令丘哆嗦著嘴,似是不愿聽,又強忍著聽。

孔心慈則緊捂著朱唇,她有種預感,接下來聽到的,將顛覆自己的認知。

張懿之顫抖的說,“我怎么也想不到,不過是同往常一樣,再正常不過的探視,卻因為上天突降的暴雨,令我與姑母的命運,變得天翻地覆,再也不能回到從前——”

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