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第095章 哄我們玩呢

第095章哄我們玩呢第095章哄我們玩呢←→:

剛才跟人說“它是我的家養妖精”的究竟是誰?

田螺精紫水玉一樣的大眼睛里滿滿都是莫可奈何,“小的一定好好學,認真學。”

陸珍長嘆口氣,“行吧,你用點心。”

田螺精扁著嘴重重點頭。

陸珍吐出一口濁氣,沒有避諱任何人,揚聲道:“想去茅房?走,我帶你去。”

它不想去!田螺精盯著從四面八方向它偷來的目光羞紅了臉。明明是姑娘想去,它背鍋。卻又不能明說。

“小田,你看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陸珍邊走邊寬慰,還不時向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術士點頭示意,“妖精也是走谷道的。去茅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沒什么大不了。”

田螺精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跟在陸珍身后,慢吞吞地應道:“小的明白了。”

這口鍋好重,它都快背不動了。

一人一妖走到僻靜處,陸珍敏捷地隱藏在廊柱后面四下觀望。田螺精大氣都不敢喘,兩手搓弄著衣角幫陸珍放風。

“沒人跟著咱們吧?”陸珍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

“好好好!”陸珍從荷包里拿出一道黃符,輕聲念一句,“急急如律令!”

一人一妖便好似憑空消失般,隱去形貌。

“我這道隱身咒只能頂一刻鐘。”陸珍加快腳步,憑著記憶中的印象往離鏡宮走去。

田螺精也加快腳步,揚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姑娘,茅房在那邊。”

“跟我走!”陸珍扭臉睖它一眼,“不許多嘴!”

也對。要是去茅房只管大搖大擺的去好了。根本用不著跟做賊似的。還在這么多術士眼皮子子底下動用隱身咒。

田螺精緊緊跟著陸珍,不敢有半分懈怠。倘若被人發現,它得背鍋!

到在離鏡宮,抬眼就見朱迎槐坐在廊下的臺階上整理符紙。微風拂過,擺在膝頭的符紙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朱迎槐覺得自己后頸有種異樣的感覺。他迅速轉過頭,眼神戒備來回逡巡。空空如也,連只蒼蠅也沒有。

“奇怪了。”朱迎槐嘟囔著撓撓頭,“怎么心里老是不大得勁兒?”

陸珍豎起眉眼瞪著田螺精。方才田螺精的衣擺差點掃到朱迎槐,要不是陸珍補救及時,怕且就露餡了。

田螺精連連作揖。它頭回做這種事,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

陸珍用眼神警告一番,躡手躡腳緩緩走到窗前半蹲下身子,透過敞開的窗欞向里面看去。

這是鄭琨的屋子。

他跟郭銘、孫恪還有桑敬圍坐在桌旁。

“這是老張叫我轉交給你的。”鄭琨遞給郭銘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包袱。

郭銘拿過來用手一捏,軟軟的,湊近一聞,帶著好聞的熏香味道,不禁皺起眉頭,“什么呀這是?”

“荷包。”桑敬替鄭琨答道。

郭銘二話不說,立馬把包袱扔回鄭琨手邊,“我不要!”呼出一口大氣,“我要這玩意兒干嘛使?”

“你看看你,怎么說惱就惱了?”桑敬拿起小包袱塞進郭銘臂彎,“給你就拿著。我們都有。還能差了你這份兒?”

“你們都有?”郭銘的目光逐一在鄭琨等人臉上看過去。

“我還能騙你?”桑敬用手指蘸了點微溫的茶水往眼皮上抹,“老張特意找繡娘給咱們做的。用來放符紙的。他看人家陸五姑娘就是把符紙分門別類放在荷包里,就跟著學。省得緊要關頭用錯符。”挑起下頜指指鄭琨,“老鄭上回不就拿錯符了?”

鄭琨老臉一紅,“說事兒就說事兒。提上回干嘛?”

原來是這個意思。郭銘沒有再推據,將小包袱攏進懷里,“等我得了好骨頭都給老張磨珠子。”

桑敬笑著點頭,“有來有往的多好。”目光在鄭琨等人臉上一一掠過,慨嘆道:“咱們互相看不順眼十多年,真沒想到還能有今天。”

鄭琨抱起拳頭,誠懇言道:“我以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幾位老哥哥多擔待著。”

郭銘拍拍鄭琨肩膀,“你說這話就外道了。咱們兄弟誰跟誰啊。”

桑敬和孫恪也跟著附和,“就是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后咱們擰成一股繩兒,神機司必定能興旺。”

聞聽此言,鄭琨眉宇間現出愁色,“眼下就有一樁大麻煩亟待解決。”

桑敬立刻曉悟,“你指的是高儻?”

鄭琨點著頭嗯了聲,“他擺明了要把當年的事兒翻出來。至于他目的何在……我暫且想不明白。但他既然露出這個意思,就斷不會善罷甘休。”抬眼看向桑敬,目中滿是贊許,“多虧老桑哭的及時。如若不然還不知他得鬧到什么時候。”

桑敬面露赧然,“我也是急中生智。坊間不是傳得沸沸揚揚,說我自打輸了家養妖精天天晚上蒙被子里哭嘛。反正都傳那么邪乎了,我還有什么放不開的。就哭唄。”說著,又蘸了茶水抹在眼皮上,“哭的我眼皮子發酸,肺管子也有點疼。”

鄭琨等人異口同聲,齊齊說道:“辛苦,辛苦。”

“不辛苦,咱都是為了神機司。”桑敬挺起腰桿兒,“下回高儻再來,我還哭。”

鄭琨莫可奈何的搖搖頭,“唉!想不到十多年前辦的差事竟然影響如此深遠。早知如此,我也跟老夏學,舍了這頂神機使的帽子,換得一身輕松。”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郭銘免不得問道,“老鄭,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們說說怕什么的?”

“老郭說的對。”桑敬揉揉眼角,“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高儻把咱們都逼到墻角了,再往后退半步可就嵌磚縫兒里了。咱們得趕緊想轍應付才是。”

“老鄭……”孫恪輕聲道:“從前你不說是怕被人落井下石。現在你還有什么可顧慮的?”

“我不是有顧慮。”鄭琨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那天真沒什么特別。我跟老沙進到顧府,直接去了顧大國師的書房。他請我們吃茶。”

說到此處,鄭琨忽然停下。桑敬等人定定注視著他,唯恐聽漏哪句重要的話。

“應該是上等蒙頂。”鄭琨十分篤定。

桑敬等人一下子泄了氣。

“老鄭,可沒你這樣的啊。”桑敬不大高興的瞥他一眼,“你哄我們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