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你莽撞了第119章你莽撞了←→:
“小陸跟涼王府的術士交手,鬧出的動靜。”高儻聲音平靜,語調和緩,心里卻是暗暗叫苦。小陸進了武德衛沒干別的,凈給他找事了。
她在外頭橫沖直撞,惹出亂子自己收拾不了……
不對,她根本不覺得自己闖禍,也不覺得有亂攤子需要收拾。清早回武德衛,還拿著一大包胡麻餅。雖然餅不錯,可……出了那么大的事,她怎么還有閑情逸致去小寬巷逛游?高儻隱在袍袖下的手略略攥緊又松開。
心累的要死!
“涼王府的術士?”元和帝眸光微冷,“沒弄錯?”
“據小陸說,那人正正就是殺了她小黑的術士。”
元和帝顰了顰眉,“小黑?”
誰啊那是?
“小陸用符紙化出的小黑鳥。”高儻又再攥緊拳頭。自打武德衛多了個小陸,他就總是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元和帝了然頷首,“哦,小黑鳥啊。”
嗯,就是被他挫骨揚灰也不能領撫恤銀子的小黑鳥。嘖!瞧瞧他都想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真就是被陸五拐帶壞了!高儻提起一口氣,回頭再找小陸算賬。
“前番涼王世子到在武德衛,說那術士有心攀附涼王府,并未道明其身份。”高儻斟酌著說辭,“倘若貿貿然帶人去涼王府……怕是不妥。”
元和帝唇角微彎露出淡淡的笑容,揚起臉對金喜春道:“讓阿彥來一趟,我親自問他。”
高儻拈起一粒琥珀核桃仁放進嘴里慢慢嚼。元和帝含笑問他,“好吃嗎?”
“好吃。”高儻含混不清的應道。
“走的時候拿點回去。”元和帝神情輕松,絲毫不見任何心緒起伏。
高儻緩緩點頭,應了聲是。早上他吃了小陸的胡麻餅,待會兒給她送點核桃仁做回禮。小陸是陸家的養女,表面看來陸家人對她不錯。私底下誰也說不準。她剛出來當差還沒拿著俸祿銀子,花家里的錢總歸不如花自己的自在。
說白了他就是不想白吃下屬的東西!他都快煩死小陸了,又豈會為她著想?
高儻板起臉孔,暗自冷哼。宮里做的琥珀核桃仁吃著一般般,他又不好駁了陛下的面子。拿去打發小陸算了。反正她不挑吃喝。
“等我領了俸祿,給你做一身兒新衣裳。”陸珍準時到在刑部應卯,心里高興,笑容比陽光更加燦爛,“再給木香買盒胭脂。”
田螺精也很高興,“姑娘,能給小的做一套夜行衣嗎?”
陸珍頓住腳步,扭臉望著田螺精笑了,“行啊,再給你做一套夾棉的。”
田螺精喜上眉梢,“多謝姑娘。”
陸珍擺擺手,“短短數日,你竟能知道上進。我很欣慰。”
上進?它沒有。它就是覺得夜行衣比粗布短褐軟和。田螺精吞了吞口水,思量片刻還是覺得就讓姑娘誤會下去更好些。
一人一妖穿過月洞門,蝸兒在身后喊她,“陸五姑娘,陸五姑娘。”
田螺精停下來,轉回身笑瞇瞇的望著快步向走近的蝸兒,“蝸兒小哥,冰雪梁今天不來賣冰雪了,他嚇病了。你要是想吃冰雪怕事得再等兩天。”
冰雪梁天不亮起來搬冰塊,被那一聲響和金光給嚇得心驚膽戰。今天出不了攤兒。要么說還是姑娘本事大呢。
“我不是想吃冰雪。”蝸兒撩起袍袖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孫神機使有急事請陸五姑娘相商。殿下替您應下了。”
跟家養術士交手的經過陸珍挑能說的說給宋琛聽了。沒能生擒家養術士,令得宋琛扼腕嘆息。但是當其時,陸珍實在沒有余力。張玟受了傷,鄭琨和桑敬沒有自保能力,孫恪和陳聞禮得先安置張玟等人再做打算。
陸珍回府稍作休息之后也嘗試著用祝尋星符,但那家養術士實在太過狡詐,刻意隱藏自身道氣,令得陸珍一無所獲。
孫恪親自找到刑部,想來定是為了家養術士。陸珍正好也想找他聊聊。
陸珍苦惱的搖搖頭,“沒準兒還得干架。”皺起眉頭對蝸兒道:“那我今兒個就不回來了。”
“成,您忙,您忙。”蝸兒艷羨的看向田螺精,小田好福氣。跟著陸五姑娘能漲不少見識呢。
陸珍帶著田螺精到在門口,滿頭大汗的孫恪迎上前,喚聲,“陸五姑娘。”
“孫神機使,莫不是有那家養術士的下落了?”
家養術士?孫恪略有遲疑,很快反應過來陸珍說的是誰。
“還……沒有。”孫恪老臉一紅,“是這么回事。我們斟酌再三,覺得或許那個術士與我們是舊識。”
鄭琨回想當時的情景,認為那人所言似是另有深意。
孫恪說著話,將陸珍請到馬車上。神機司的車自是比不上陸府的車寬敞,跪坐在角落的田螺精局促的搓搓膝頭。這車子顯得它又寬又胖。以后晚上都要少吃半碗飯才行。
馬蹄嘚嘚,車子向東華門駛去。
“我們想請陸五姑娘一塊兒合計合計。”孫恪想要堆起笑臉,嘗試再三還是作罷。他實在笑不出來。現而今,老桑老鄭耗費許多法力,得小半年才能恢復。老張不止耗費法力,還吐了幾大口血。尤其是被陸五姑娘惡心著的那一口吐得多。
這都什么破事兒?
孫恪強打起精神,“我們神機司人手不足。還請陸五姑娘多多擔待,多多幫忙。”
“天下道人是一家。”陸珍神情肅然,“神機司有難處,身為桃仙谷傳人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孫神機使不必與我客氣。”
姑娘說的真好。田螺精與有榮焉,挺直腰桿。
孫恪點點頭,連聲道:“多謝陸五姑娘,多謝陸五姑娘。”
尚待修繕的壽安寺在炙熱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破敗。
寂善居住過的禪房被鄭琨用一道黃符死死封住。禪房門窗緊閉,卻絲毫不覺悶熱。反而令得宋彥有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緊了緊衣襟,挑眉看向對面的中年文士,“先生為何行事如此莽撞?”
中年文士眉宇間現出一絲怒意,但這怒意并非因宋彥的問話而起。
“那陸五邪性的很!”他咬著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