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第140章 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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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追世子了。”陸珍唇角彎彎,“沒事兒的。陳神機使扛勁兒,且折不了呢。”

阿克搖晃著手解釋,“瞧你,說什么呢,我……我根本沒往那上頭想。”

木香垂下頭低聲咕噥,“都在臉上掛著呢,能騙的了誰啊。”

嘿!這小丫頭。阿克睖了睖木香,對陸珍道:“大人叫你一回來就去宰相街。出大事兒了。”他壓低聲音,“高閣老好像被魘著了,跟其他幾位閣老議事呢,突然倒地不起。郭閣老趕忙上前去扶,哪成想……高閣老醒過來了,跟瘋了似的咬住郭閣老的手指頭不放……”

阿克抹了把汗,“反正廷文閣那邊亂成一團。虧得徐閣老的小廝機靈,看出高閣老許是魘著了,跑出來找人幫忙。就找到咱們這兒來了。”

陸珍挑起眉梢,緩緩頷首,“看來妙遠不想給高閣老活路。”轉而看向阿克,“你先去宰相街,跟大人說,我知道是誰在背后搗鬼,我這就尋她去!”

“真神了,你居然什么都知道。”阿克十分佩服,“成!我這就去宰相街。你趕緊來啊。”

陸珍應了聲是。

此時的慶安坊里,一片死寂。

不見常在樹下玩耍的小童,亦不見圍坐在墻根納鞋底的媳婦子。陸珍站在坊門口,望著空空蕩蕩的街道,微微顰眉。

木香猶疑著說道:“姑娘,這……該不會是給咱們下的套兒吧?”

“不是套兒。是陣。”陸珍唇角抿成一字,深吸幾口大氣,“奇門鎖魂陣。”

聞聽此言,木香瞪圓眼睛,“若是一個時辰之內闖不出去,我跟姑娘就……”

“肉身腐敗,魂魄鎖在陣中不得超生。”陸珍脊背發涼,握住掃天帚的手不可抑制的顫了顫。眼下神機司能上劍的只有陳孫兩人。且陳聞禮去追宋彥不知何時回來。孫恪在宰相街,抽身不得。

一個時辰很快就會過去,但等孫恪等人察覺出不妥,她很有可能已經跟木香葬身此陣之中。

木香咕咚吞了吞口水,“她竟然能令姑娘全無察覺走入陣中……”

狠角色呢。

陸珍緊了緊手中掃天帚,“多說無益。開始吧。”掏出一道黃符掐訣念咒,騰地燃起一人多高的火苗,陸珍揮動掃天帚閃動火苗慢慢前行。

青石板鋪就的地面被火苗燎出一行焦黑。陸珍沿著焦黑的石板路慢慢往前走,邊走邊叮囑木香,“腳尖頂著我的腳跟,一步都不能落下。”

木香重重點頭,“姑娘放心。”

她不會給姑娘添亂。

兩人一前一后以極其怪異的姿勢一步一步往前走。慶安坊很大,石板路很長。只要她二人能夠沿著這段路走出慶安坊就能保住性命。

然而,妙遠豈能輕易放過陸珍?

陸珍和木香僅僅走出十幾步,妙遠驟然現出形貌。她站在顧府門前,笑盈盈的對陸珍道:“前番陸五姑娘到在慶安坊看了一場多年前的大戲。此番,陸五姑娘再到慶安坊,我妙遠自是不能慢待。”

陸珍腳跟與木香腳尖相抵,停了下來。偏頭去看妙遠。陽光炙熱,映得妙遠那張并不年輕的面龐浮起兩團紅暈。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陸珍暗暗點頭。這是個漂亮的壞女人。

“你怕我壞了你的好事吧?”陸珍昂起下巴,神情倨傲,“你在高閣老身上種下惡鬼,為的就是咬人手指頭?”與妙遠對視須臾,輕笑出聲,“你一定還有更大的圖謀。江山?皇位?左不過就是欲壑難填。”

妙遠仰天長笑,直笑到眼角溢出淚珠,眸中卻滿是悲愴,“江山皇位與我受的委屈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我要讓你們大周永無寧日。”

“你不是大周人?”陸珍旋即了然,“你一定是羌人。”

妙遠聽了這話無端生出怒意。看向陸珍的眼神令人膽寒。

猜錯了。陸珍赧然笑笑,“你臉上又沒寫著字。我猜錯了也是在所難免的。不如,你直接告訴我得了,省得鬧出誤會你不高興。”

妙遠不耐煩的斥道:“聒噪!”揚起出一道寒光直逼陸珍身前那團火苗而去。

陸珍暗叫聲不好,揮動掃天帚拂向寒光,兩廂碰觸的剎那,寒光沒入掃天帚,陸珍頓感掌心涼意沁骨,換左手握住掃天帚,右手放在背后攥得緊緊的。

實在是太涼了。激的她半條胳膊都麻了。

妙遠見狀哈哈大笑,“裴東齋的徒弟就這點子能耐?”

陸珍不甘示弱,揚聲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就會逞口舌之快?”說話功夫右手暖和過來,重新握住掃天帚,擰眉思量對策。

妙遠無非是想拖住她,時辰一到她和木香肉身在陣外腐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陸珍摸出道符捏在指尖,但等妙遠分神就打過去。

妙遠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譏誚的看向陸珍,“死到臨頭還嘴硬。”

陸珍笑意更冷,“你想把我拖死在這陣里。我偏不死!”說著,將手中符咒打出去,喝聲:“定!”

妙遠并沒有如陸珍所愿被定住,而是身形一晃了無蹤跡。

“她會分身。”陸珍捏著袖子抹把臉,對木香說道:“繼續走。”

木香嗯了聲,腳尖頂住陸珍腳跟,不敢有半分懈怠。兩人剛走出三四步,妙云又再現出形貌,語調輕快的說道:“你若是認輸,我就放你們出去,如何?”

陸珍乜了眼妙遠,輕叱一聲,“你會有那么好心?不對,你根本就沒心。在人身上種惡鬼,得多歹毒的人才能干出這樣的事兒?還有沈主事,他沒招你沒惹你,你干嘛跟他過不去?我們刑部回廊險些叫你震塌了。你干的就不是人事兒!”

妙遠淡淡回道:“有因必有果。高良行心思本來就是歪的才容得下惡鬼附身。他若是行得正坐得端,任何邪祟都近不得身。至于沈主事……也不是無緣無故。”

陸珍抿唇不語。聽妙遠話中意思,似乎沈主事跟她有一段淵源。難不成是……愛而不得?

不能吧。沈主事少說得比妙遠大上十幾歲。而且他也稱不上風流倜儻。妙遠圖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