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她目睹了所有人的死,血流成河。
對手的強大,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
成了她心底的魔障,糾纏恐嚇著她的一生。
飛月輕撫洛水螢的后背,害怕魔鬼,是人的本能。
但洛水螢,并不慫。
“到了。”龔煌澤海沉沉說,懸停飛月面前。
飛月對他點點頭,沒有急著下去,而是攬住洛水螢的肩膀:“害怕是仇人,正常的,但水瑩,你并不慫,你戰勝了水一白,證明了你的實力,又在仙法會贏了碧瓊,水瑩,你在這里先冷靜一下,我相信即使是害怕的那個你,在仇敵面前,也不會慫!”
洛水螢怔住了神情。
飛月微笑地撫了撫她的臉,走落流云簪,和龔煌澤海一起飛落下方密林。
云海之間,只剩下洛水螢一人,空氣中,宛若又開始彌漫那晚濃重的血腥味,每一縷風,都像是變成了紅色。
洛水螢閉上了眼睛,睫毛顫動時,一行淚水悄然滾然。
這一天,終于到了。
既然到了,她洛水螢,絕不會慫!
龔煌澤海飛落密林,眼前哪里有宗門?
時間的久遠讓植物很快侵占了這里。
四處是灌木樹藤,老樹的樹根也在地面上蜿蜒扭轉,像是一條條粗大的蟒蛇。
隱隱可見樹根下,還有幾塊破敗的基石。
時間的力量,真可怕。
飛月走落空中,立在龔煌澤海身旁,環顧四周。
任何罪行,都會留下線索。
在山海界,更加難以掩藏罪惡。
“飛月,時間太久,線索難尋。”心思再縝密,眼神再銳利的龔煌澤海,也在時間這位真神前,敗下陣來。
飛月環視四周:“那是因為你沒有看見。”
龔煌澤海面露慚愧,認真行禮:“請師尊指教。”
飛月勾唇微微一笑,走到一處樹根下。
樹根之下,竟是一大片晶瑩剔透,雪白色的植物。
植物的形狀如同jing靈,還有一對潔白的翅膀。
純凈如同水晶,清麗如同月光。
“這是玉仙草,生于腐地。”龔煌澤海已經擰眉,“這只能證明這里以前……”龔煌澤海沉重地垂下臉,“有很多尸體……”
但現在,尸體都已經無存。
這么一大片玉仙草,腐尸早已被吞噬殆盡。
山海界看起來最純凈的植物,卻只長于腐尸之處。
這在山海界,是不合理的。
因為山海界人人修仙,又怎會這樣大批量的死去?
往常,這玉仙草只會在戰爭之后才會出現。
森綠的密林中,陽光也無法照亮這個地方。
玉仙草反是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長于黑暗,卻心懷光明。
“所以,你只是還沒看見。”飛月再次說,蹲在玉仙草前轉臉看龔煌澤海。
龔煌澤海一愣,為何飛月總是強調這句話?
到底,怎樣才能看見?
難道,是讓他看殘留的靈光?
先不說他沒有修靈視。
即便修了,這十幾年過去,靈光又能殘留多少?
每個人的靈光就跟指紋一樣,也各有不同。
只要能鎖定靈光,就能找到真兇。
慢著,龔煌澤海的腦海里忽然劃過一幅畫面。
飛月笑了:“你終于想到了?”
龔煌澤海立時看向飛月:“回光鏡!”
飛月沉下了神情,眸光開始銳利:“不錯,我們可以用回光鏡!”
“但回光鏡可以看到那么久的過去?”龔煌澤海目露擔心。
擔心的是飛月又要亂來,擔心她的身體。
飛月站起身,冷笑環視四周:“以前我不能,但現在,可以了。”
飛月說罷,直接甩出了回光鏡。
回光鏡在這片幽林中驟然變大,符文環繞,中間已經光芒閃耀,宛若成了這片綠色森林中的一扇時空的傳送門。
幽靜中,逆天帶著洛水螢緩緩降落。
飛月轉頭看她:“準備好了嗎?”
洛水螢鎮定地點了點頭,沉沉注視前方:“準備好了!我要知道滅我們門的真兇是誰!”
飛月收回目光,劍指揚起,仙力流轉,甩手是,月色的仙力如同一束光直射那些神紋!
飛月又甩起一束仙力,直射洛水螢的眉心。
洛水螢額頭一揚,飛月抽回仙力,立時抽出洛水螢一縷金色的神思。
金色的神思與回光鏡相連,飛月看向洛水螢:“回憶那一天,回光鏡就能把我們帶回那一天!”
洛水螢的神思就是時間,回光鏡才能jing準定位,回溯那一天發生的一切!
洛水螢閉上了眼睛,睫毛顫動,紅唇緊抿。她捏緊了雙手,指甲幾乎嵌入皮肉。
那一天,爹娘為找到傳聞中的日月神梭而喜。
那一天,整個宗門的兄弟姐妹們都為找到日月神梭而興奮。
但沒想到,日月神梭沒有給他們帶來想要的幸福生活,而是殺戮。
飛月將仙力持續不斷地注入回光鏡,回光鏡的神紋也開始飛速旋轉!
倏然,所有神紋停滯不動。
這是時間定位了!
下一步,就是讓那天重現!
“回光反溯!現!”飛月將更加巨大的力量打入回光鏡。
登時,回光鏡爆發出了奇異的霞光,霞光如同爆炸般,向周圍源源不斷炸開。
霞光所及之處,樹根消失,灌木消散,青石的地面開始浮現,飄然的青衣弟子從空中飛落。
龔煌澤海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切,時間又將所有的一切開始重塑!眼睛的景象簡直神奇!
他的面前,開始出現一座簡簡單單的小宗門,宗門的門楣上,是:皓云宗。
小宗門因為沒有錢,無法購買天上的浮島建立宗門。
所以,山海界很多小宗門,都是在山海界的地上。
昊天城是因為不再收租,所以各個小宗門才搬上了浮島,與歸海閣一起成了一座氣勢恢宏的空中浮城!
洛水螢的神思也在此刻斷裂,她睜開了眼睛,也驚訝地站在了原地。
淚水立時不受控制地涌出,面前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地熟悉和清晰。
“三師兄……五師姐……”她哭泣地朝走過她面前的人伸出雙手。
但雙手穿透了他們,他們,只是一個歡迎。
她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而出。
龔煌澤海沉重地看著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洛水螢匆匆擦了擦眼淚,轉身:“我沒事。我可以的……”
龔煌澤海擰眉,怎會沒事?
再見昔日親友,再一次經歷他們的慘死,即便是他這個男人,也無法冷靜面對。
by張廉,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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