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若葉下課出來,左等右等,也不見書俊。往日,他一般會提前到教室外,像長頸鹿一樣張望,直到她向他走來。
給他打電話,沒人接。她急了,匆匆走往停車場。找了半天,才在一個角落看到他的車。聽聞有“砰砰砰”的聲音,繞過車身。
一個黑影閃身而過,恰與他打了個照面。一見若葉,那人倏忽不見了。若葉頓感不妙。
四處搜尋,見書俊躺在地上,已昏迷不醒。若葉哭著撥通了120和110的電話。她見他身上沒流血,反而更擔心了,不知有沒有內傷,也不敢動他。
伏在他身上,她抱著他,聲嘶力竭地哭著喊著:“書俊!書俊!書俊——”
恍惚中,書俊看到若葉淚流滿面地哭著喊他,眼里淚水盈盈,眼圈紅腫。他無力地睜開眼,張開嘴。嘴唇龜裂,喉嚨干澀,半天才說出兩個字。“寶貝——”
聽到喊聲,若葉抬起頭,雙手捧著他的臉,流著淚急切問道:“書俊,你怎樣?有沒有哪里痛?受傷沒有?傷得重不重?誰打了你?為什么打你?”
又覺自己問得太多,怕影響他體力。她捂住他的嘴,搖頭道:“不要,不要說話!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他掙扎著要撐起身,若葉按住他的肩,不讓他動。
送往醫院,做了頭部CT,所幸,只有輕微的腦震蕩。身體其他部位,損傷不大。但需住院觀察幾天。若葉囑咐萬麗,不要讓公司其他人知道這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萬麗馬上派了幾名保鏢,24小時輪流守在病房外。書俊認為她小題大做,覺得很不方便,讓保鏢撤了。她卻固執地堅持,說是會長的意思。
會長一再讓他帶保鏢,他卻堅決不同意。他自認為自己是跆拳道黑帶九段,防身不在話下。哪知別人趁他不注意,先擊中他頭部,令他無還手之力。
幸好若葉及時趕到,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通過停車場進出口監控,警察很快抓到了犯罪嫌疑人。經此人口述,指使他們的人,是以廷司機。
這不明擺著嗎?一切都是以廷幕后操縱!
但司機死不供出主謀是誰。說打他,純屬個人恩怨,因看不慣他的張揚跋扈、頤指氣使。警察也拿他無可奈何。
海蓉夫婦旅行回來,聽說書俊出事。每天熬了雞湯、魚湯送來。書俊一口一個“媽”,一口一個“爸”,喊得二老眉開眼笑。他倆越看越喜歡這個準女婿了。
趁老人在,安頓好書俊,若葉沖到以廷辦公室。他正埋頭打游戲,見若葉進來,一臉愕然。看她緊繃著臉,怒氣沖沖,就知沒甚好事。
她一腳跨進門,二話不說,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桌上的東西“噼里啪啦”全掃地上。其中,有一尊價值幾十萬的羊脂玉佛像,還有好幾個價值不菲的古玩,被摔得粉碎。
“你干啥?”他朝她大聲吼道。
抓起他衣襟,她哐當兩耳光扇到他臉上。他臉頰上立即顯出幾道手指印。
拽緊拳頭,他臉憋得緋紅。“你神經病啊!”
“要想取勝,你光明正大地爭取啊!干這種下三濫的陰險卑鄙的事,就是你的本事?就算成了全球首富,我依然瞧不起你!”她啐了一口,破口大罵。
望著她,他目瞪口呆,沒好氣地諷刺:“我招你、惹你了?你不問三七二十一,掀翻我的辦公桌,扇我耳光,還惡語相向。得病了,去醫院啊,跑我這來撒野,有什么用?”
她捋起袖子,站在他對面,指著他鼻子罵道:
“你們魏家人瞧不起我,嫌我沒背景,沒資本,配不上你。不能使你飛黃騰達,富甲一方。終于有人瞧得起我,珍惜我。你卻從中作梗,不斷刁難。你到底想干啥?”
他逼近她,咬牙問:“你說什么?我刁難?刁難什么?刁難誰?你我好久不見,我怎么刁難你?”
“你讓人查封森海超市、商場,挖走森海銷售部人才,還派人來打閔書俊。這種下流無恥的行徑,不是你魏以廷干的,還能有誰?”
她仰臉,直視著他那張曾熟悉又顯陌生的英俊臉龐。
盯她幾秒,他莫名嘲笑:“閔書俊讓你來興師問罪的?”
“不需要誰派我,我自己來!你再這么作威作福,別怪我不客氣!”斜他一眼,她漲紅著臉說。
斜坐在椅子上,他笑著鼓掌道:“閔書俊好福氣,有美女為他保駕護航!哈哈哈!”
將椅子轉了一個圈,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冷笑道,“聽好了!我魏以廷,向來光明磊落,從不屑于做那種陰險卑劣之事。以后,請先調查清楚,不要隨便造謠生事!”
理理她衣服上微微褶皺的衣領,他攤開雙手,嗤笑道:“另外,如果想見我,不要找借口!隨時歡迎!”
“拿開你的臟手!”她牽動嘴角,露出一絲冷意,“別裝了!人在做,天在看。不管做得多么天衣無縫,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等著瞧!”
正要離開,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
“魏總——”于潔走了進來,抬頭看見若葉。
她一怔,條件反射地退后一步。很快,她鎮定下來,瞧瞧他倆,見他倆臉有慍色,皮笑肉不笑地說:“喲,親愛的,你也在啊?沒打擾你們吧?”
若葉不吭聲,鄙夷地瞥她一眼,回頭輕蔑地看著以廷問:“她怎么還在這里?”
“怎么?我不能在這?管天管地,前女友,難道連他的公司,他的下屬,他用什么人,都要管?”于潔操著手,輕慢笑道。
朝她翻一個白眼,若葉狠狠罵道:“一對下作的狗男女!”罵完,轉身朝外走。經過于潔身邊,有意狠狠撞她一下,將她手里的文件撒滿一地。
“她吃錯藥啦?”若葉聽于潔在背后說。
走出魏氏,她沒有勝利后的快感,反添了些愁緒。這些事,到底是不是魏以廷干的呢?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