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辦公室,一年時間不到,三易其主。若葉再次踏進辦公室,里面的布局又變了。這次,是按以廷的方式。室內擺放了許多綠色植物,走進來,像走進了植物園。
推開門,“哐當”一聲,門撞在墻上,再反彈回去。若葉目光呆滯地走了進來。
屋里的兩人同時抬起頭來,見到于潔,若葉怔了怔。
“親愛的,你怎么來了?”于潔說著,過來熱情地挽著她手臂。
甩開她的手,若葉指著以廷,不客氣地對她說:“請你回避一下,我有話對他說。”
于潔征詢地瞧了以廷一眼,他朝她揮揮手,讓她出去。
“把門帶上。”若葉對于潔的背影說。
看著她出門,關上門后,若葉走到他對面,憤然說:“你跟這個垃圾,要鬼混到什么時候?”本想跟他說別的事,看到于潔,她改變了注意。
“這好像不是你操心的事。”他瞥著她蒼白的臉和無神的眼睛,漠然說,
“管好你自己吧。”
“幫我做四件事。”她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說吧。”他垂下眼瞼,不看她。
“讓我到魏氏上班。”
他驚愕地抬起頭,看她不像開玩笑。“為什么要來魏氏?”跟他戀愛時,他幾次三番請她來公司上班,她都不答應。這會為啥想通了?
“我失業了。你曾說過,需要你時,就來找你。這個忙,你會幫吧?”她無意識地拿起桌上的筆,輕輕地敲了敲。筆上寫著:“贈以廷。”落款是“YJ”。
她嫌棄地放下筆,將它置于離自己較遠的地方。
“你真愿意來?”他起身,為她倒了杯白開水。
很jing致的陶瓷杯,杯子上印著一樹深藍的梅花,樹上一對喜鵲相對而鳴。
“是的。我得養活自己。”撫著那對小鳥,她直視著他眼睛說,“但是,我討厭剛才那個女人,不想跟她共事。你能把她開除嗎?”
為難地看著她,他猶豫著。
“你想讓你爸媽知道,你跟她的事嗎?”她威脅他。
“我跟她,其實沒什么。”他難為情地解釋。“真的。”
他倆沒什么?誰會相信?她不信任地瞧著他,“但是,我討厭她!”
“你找我,不會只為這件事吧?”他轉移話題。
揭開陶瓷杯蓋,一股熱氣慢慢氤氳開來。“你先答應我。”她堅定地看著他,仿佛他不答應,她就不會罷休。
想了想,他咬咬唇說:“好吧,我答應你。”
“放心吧,離了你,她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她想起了鄭總。“幫我調查一下,你前任司機小齊,與于潔的關系。”
“為什么調查這個?”他條件反射地抬頭,不知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他以為,她找他,是為了閔書俊。
“你調查了,再問為什么。”她臉上漸漸了恢復了一點紅暈,大概是杯里的熱氣吧,她抿了口茶。
“四件事,還有一件是什么?”
“幫我把閔書俊截下來。”她抬起頭,眼睛濕潤。“我要宰了他!”她狠狠地咬著牙說。
嘲諷地笑笑,他想,她果然是為他而來!他眼里掠過一抹失望。“怎么截?從飛機上?你太高看我了吧?”
“不管用什么方法,幫我把他擄過來!”
半個多小時前,閔書俊也走進了這間辦公室。
“明天,我就要離開這里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他擰緊眉,極不情愿地說,“幫我照顧她。”
以廷撇著嘴角,不屑地笑道:“拜托我?你不怕我搶走她?”
“你搶不走。”他自信地微笑道,“如果能夠,就輪不到我。”
“切!別太自信!”以廷輕蔑地掃他一眼,坐直身,“為什么拜托我?”
“因為我相信,你是可以幫到她的人。”他瞧他一眼,繼續說,“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同時也很容易走極端。假如有人在旁敲打她,她就能很快走出陰霾。”
為了忘記她,為了遠離她,他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他為什么還拜托他做這種事?話說回來,就算他不拜托他,他也知道怎么做,何須他多此一舉?他煩躁地回絕道:
“我憑什么幫你?”
“你的司機齊偉,放出來了?”他轉動椅子,高深莫測地看著魏以廷,似笑非笑地問。“你做的那些事,以為我不知道?”
他掩飾地冷笑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你如果不放心,就留下來。”
他不是不愿跟他搶,而是他即便搶來,也不知怎么安置。陳若葉,不是搶來就能服帖的女人。
再說,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越糾纏她,她越反感。她的心已偏向眼前這個人了,他再怎么追,也追不回來了。
還有,他有隱情。他覺得自己再沒資格愛她了。
“我會回來的!”書俊盯著以廷說,“只是,我不愿告訴她。我怕,萬一我回不來,會給她更大的傷害。”
“回來?多久后?”他憑什么這么自信?他任何時候回來,她都在嗎?他嘲諷地瞧著他。
“總有一天!”
“前面三件事,我答應你。最后一件,我做不到,對不起。”以廷對若葉說。
放下陶瓷杯,她站起身,盯著他眼睛。“前三件事可以不答應,最后一件,你必須幫我!”她固執起來,像頭牛。
“我幫你,能得到什么好處?”他揶揄道。
“什么好處都沒有。”她翻一個白眼,傲嬌地揚起頭,“就這么說定了。我等待結果。”說完扭頭就走。
她就是這么霸道,這么無禮。他卻很喜歡。
對著她的背影,他撇嘴一笑:“我是你御用的工具?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拿出電話,叮囑他的司機,“你暫時不要回淮城,到外面呆幾年再回來。”
走出辦公室,剛到拐角邊,就碰到于潔。她抓住若葉衣襟,將她抵到墻角,咬牙問:“我到底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么針對我?”
拿掉她的手,若葉啐了一口說:“只要你跟他在一起,我就會阻止!如果不想死得難看,就趁早離開他!否則,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你是什么樣的女人?這個那個男人,都想霸占!”她狠狠罵道,“這里還沒走,就又開始糾纏前男友了。你才是真正的賤人!”
若葉冷笑道:“骯臟的人,才會有骯臟的想法。我可沒你那么賤,什么臟的臭的酸的都往床上拉。我跟以廷,只是朋友!”
“呵呵!朋友?”她撇撇嘴角,輕佻一笑,“我告訴你,他離不開我,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