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歲的姑娘正是情竇初開,青春無敵的年紀,每一顰,每一笑,都能散發出年輕姑娘的魅力。
看見這樣的女兒,白纖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媽,錢帶了嗎?一個星期的課,要十塊。”
白纖:“帶了。”
見女兒向她伸手,白纖笑道:“你干嘛?來都來了,我順便去看看那兒啥情況,直接給你報名。”
元馡聽見這話笑容一僵,見母親直直看著她,又笑道:“就在對面,我帶你過去。”
母女倆一起進了對面的一個居民樓。
沖刺班是真的有,錢也沒錯,一個星期十塊,而且人也快報滿了。
白纖當著女兒的面帶交了錢,之后還叮囑她要好好學樣習。
“下午我還要上班,平時到這邊來你注意安全,跟同學一起,別一個人。”
沖刺班的上課時間是晚上,畢竟別的時候學校也要上,這些學生根本沒時間。
“我知道了。”
元馡站在路邊目送母親遠去,等人看不見,她立即找到沖刺班的收銀,要求退費,她不上了。
即便前后相差只有十分鐘,沖刺班那邊還是要扣一塊錢,說是當手續費。
元馡死都不讓,不給十塊就大鬧。
對方見她是個硬茬,不想鬧得難看,倒是將錢都退給她了。
元馡拿上錢轉身就走。
收銀的兩個姑娘不滿抱怨,“莫名其妙,前腳她媽才交錢,后腳立馬要退費,這樣的學生想考大學,簡直做夢呢。”
另一個附和說:“人都長開了,滿身騷氣,一看就是復讀生。”
現在這個年代,為了考大學復讀生一點都是不稀罕,十分普遍。
“復讀生還不好好讀書?她拿著錢做什么?勾仔啊!”
元馡拿到錢,也不想理他們,加上她下了樓,什么都聽不見了。
十塊錢拿在手里,元馡并沒有回校,而是偷偷去了公交站,搭車去醫院。
另一邊。
白纖已經坐兩個站了。
今天過來試探女兒,她是滿意的,那孩子沒有騙她。
只是高昂的學習費用讓她有些無力。
要是沒有白懷寧的事,她緊一緊褲帶還能撐。
現在,什么都變得越來越難了。
好在女兒馬上就要預考了,過兩月又要高考。
她咬一咬牙,將這兩月挨過去,等女兒考上大學,到時學校有補貼,她也就輕松了。
鄉客居,自從周末為池家辦的那場家宴成功后,陸續又有人過來訂席。
那些人有的開車,有的騎自行車,不過看起來身份都不簡單。
他們指定要顧謹謠做主廚,想來店子的口碑已經被池家那邊傳了出去。
顧謹謠覺得都叫她來做不太好,畢竟她只有一雙手,一天不停歇也做不了幾桌菜。
這里出的菜不像村子里用大鍋,處處講究,處處精致。
所以連著幾天她都去店里了,監督后廚那邊的情況,給幾個廚子做指點。
顧謹謠都是早上送完孩子們,再帶唐嫂一起過去,下午等到紀小安他們放學再提前回來。
到了周末,男人跟孩子們休息的時候她就不過去了,也休息一天。
剛好也是周末,白臘梅到店里來了,點了一碗面。
她是中午飯點來的,樓上樓下全是人,生意熱鬧得不行。
等面的時候,白臘梅拿著自己的牌子坐在邊緣的公共長桌上,伸長脖子一個勁兒地看。
她想看看能不能見到顧謹謠。
可惜沒有,只有一些穿著暗紅或黑色西裝的服務員來回穿梭。
現在這個年代,小西裝這么稀罕的衣裳卻成了這里的工裝,可想而知,得多花錢啊。
白臘梅嘆息,這個侄孫女也太浪費了,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啊!
白臘梅今天過來是想探探顧謹謠口風。
白纖不來,她也是無法。
可放著這么好的親戚不認,她是不甘心,不如過來看看。
說不準顧謹謠愿意認她這個姑婆呢。
面來了,白臘梅快速地吃著。
六毛一碗,貴也貴,好吃也真的好吃。
聽說這邊的菜更是美味得不像話,就是她吃不起。
不過只要顧謹謠認她,來這里還不是當走親戚,隨便吃。
白臘梅心里想得挺美的,只是她一碗面下肚,也是沒見到顧謹謠的身影。
于是到前臺結賬的時候,她問收銀的小妹,“你們老板呢?怎么沒見著?”
小妹問她,“老板不在。請問您是想訂席嗎?”
白臘梅趕緊擺手,“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你們老板的親戚,本家人。本家人你知道不?就是想看她在不在,聊聊天,說會話兒。”
老板的親戚?
小妹打量著她,這人一口地道的南城口音,跟老板是哪門子本家人啊?
小妹說:“我們老板不在。”
白臘梅:“那她一般啥時候過來啊?”
小妹:“這我哪知道啊。”
白臘梅還想問清楚一點,小妹又說:“大嬸,你擋著后面了。”
白臘梅回頭一看,果然,后面排了不少過來結賬的。
她悻悻地讓開,見小妹不打算理她,只能走了。
宋時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等白臘梅走后,他過來問了一下情況。
小妹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說了。
“經理,我看她操著一口地道的本地口音,覺得這人可能是騙子。”
小妹又機靈又忐忑,她覺得那人不對,可萬一是親戚呢?
宋時光說:“你想得沒錯,以后要是有人問莫名其妙的話,一率不理就好了。”
樹大招風,鄉客居在這邊開了店,對周圍還是很有影響的。
宋時光在這方面都很注意。
白臘梅周末沒找到顧謹謠,周一上班的時候都沒什么心情,結果出錯被批評了。
車間的組長是個比她年輕的婦女,說話十分難聽,什么這個年齡眼都花了,手腳不靈活就別出來做事,趕緊讓給家里的小輩接班之類,省得拖累他們組的績效。
白臘梅可不想將手里的這份工作讓出去,她有兒有孫又怎么樣,哪樣都不比自己手里拽著錢實在。
可都好幾十歲的人了,還被人點著說,她臉也是沒地兒放,下午就稱病請假了。
請完假,白臘也沒回去,而是去了鄉客居。
今日她受到的屈辱,說白了就是沒錢。
只要她有錢,有輕松的工作,還來這個破廠上什么工,坐著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
所以,她一定要將這個侄孫女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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