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春雨沙沙沙。
羅帳內善柔睜著眼睛,不曉得秦逸是否已平安抵達定亁樓。
不知其具體蹤跡,自己本事又太差,想幫忙卻力不從心。
翻來覆去難以睡的她,披衣墊枕坐了起來。
時間緊迫,如何才能助秦逸?
思忖間,小丑貓奉彌從窗隙悄無聲息的躍進來。
善柔想起初來乍到,這小東西可是只黑大貓。可惜那次之后,它就化身成小貓模樣,再未變身過。
若是能變身,穿上赤焰靴,夜奔幾萬里也不是無可能。
奉彌走至她床前,眼睛綠幽幽的盯著她,‘喵’叫了一聲。
善柔撩開帳簾,看著它。
“好奉彌,你何時才能再變身?”
奉彌‘喵’,陡然間變大數倍,化身回了初現時的黑虎模樣。
善柔大喜,從床上蹦下來。
抱著它的頭,連摸帶rua。
“好貓兒,當真能聽懂我的話。既是能變身,我就贈你一樣好東西。”
她拿出赤焰靴,奉彌瞧幾眼后,竟然神奇的伸出了爪子。
赤焰靴上大貓腳,‘哄’的火焰燃起。奉彌竟毫不慌亂,圍著善柔繞圈,不停蹭她。
善柔將一只藥瓶打開,奉彌立刻上前嗅個不停。
“好奉彌,這是藥隱香,憑著它的味道去找秦逸,若他有難,定要替我救他。若平安,你就乖乖隱身,善柔在此謝過。”隨后將一枚小錦囊系于奉彌脖頸之下。
奉彌得令,無聲無息的轉身往外走。
善柔立時奔上前,將屋門打開,奉彌轉頭看著她。
“保護秦逸,也記得護好自己!”
奉彌的身影如閃電急奔而出,不過眨眼之間,善柔便只能看見一星火光了,再眨眼火光也消失不見。
她再次窩進榻中,卻依舊輾轉難眠。干脆穿好衣衫起身洗漱后,在回廊上來回奔跑,練一練柔弱的身軀。
清早春飛行色匆匆直奔同舟苑。
善柔用好早飯,正在院中回廊里看醫書。
“小姐!那夜從小竹林而出的黑衣人,查清了。”
善柔立時起身:“是誰?”
“追蹤術一絕的凌波門門首申如燕。此人輕功高絕,武力值中等往上。”
“于你如何?”
“論輕功我不敵他,若論打架,他不是我對手!”
善柔笑著點頭,她家的春飛很是可愛。
“查過是誰買他去追蹤‘秦逸’嗎?”
春飛:“從申如燕身上無法查,屬下是想與小姐商量,從何下手,更易且更快查出買家。”
善柔來回踱著步子,凌波門本身定是問不出所以然來。且一旦去問,背后之人定會知曉。
“小姐,屬下直覺此事興許跟柳小姐有關。”
善柔挑眉:“圍著她查,另外凌波門那邊同樣別放松。”
“是,屬下明白。”
“她今日可回七琴小樓了?”
“回了。”
“春枝,本小姐帶你去七琴小樓走走。”
春枝笑嘻嘻的奔過來:“小姐,糖糕我帶上了。”
她拍拍春飛肩膀:“叫門中兄弟,定要注意安全。”
煙雨中紙傘下,善柔一身淡春綠羅衫,踏進七琴小樓前院。
柳惜月看見她那刻,眸中驚艷之色乍現,后隱于驚訝之中。
“少夫人,快請進!”
善柔入院門,就見柳惜月在避雨亭中,呆看著一院的春雨。眉宇之間心事重重幾字,寫得明明白白。
見她來那滿臉皆憂的心事剎那收盡。
善柔在她對面坐下。
“柳小姐,這是在賞雨?”
柳惜月如模子刻畫的笑容掛在臉上。
“算是吧!這春雨雖好,卻引人愁。”
“愁什么?”
“不日即歸...”
善柔盯著她:“可是愁不日即歸,心事未了?”
柳惜月面不改色,眼中浮現憂慮之色。
“確是心事未了,有負父母所托。”
善柔,所托為何,未嫁得秦逸還是其他?
“秦逸非你良人,又怎會負你父母?”
柳惜月看向她:“少夫人言之有理。”
但我所負的,非此事。
“對了少夫人是來尋我的?”
春枝將糖糕,擺在石桌上。
善柔指著它道:“想請教你如何做這糖糕?”
柳惜月:“少夫人喜歡,我將方子給你。”
“這是母親做的,柳小姐償償。”
柳惜月伸手接時,善柔未坐得穩,重心失衡,人便往地上裁去。柳惜月一把扶住她,力道極強。
善柔抓住她手臂借力起身坐正。
“不好意思!”
柳惜月笑點搖頭:“少夫人沒事就好。”
方才她衫袖下滑,善柔在那蔥白的手腕處未曾瞧見用自己藥的痕跡,也就是說上回給她的藥,她未用。
此人當真幾分本事。
“昨日我來尋柳小姐,未見著人。”
“一旦歸去便難得再出月溪山。故我昨日去了長仙城姑母家。”
“噢,原來如此。也是,這圣凌城、長仙城想必有不少人與事,柳小姐皆牽掛。”
“少夫人昨日尋惜月,可有重要之事?”
善柔將手里的花茶放下。
“昨日天九來府中,想著你母親的病癥,定是可與他說說的,即使無法完全恢復,至少開些藥,防止病癥加重。”
柳惜月神色極細微的變化著,卻還是被善柔捕捉到。
“多謝少夫人。我母親乃陳年舊疾,即使治也是希望渺渺。”
“柳小姐這是放棄了嗎?”
“沒錯。原本想著找到醫修羅,可近日江湖皆傳,這醫修羅恨各處人馬追蹤他去向,又厭與人相見,遂發話半載之內不再出世。”
善柔挑眉,消息倒真是靈通。
“柳小姐消息可真?”
“自是千真萬確,有人見過醫修羅獨樹一幟,無人能學的親筆告示。”
善柔嘴角微瞥,她的字明明是特別的丑,在江湖人眼中竟是獨樹一幟,呵這馬屁拍得。
“那倒是可惜了。”
春枝看眼天色道:“小姐,該回去熬藥了。”
柳惜月:“熬藥?”
善柔瞪了春枝一眼,后皮笑肉不笑的起身,看向柳惜月。
“我身子弱。”
柳惜月點頭。
“少夫人倒是真需要多喝些滋補湯藥。”
主仆二人撐著油紙傘離開,剛出院門,善柔拎了拎春枝的耳朵。
“小姐,疼!”
“你個死丫頭,何時學會嘴牢?熬藥的事,能隨便說嗎?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老將軍近幾日風寒加重?當心我扣你月銀。”
雨亭中,柳惜月盯著善柔的背影,眼睛半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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