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感覺根本不如想象中美好。
尤其是入了夜。
陳南風睡的不甚安穩。
夢中她還明明舒服的窩在暖和的床褥之中中,可下一瞬就被一股寒風吹醒。
從天堂掉入地獄的感覺并不好受。
尤其是這股寒風也不知從哪處吹來的,刮的臉疼。
可身子卻暖和的很,火堆里的火依舊燒得很旺。
火堆旁留有一人在照看著火,其他人都歪歪扭扭的蜷縮在一起睡了。
只是獨獨不見那個人。
奇怪,在這深山老林,他能跑去哪兒?
而且還是冬夜。
要知道冬眠的動物很多,很多野獸在冬天很不容易找到吃食,但凡聞到點生人的氣味怕是恨不得撲上去。
留個人特意照看著火也是這個緣由。
只是這深更半夜,人不見了,還真是神出鬼沒。
可這深山野林,她一介女流,憑借這個身子骨也不敢輕易離開。
陳南風揉了揉眼睛。
老實說,她根本不想動。
身體暖哄哄的,低頭卻瞧見身體被一件披風裹的嚴實,閉上眼,可是一股熱意在小腹涌淌。
忍忍吧……
可愈想睡,那股熱意就愈明顯!
陳南風睜開眼,認命的扯開了披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你想干什么?”
看火的人聽到響動,立刻警覺道。
陳南風無奈扯了扯嘴角,“三急。”
那人支支吾吾,一臉防備的看著她,只道,“不許走遠了。”
“是。”
陳南風聽話的點點頭。
那人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眼見她拐入了一棵大樹后,才跟了過去。
這個女人相當重要。
若是有什么閃失,他們無法像主上交代啊……
如果想順利逃脫追兵,光是兵分兩路是不夠的。
鳳棲桐jing通反追術。
他須在天亮出發之前,將附近的障礙布置得當。
還有一點,就是害怕野獸半夜襲擊,得布置些陷阱。
至于為何此事是他親自來做,自然是他不信任任何人。
與其將命交由旁人的手上,還不如依靠自己。
鳳棲桐能一步一步登上王位,更重要的是他從來都是掌控著全局。
一點小細節他也從未疏漏。
絕不允許有威脅到性命的隱患存在。。
忽然幾聲沉重的喘息從身后傳來。
在這沉寂的夜里尤其清晰。
鳳棲桐手中握著的尖刀隱隱在黑暗中發出光亮,小時候他與阿娘冬日里為了不挨肚子,還必須在大雪封山的時候進山打獵。
野獸兇猛。
可抵不過人餓肚子時的爆發力。
他少年時就能與阿娘前后夾擊,將野獸放倒,然后開膛破肚,快速離場,未免引來大批的餓狼。
那段時光雖是艱難兇險的。
可他與阿娘在一起從未懼怕過。
阿娘的目光總是堅定的,她因為常年的打獵生活而變得黑瘦,可那張臉卻是無比的溫柔……
鳳棲桐與野獸近身搏斗絕不是一次兩次了,此刻目光一沉,他已經朝著獵物沖去……
叢林深處傳來幾聲不明名野獸的嘶吼!
陳南風不由自主的打個哆嗦。
她可不想遇到不想遇到的情況啊……
“大家快起來!”
不知誰喝了一聲。
方才安靜的火堆旁就噼噼啪啪,接著就是刀劍出鞘聲。
“快,隨我去尋主上。”
說話的人很沉著,又帶著一股急切之意。
“是!”
眾人紛紛應聲。
陳南風整理好衣衫,才從大樹后探出腦袋,手中的匕首緊了又緊,她可不想被那些野獸葬入腹中。
這副身體雖然不是自己的。
可好歹用慣了,保護身體是本能。
火堆旁的人通通不見了。
只剩下深淺不一的一排腳印。
陳南風搓著手快步走回了火堆旁,也是傻眼了,所有人說走就走,只留她一個人在這兒。
招呼也不打。
沒禮貌。
呼嘯的寒風此刻吹得樹林簌簌作響。
陳南風不免吞了一口唾沫。
別說,這荒郊野林,也怪可怕的!
會不會有女鬼啊……
陳南風縮了縮脖子,趕緊往火堆里傳了一些柴火,火堆可千萬不能熄了啊,否則她不被嚇死也得被凍死!
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獸吟,陳南風此刻是徹底沒睡意了。
這相當的考驗心理防線啊……
“陛下,今日朝臣們又開始為立后的事吵嚷,您也不要太過傷腦筋,還是先喝點茶潤潤嗓子。”
高常侍是晉陽帝隨侍的太監。
他說話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晉陽帝也頗為看重他。
對待他可不僅僅像是奴才那般。
什么心里話時不時也可透漏一兩句出來。
“哼,你看看這滿桌的奏折,朕能不心煩嗎?”
晉陽帝輕蔑的將手中的折子一扔,啪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幾行小字就暴露了出來。
“陛下您日理萬機,立后這事雖然急不得,可皇后之位是后宮穩固的根本,如果陛下不盡快做出決斷,只怕……”
也只有高常侍敢在晉陽帝面前說這話。
晉陽帝的目光深遠起來,不徐不疾道,“你覺得誰合適坐這個皇后之位?”
“陛下,立后是國事。奴才哪里才妄。”高常侍也并不著急,只屈身道。
“朕恕你無罪。”晉陽帝并非真的想聽高常侍的意見,他這樣說,無非是試探,試探高常侍是不是已經開始胳膊肘往外拐。
高常侍才雙腿跪在地上,“陛下,奴才以為宮中除了德妃,淑妃與惠妃資歷穩重,其他妃嬪皆是太年輕,或是進宮很短,怕是不能服眾。而三妃中淑妃無子,看似是最佳人選,可她身后是蒙氏,她是不適合的。”
晉陽帝低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多年的內侍,并沒有生氣,“繼續說下去!”
食指在書案上敲了敲。
高常侍便頷首,繼續道,“其次就是德妃,德妃雖然賢德,可畢竟是太后族人,又有成年的兒子,若是她當上了皇后,怕太子的地位不保……”
“你的意思就是惠妃最合適,兒子還小,家族勢力也不高。”晉陽帝眸底掠過一絲陰暗,舔了舔上唇,漫不經心道。
“惠妃如今是家族勢低,可一旦坐上了皇位,怕整個家族就會因此上一層臺階,到時候外戚勢大……試問誰不想自己的兒子當儲君呢!兒子小,更容易掌控啊……”
高常侍似乎豁了出去,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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