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劍尊年歲不高,卻已然達到了修真界第一人的成就,是各宗修士們和散修人人敬仰的存在。
楚香凌理所當然的仰慕著這個威名震四方的男子。
他在她心中如陽春白雪,他強大無匹,他俊美似仙,他救她于水火,她奉他若神明。
然而神明心中的人不是她。
若神明不曾動凡心,她亦只會把那份妄念壓在心底。
但他心心念念的人是那位同為他弟子的大師姐,那么她,又有何不可呢?
每每師尊對他態度稍微親近些時,大師姐必然在場。
一次是巧合,那次次如此,還是巧合嗎?
大師姐不在時,師尊便恢復了往常般清冷出塵的模樣。
她不傻。
她如孤兒如浮萍般長大,最會的就是看人臉色,揣摩人心,投其所好。
當她發現師尊真正的心意時,她要嫉妒瘋了。
大師姐已經有了絕倫的天賦,明艷端方的美貌、同門的欽佩與引以為榮、長輩們的欣賞、他宗弟子的仰慕。她有這么多,卻還有她最夢寐以求的師尊的愛。
她怎能不嫉妒!
但更讓她抓狂的是,師尊每每用她試探大師姐,她卻連一絲嫉妒都沒有表現出來,哪怕不是為了情愛,而是爭誰是師尊最為寵愛的弟子。
大師姐是真的不在意。她不光不在意,還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她對她的嫉妒,仍待她如親姐妹般。
大師姐是真傻,她在背后挑撥她與三位師兄的關系,她卻察覺不到問題。
同時,這也讓她產生了挫敗感。若不是心胸寬廣之人,怕是早就察覺到問題所在了。
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無瑕的人嗎?
她不信。
即便她無懈可擊,她也要刺破她完美的表皮,讓一向愛戴尊重她的弟子們唾棄她,讓她在正道再無容身之處,讓師尊斷了對她的念想。
她也沒想到事情成的這么容易。
郢無殤約見她時,她本想用郢無殤來構陷大師姐,但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人發現了。
好在她急中生智,在魔巖來救她時演了一出戲,完美的把自己摘了出去。
她不但把自己摘了出去,還成功把大師姐釘在了與與魔相戀與妖勾結的恥辱柱上。
二師兄秦衍看似瀟灑不羈,為人浪蕩,愛與女修不清不楚,但她知道秦衍只是愛玩,喜歡游戲人間的那份感覺,從沒動過真感情。
除了那只半化形的紅狐妖。
那只紅狐妖來過昆吾宗山腳下來找二師兄,讓她撞見了。
有那一次偶然的遇見,她開始上心起了二師兄與那只紅狐妖的事。
就連紅狐妖在凡人村鎮作惡都是她上報給宗門又特地告知了大師姐,她才走了那一遭的。
一切都那么順利,二師兄順利的看到高沐月殺了紅狐妖的那一幕。
二師兄的倒戈,真是沒有廢一點力氣。
至于三師兄高東離,就更簡單了。
他一向沒什么主見,耳根子軟,她不過勾勾手指頭,又說了些完全說到他心底的話,他就將她引為了知己,事事愛聽她的意見。
她知道高東離喜歡她,知道他不喜歡被管教,順著他的心意讓她聽他的話還不簡單么?
回想起三師兄秋生,楚香凌的眸色沉了沉。
她的好師尊,也真是意外之喜。一個只要用心查就能發現破綻的局,讓她提心吊膽的,但她的好師尊,竟然連給高沐月解釋的機會都不愿!
想到其中關竅,她的心恨的都滴血了。
不過沒關系,那事一過,師尊再也不會有得到高沐月心的機會了。
三族的頂尖大能修士皆匯聚到了祁山嶺。
人族一方,各門派都來了話事人。
如今的修界,人族強于妖魔兩族,但若兩族共同作亂,正道修士也要焦頭爛額一番。
小狐貍對著楚香凌感嘆一句,“有沒有覺得很榮幸?三族為你皆聚于此。嘖嘖,你何德何能啊!”
楚香凌并不覺得榮幸,她低垂著眸子,讓人看不起清其中的神色。
一道不染纖塵的身影從蒼穹中緩緩落下,風卷起了他純白的衣擺,楚香凌若有所覺,抬起頭,一雙眸子看向仙風道骨的清玉劍尊。
她情不自禁的小聲喊道:“師尊。”委屈與小心翼翼交雜,神色中期盼與害怕齊飛。
她既期盼著師尊如最初遇見時那般救她于水火,再當一次她的天神,又害怕渡潦師叔已經把先前的事傳了回去。
師尊那么在乎高沐月,會如何對她?
她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著,握緊,給自己勇氣。
不,渡潦師叔并不知當年的具體情況,師尊也不會知道的。她給自己打著氣,讓緊張的揪在一起的心放松下來。
全場矚目的清玉劍尊很是冷漠無情的看了楚香凌一眼。
那一眼,如冰刀。
生生的讓楚香凌僵硬的愣住了。
“真是好大的架子,讓我等等你一人。”魔尊冷哼道。
清玉劍尊沒和魔尊打無意義的嘴仗,神情淡漠的開門見山,直來直去道:“你們想如何?”
修界各正道宗門雖對昆吾宗怨氣頗深,但此時,也沒人拆青玉劍尊的臺。畢竟上一代魔尊就是死與清玉之手。
彼時,清玉劍尊還未進入大乘期,就拿著手中的劍干掉了比他高一個境界的魔尊。
劍修可躍階對敵,真的不是玩笑話。
因與上一代的魔尊一役,清玉才有了劍尊的稱號。他以一人之力把劍宗壓下,讓劍宗面上無光。
近二百年過去了,魔界的尊主之位都換人坐了,清玉的修為也肯定早就更上了一層樓。有他坐陣,各宗門也是安心的。
魔尊被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給氣到了。
人族第一大能,年歲是他的零頭,他倒想領教領教,看是否名副其實!
眾人也沒想到魔尊說動手就動手。
梁秋月立在九黎身后,扮成魔人的模樣,渾身都是褐綠色噠。她眼睜睜的看著蒼穹上的巔峰對決。
不,不是巔峰對決,因為不過百招來回,魔尊就被一道驚天的劍芒給劈了下來。
魔尊如一個黑點般,不知道掉祁山嶺哪個山旮瘩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