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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然不差。”殷不離在爐前蹲下,小心撥火,順便把地瓜翻個面兒。
“只是有比你更好的。”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
“你直接說名字。”秦食馬已急不可耐。
“楚凌霄。”殷不離道。
楚凌霄,燕國公主與鎮南侯之子,秦食馬慢慢玩味著這個名字。
與他同歲,個頭雖比他高些,相貌卻不如他好看。武功比他高強,卻不會養馬。如今雖掌管玄甲中軍,卻不會養馬。會打仗,擅長排兵布陣,卻不會養馬。
如此一對比,秦食馬一點不覺得楚凌霄是個威脅。
殷不離不知這馬駒想到什么,在聽到楚凌霄的名字后居然自信滿滿,她瞅著那人,一句一頓道:“白扶蘇……”
“什么,還有?”
“班茁葭……夏小侯爺……魏小侯爺……宋尚書……”
班茁葭,一個孤兒,不足為懼!
居然還有宋甘棠!
秦食馬:“宋甘棠大陛下一輪懂嗎?”
殷不離:“呵。年齡,年齡算個事兒嗎?圣祖、太宗還有先帝的夫王,哪個不比她們大上幾歲?我女朝選夫看重的是年齡嗎?”
秦食馬:“看重什么?”
殷不離:“自然是綜合實力。”
秦食馬聞言笑了,殷不離一瞅便知他自我評估過頭,便認真道:“我女朝夫王,哪個沒有強大的背景,過人的智謀,出能騎馬打仗,入能左右朝政,在國君特別時期,能擔起監國的重任。”
“你除了比他們生的好看,其他都不如我說的那些人。”
“但是偏偏陛下對人之相貌并不像先帝那般迷戀。”
“不信你想想,陛下每每面對謫仙一般的國師,可有過一絲一毫的癡迷?要知道,陛下那般年紀,正是情竇初開之時。”
殷不離一連三暴擊,秦食馬隱隱生了一股怒氣,突然有些后悔將這女子請上來,她跟她爹一樣,什么話難聽便撿什么說,所以,這次殷其雷被陛下嚴懲,也是咎由自取。
秦食馬開始沉默,無論殷不離說什么他都不再搭茬,殷不離知道他心中不快,但她自認為說的都是事實。
直至她快要將一塊地瓜吃完,秦食馬才一臉嚴肅道:“我真有這么差勁?”
“但是你搶占一樣先機,是旁人都沒有的。你與陛下自幼青梅竹馬,這般情誼非同一般,何況,陛下乃重情重義之人。”
慢慢有笑意從秦食馬嘴角溢出,他直言不諱道:“若你能助我成為夫王,殷不離,你要什么?屆時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助你到底!”
殷不離仰天大笑,呆板的她從未展露如此豪爽的笑顏,比一般男子都要豪爽。
笑聲落,她又贊了他一句,“你比他們都豁達,或許,這也是你一輩子的福氣。”
“且別問我屆時要什么,你先回答我,為何一定要做夫王?秦國公府世襲罔替,超品國公,富貴榮華,你也不缺了……另外,我觀你也不是貪戀權勢之人。”
“你觀的很準。”秦食馬點點頭,臉上、脖子上突然涌現一層薄薄的紅,雖羞餒,眼睛卻放著奕奕光彩,“我心悅陛下。”
殷不離所料便是這個,不過猜測是一回事,聽秦食馬親口道出又是一回事。她雖不理解這種情感,卻欽佩他的坦蕩。
然而秦食馬似乎沒有走出那種情感的纏繞,陷入一種甜蜜的漩渦中,喃喃:“我對陛下,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嘖嘖,嘖嘖,你還能再酸點兒嗎?”
殷不離捂著臉頰一側,仿佛喝了一大碗醋。
頭一次,秦食馬對殷不離的嘲諷絲毫不生氣,反而落落大方道:“你心里不曾裝過一個人,自然無法體會我的感受,等有一天你嫁人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可能。”殷不離語氣非常篤定,“我早發過誓,一輩子不嫁人。”
“怎么可能!”秦食馬一點也不相信。
“怎么就不可能?”
“一輩子不嫁人,首先你家里就不同意吧?”
“所以,剛剛那副情形你也看到了。但是,我堅持不嫁,沒人可以逼的了我。”殷不離語氣中帶著些許憂傷,但是態度非常堅決。
秦食馬還是無法理解,作為一個姑娘,一輩子怎么能不嫁人呢?不嫁人不生子,將來靠誰去?
現在靠父母,將來靠兄弟,父母會不在,兄弟也有老的那天,等那天到來,靠誰去?
他一直知道殷不離是一個驚世駭俗的女子,卻不曾想過會驚世駭俗至斯。
“你不嫁人做什么呢?畢竟,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半晌,秦食馬又問。
“做官。”這一次,殷不離沒有再隱瞞。
“你不已經是官了?”若秦食馬沒記錯,殷不離如今是七品內宮女官,陛下在她成為伴讀的那天親封的。
殷不離卻道:“我要做朝官,可以入保和殿,太和殿議事的官。”
秦食馬又驚了,他以為殷不離嫌七品小,起碼要升成綠衣、黃裳那等三品女官呢。內宮中,無論宮女還是內侍,最高品級就是三品。
“你要學魏國公主?”
殷不離對此嗤之以鼻,“魏國公主是什么官?幾品?對,她當初手握六萬玄甲jing兵,那么是太傅?還是太尉?”
都不是,她只是魏國公主,超品公主。手握兵權,那是先帝信任,上朝議事,那是先帝特許,但是先帝并未真的下旨封她為太傅或者太尉,雖然她號稱身兼數職。
“你要改變大梁朝堂格局?”秦食馬驚的快說不出話了。
“難道不應該改變嗎?”殷不離反問,嘴角噙著一抹譏笑,“大梁女朝歷經四代,七十余年,朝堂之上卻無一個女官,你不覺得可笑嗎?”
不覺得!秦食馬內心真不覺得。他和天下間所有男兒一樣,認為女子嫁人前就該被全家寵著疼著,嫁人后就該侍奉公婆,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殷不離一瞧便知他的想法,老生常談,沒什么新意,便拋出了一個“致命”
的問題,“既然女子可以為帝,為何不能為官?”
秦食馬:“……”
這個問題非常復雜,是個歷史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