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讓她把專利交與朝廷,對朝廷的好處更大,白梧桐卻滿心滿意為她著想。
趙蘭芝無限感動,忍不住哽咽道:“謝謝女帝……我……我一定努力交稅!”
白梧桐都被她逗笑了,崔令儀替她擦拭眼淚,“說得不錯,咱們的目標就該是努力交稅!你開作坊,為師第一個入股!沒人打理,我派專人打理!”
崔令儀對經商一知半解,但盛懷宣可是這方面的行家,他現在忙不開,但他手底下任何一個掌柜,單獨拎出來,都能獨當一面。
白梧桐笑道:“你入股,我也如個股吧,女帝怎么能沒有私產。”
趙蘭芝驚呆了,一時間壓力巨增,生怕連累白梧桐和老師一起虧錢。
不過,這也是對她能力的充分肯定,趙蘭芝感激地道謝,并發誓一定會將工坊經營好。
檸檬是好東西,白梧桐直接讓之間負責鳳尾酒的管事將所有檸檬收購了,并且安排檸檬和其他水果一起種植起來。
繼續往前走,一家賣包子饅頭的攤位擠滿了人。
林越買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遞給清風一個,迎面就見到了白梧桐和崔令儀。
清風把包子遞給白梧桐,白梧桐搖搖頭,“林越給你的,你自己吃吧,我讓人去買便是。”
清風點點頭,在林越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皮兒薄餡兒多的包子。
包子皮兒軟軟的,發酵的恰到好處,里面是鮮美流汁的純魚肉,味道很不錯。
沒一會兒,下人買來包子遞給白梧桐,連女帝都光顧,包子攤位的生意便更好了。
白梧桐拿著包子若有所思,向隨行的官員問道:“包子鋪的主人是誰?”
官員連忙道:“攤位登記的是一名叫田芳華的女工。”
白梧桐繼續問:“她包子鋪開多久了?”
官員道:“幾乎每天都來,她上工來不了,就讓家人輪流來。”
白梧桐道:“去把這家人,還有這家女兒女婿的情況都上報給我。”
此話一出,官員頓時琢磨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但他也顧不得深想,連忙吩咐下去。
白梧桐和崔令儀坐到一個涼棚下喝著酸梅汁,很久,官員就將查到的信息恭敬地遞上來了。
白梧桐在名冊上挨個看,很快,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白梧桐面色沉重,涉及政事,崔令儀也不好多問,就聽白梧桐一聲冷嘲一聲,“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們一路來到南疆這么久,除卻大戶人家,百姓們隨身攜帶的米糧早已吃盡。
后面采買的米糧和朝廷運來的糧食,全按人頭發放,或者只提供給各工坊食堂。
市場上流通的白面兒少之又少,當然,有錢的也能向別人手里買到。
但,如此廉價的價格,就能買到純白面兒做的饅頭包子,還一連賣了這么多天,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白梧桐拿到名單,發現包子鋪的女婿,是家具廠的食堂負責人,頓時怒火沖天。
白米面兒都有明確的數量登記,想要私藏這么多的白米面兒,卻不被人發現,是極其不容易的事兒。
但張童卻做到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大家視而不見,甚至幫他打掩護,暗中謀利。
千里之堤毀于螻蟻,貪污腐敗將蠶食所有人的利益。
白梧桐沉下氣,讓崔令儀退下,又讓暗衛叫來崔世澤。
白梧桐指向前面的包子攤子,“崔大人可看出什么?”
崔世澤懵了一瞬,總不能說包子攤子生意很好吧,白梧桐定然意有所指。
他站定看了又看,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白米面兒很多人都吃不到,就連清河三十大家,平時也都只有主子能吃,怎么會有人賣饅頭包子呢!
崔世澤掃了一眼白梧桐,暗暗心驚,立馬跪下,“為臣督察不及,女帝息怒。”
“為臣一定立馬派人查清此事,嚴厲處罰,以儆效尤!”
白梧桐沉沉地道:“督察部門都是飯桶嗎?”
“讓他們給我制定一個詳細的檢舉督察反腐制度,發動每個百姓參與其中,五天內制定不出來,就換人做!”
出了這么大的紕漏,還被白梧桐親自抓出來了,她沒有立馬撤職都是輕的,崔世澤連忙應下,派人將正在經營包子攤子的幾個人全抓了。
百姓們頓時意外地大叫,“怎么回事兒?”
“為什么抓人啊?”
“哎,收了我銀子還沒有找錢呢!”
“別擠,別擠,我的鞋踩掉了。”
田芳華慌亂地掙扎:“大人,官爺,我們都是良民,正正經經交了攤位費賣點兒吃食,你們為什么要抓我們?”
她之所以有勇氣喊叫出來,全因她的好女婿保證過了,被人查到也絕對不會有事兒,因為他們用的都是不合格快變質的米面兒,他低價從朝廷那兒購買的,所以田芳華才敢大著膽子,光明正大的賣包子饅頭。
官兵并沒有做解釋,而是將所有涉及此事的所有人都抓起來,由崔世澤挨個單獨審問。
被關了一天,田芳華原本的八分底氣,只剩一分不到。
崔世澤凌厲地質問:“包子鋪的這些白面兒哪里來的?”
田芳華硬著頭皮道:“我大女婿給的,但絕不是偷拿的,是他向朝廷低價買的快到期的米面兒!但是絕對能吃,絕對不會吃出問題的,我們全家都一直吃。”
朝廷去年給軍隊發霉米面,導致一夜之間死了幾百士兵。
白梧桐就對糧食安全格外重視,制定了專門檢測糧食保質期的標準。
可這批新來的糧食都是郁遂生從敘亞人還有糧商手中采購的,又怎么可能會有不合格的過期米面兒。
定是有人故意將白面兒評定為要銷毀的食物,借此謀利。
崔世澤又命人帶來田芳華的女婿張童,張童一見到崔世澤,就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連連喊冤,表演力十足,“大人,草民給的是快過期的白面兒,不信大人可隨我到倉庫一看!”
崔世澤倏地沉下眼,“本大人還沒有問話,你又如何得知我要問你白面兒?”
張童一愣,緊張地手心發汗。磕磕巴巴地道:“我被抓的時候,路上聽人說的。”
崔世澤當即高聲質問:“即便白面兒是過期的,你又有何權利將朝廷的白面兒賣給你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