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深好整以暇地看著言成豫。
好一陣才如同半開玩笑一般說道:“聽王爺的意思,若是我做了老師的女婿,您會欣然接受?”
言成豫微微一愣,隨即皺著眉頭道:“你該不會真有這樣的打算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雖然我算不上什么君子,但夏三姑娘是真正的淑女,有這樣的打算也不奇怪,
您說是吧?”
“這么想當然沒問題,可同樣的羞辱為父從前受過一次,再受一次……
當然,只要你是真心想要做夏懷珣的女婿,為父再受一次羞辱也無妨。
只是太師……你與他沒有太多的交集,不了解他的脾氣有多倔,為父怕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言景深笑道:“凡事總要試一試,方才王爺說過,年輕人別說是走彎路,就算走錯路都無所謂。
因為年輕,有的是機會改正錯誤,有的是時間重新來過。”
言成豫嘆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想好了,為父除了支持之外別無選擇。
待會兒我就去與你母妃商議,一起進宮為你把這樁婚事求下來。
你皇祖父那般疼愛你,一定會成全的。另外,太后娘娘待你也不錯,萬一太師那邊有意刁難,她老人家也能幫著說合一二。”
如果言景深是真皇孫,如果他不了解言成豫有多渣,興許他就信了這話,說不準還會有些感動。
只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他十分干脆地回絕了言成豫的好意。
“王爺身份尊貴,受辱的事情一次足矣。況且以夏家在朝中的地位,皇祖父也不會在得到他們允諾之前賜婚。
既然是我想做夏四爺的女婿,這一切就該由我自己出面,所有的羞辱也該由我自己承受。”
興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堅定,
語氣也顯得格外鏗鏘有力,言成豫終于開始正視這件事。
臭小子居然來真的!
瞧著他那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言景深笑道:“王爺忘了玄正大師的批語了么?這件事上夏太師不一定會賣皇祖父面子,但大師的意見他肯定是會考慮的。”
言成豫又想罵人了。
合著這小子連玄正大師都打算利用!
太奸詐,也太大膽了!
“不管怎么說,婚事總是要父母做主的。這樣好了,你若是能讓太師點頭同意這樁親事,我與你母妃親自登門提親,媒人隨便你挑。
就是要年紀最長的老宗親,為父也去給你請來。”
言景深真是受不了他這份突如其來的熱情。
“多謝王爺,只是眼下這件事情還不明朗,你不必想得如此長遠。
另外,母妃終究是女人,對這種事情一向都格外上心,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
言成豫挑了挑眉。
自從這小子回府之后,與明氏的關系比他親近許多。
如今在婚姻大事上對自己如此坦誠,卻要刻意隱瞞明氏,這似乎是個好現象?
“好吧,
女人家心眼小,讓她知道了難免又搞出些麻煩事,
還是等定下來再說。”
言景深扯了扯嘴角。
心眼是大還是小,和性別沒有任何關系。
旁的不提,就渣王爺的小心眼,還真及不上明氏大氣。
他站起身抱了抱拳:“王爺事忙,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先行告退了。”
言成豫擺擺手,目送著他走出書房。
直到那修長挺拔的身影消失,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同這小子扯了半天,最重要的事情卻忘了問。
“王爺。”敬林快步走了進來,躬身施禮。
言成豫抿抿嘴,喃喃道:“這小子不得了啊!”
敬林道:“此次二公子離京,果真是奉陛下之命?”
“是,除了父皇,還有誰能支使得了他。”
“那王爺可曾問出些要緊的事兒?”
“父皇的事情還是少打聽為妙,深兒方才有句話說得對,今后咱們要更加謹慎,不管父皇交給本王的是什么樣的事情,都要踏踏實實把它做好。”
“是,屬下受教了。”
敬林跟在他身邊多年,深知這個時候不宜多問,只能一口答應下來。
言景深本想去一趟明氏那邊,想了想還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溫子嶠和蘇峻正與司徒留和端木陽閑聊。
聽見他同小豆子說話的聲音,四名少年一起圍攏過來。
言景深笑道:“司徒、端木,你們倆怎的沒在東大營?”
溫子嶠搶著說道:“東大營那邊待久了也沒意思,還不如師兄給咱們安排些任務。”
司徒留拐了他一下:“溫十三,你啥時候才能改了喜歡搶著說話的毛病?
公子問的是我和端木,有任務也是給我們倆,有你什么事兒啊!”
溫子嶠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司徒,我記得你從前一口一個十三哥,怎的跟著景師兄出去了一趟,嘴巴不甜了,膽兒也肥了?”
司徒留笑呵呵道:“十三哥肯定是誤會了,公子是要辦大事兒的,任務多得很,大家都有份兒!”
言景深笑道:“此次前往雅蘇城,前后用了兩個多月,司徒和端木他們更是從年前就忙到現在。
我本來想著放你們幾天假,該回家回家,該休息休息,沒想到你們倆是真不知道累。”
端木陽笑道:“我們比公子先回京好幾日,早就閑得不耐煩了。
我們倆商量過了,這一次讓那虞國九皇子跑了,公子心里肯定有個疙瘩,一定會派人去盯著他。
司徒和我是見過他的,這個任務交給我們倆準沒錯!”
溫子嶠忙道:“你們倆見過顧衍南,那人家不也就見過你們了么?
他又不是酒囊飯袋,萬一你們倆落到他手里,豈不是壞了景師兄的事兒?
我覺得這個任務交給我和十一更好,我們倆是生臉,行事更加方便。”
司徒留撇撇嘴:“你們倆是生臉,可你見過顧衍南么?
那廝奸詐得很,萬一弄個替身你該怎么辦?”
溫子嶠分辯道:“我們又不是去刺殺他,什么替身不替身的……”
言景深被兩人吵得頭暈。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一見面就吵啊?盯著顧衍南的事情早就有人做了,等你們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