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夭夭耳尖輕輕微動,這聲音聽著不對啊!微微瞇著眼睛仔細盯著武有德的屁股。
原來如此墊著東西呢!
齊夭夭凌厲的視線看向坐在桌案后的沈舟橫不知道他發現了沒。
顯然沈舟橫也發現了,這臉色黑如鍋底,緊攥著雙拳放在了桌案下,好!他們真是好的很啊!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打量他是死人嗎?
蹭的一下沈舟橫站了起來,齊夭夭眸光隔空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沈大人這是?”喬大勇關心地看著他問道。
“我沒事,你們繼續!這一百板子給我查著點兒,一下都不能少。”沈舟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說道。
“是!”喬大勇看著執行的差役道,“聽見了嗎?一下都不能少。”
“是!”他們一下下的打的這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武有德更是哭爹喊娘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個慘喲!
“咱們走吧!”齊夭夭微微轉頭看向陳氏說道,“這沒啥好看的。”
“嗯嗯!”陳氏和齊夭夭兩人繞過又回來圍觀的人群,出了衙門,繞著了半個縣衙回到了后門,回了后衙。
“真是解氣!”陳氏高興地說道。
解氣?如果知道縣衙差役的操作,就不會這么說了,真是明目張膽。
就事論事的話,“人都死了,只是打一百板子,便宜他了,殺人償命。”齊夭夭深邃深幽的雙眸看著陳氏說道。
“這沒辦法,律法就是這樣定的,橫兒已經是秉公執法了。”陳氏無奈地看著她邊走邊說道,“這是讓橫兒碰見了,這人要是在家里給打死了,他來個死不認賬,你更沒辦法。”
陳氏拾階而上坐走廊下的竹椅上,重新拿起了鞋底子。
“這太不公平了。”齊夭夭面色難看地說道,“這律法擺明了維護男人,鼓勵他們暴虐,反正打媳婦不用承擔律法的后果。”
“這畢竟是少數吧!”陳氏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不過你放心,橫兒不會打你的,他疼你都來不及。”
齊夭夭聞言嘴角直抽抽,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敢打我,也得打的到的,別看他人高馬大的。
齊夭夭眼底微冷的看著她說道,“您看看那些觀審的都不向著洪氏,律法也不向著女人。這女人還得靠自己,指望男人,哼……”
“求人不如求己!”陳氏感慨地說道,“這洪家也是夠迂腐的,既然成親前都知道姓武的是個紈绔子弟,還把好好的姑娘嫁過去。”
“天真的以為,婚后就好了唄!”齊夭夭黛眉輕挑地看著她說道,“可怕的救風塵思想。”
“啥意思?”陳氏一頭霧水地看著她說道。
“女人熱衷于男人為自己而改變。以為自己是特殊的獨一無二,以為自己能感化他,以為自己任勞任怨、當牛做馬能換來男人的憐惜,或者是浪子回頭。”齊夭夭雙眸如濃的化不開墨看著她說道。
“嗯嗯!”陳氏黑眸瞪的溜圓看著她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過是女兒家的一廂情愿。”目光看向前衙道,“就像是洪氏那般期盼著他改好了。也許只有這樣說服自己,這日子才能過下去,不然的話這日子咋過呀!”
“與之相反的,則是窮酸男人喜歡把人家好好的富家小姐,給想象的家道中落,淪落風塵,一夜之間碾做塵泥。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救女人與為難,那女人是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對他則是俯首帖耳,等到有兩個小錢了再賢惠的給他納個清純的小妾,這下子嬌妻美妾,兒女雙全,小日子過得美滋滋。”齊夭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道。
“這話本里都是這樣寫的,英雄救美嘛!”陳氏好笑地看著她說道,“不過這不現實,白日夢而已。”
應該打完了吧!齊夭夭在心里腹誹道,他不知道被氣成了什么樣子?
“這我去茅廁一下。”齊夭夭站起來道,先去臥室拿了些草紙,才出了后衙,走到了前后衙的交接處。
結果就看見,沈舟橫給氣抬腳直踹花壇里的那棵高大的,兩個人都合抱不過來的銀杏樹。
“你把樹踹壞了,也改變不了事實。”齊夭夭如墨玉般的雙眸在眼光下折射著細碎的光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聞言看了眼她,拔腿就跑……
齊夭夭錯愕地看著他,“你給我站住。”
沈舟橫乖乖地停了下來,如斗敗的公雞似的,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與之斗志滿滿的他相比,這是被霜打的茄子蔫了。
“你跑什么啊?”齊夭夭快步走向他道。
沈舟橫聽見腳步聲,回頭滿臉漲的通紅伸著手看著她說道,“你別過來。”
“好,我不過去。”齊夭夭平靜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打完了?”
“打完了!”沈舟橫火冒三丈地說道。
齊夭夭黛眉輕挑看著他說道,“你在氣什么?不就是收錢辦事,你至于這么震驚,我不相信你沒有聽到過。”
“聽到過!”沈舟橫攥緊拳頭極力地克制著說道,“只是沒想到他們……”
“沒想到他們這般明目張膽,當著你的面。”齊夭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感覺自己被耍了。”
“是!被他們當猴一樣耍著玩兒。”沈舟橫非常狼狽且難堪地說道。
齊夭夭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凝視著他道,“你是生氣他們目無王法,還是沒有知會一聲,不能同流合污。”
沈舟橫聞言琥珀色的瞳仁驟縮,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嘴張張合合的好半天發不出聲音,“我……我……”渾身顫抖著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怎么能如此的誤會我,我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他們目無法紀,貪污受賄,按律當斬!”
“抱歉我說錯話了。”齊夭夭眸光真誠地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看著認錯態度誠懇的她給整不會了,“呃……”
“已經發生的事,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齊夭夭提出最現實的問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