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把話說完，接下來把程緙給擠出平邑。”齊夭夭柳眉下烏黑的瞳仁看著沈舟橫說道，“那么她一家獨大，我這價格就是她說了算了，小農小戶想要養豬只能高買賤賣！明白嗎？”
“說來說去，這免費到最后是最貴的了。天上沒有掉餡餅兒的好事。”沈舟橫深邃正直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可這是養豬，有那么容易讓她控制嗎？我可以去別的地方啊！”
“林晚霞客氣點兒買賣不成仁義在，如果黑點兒的話，強買強賣。甚至像地主老財強取豪奪小農小戶的土地一樣。”齊夭夭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食指輕輕劃過劍眉，“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也太嚇人了。”
“老祖宗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養豬有這么大的市場，這么大的利益，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住人的貪婪。”齊夭夭柳眉下的黑眸如濃的化不開的墨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沈舟橫抿著唇想了想看著她說道，“這要怎么避免呢！不能任由地主老財這么任意妄為。”
“這就需要縣太爺你出手來平抑物價了。”齊夭夭烏黑的眸子看著他說道。
“我？”沈舟橫指指自己的道，想了想道，“按照你的想法，要么我有銀子，要么我得有豬才行。可是這縣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壓低聲音道，“這地主老財背后站著的公門中人，肯定不行。”
齊夭夭伸手拍著他的后背咚咚作響，“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沈舟橫被她給笑得摸不著頭腦。
“你算是看到本質了。”齊夭夭高興地握著他的手來回的搖著。
“被你夸雖然我很高興，可是這局要怎么解？”沈舟橫反手扣著她的手笑著道，緊皺著眉頭說道，“想要動用公門力量很難，阻力很大。”
“那就像你說的，不想賤賣的，那么就做臘腸，增加它的附加值，還可以賣的貴些。”齊夭夭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或者動用市場的力量，當然咱這平邑縣小的很，可以說沒有用武之力。”
“市場的力量？”沈舟橫懵懂地看著她說道。
“簡單的說，遇到天災糧食減產甚至絕收，這地主老財囤積居奇，哄抬米價。”齊夭夭黛眉輕挑看著他說道，“那就國家調別的地方糧食來平抑物價。讓那些奸商砸在手里，虧死他們，虧的他們褲子都沒了，虧的他們一貧如洗。”
“呵呵……”沈舟橫眉眼彎彎看著嫉惡如仇的齊夭夭分外的可愛，“獨門生意就是暴利。”
“那當然了，什么都是他們說了算，尤其涉及百姓吃穿的，你還不能不買。”齊夭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就如土地似的，集中到了大地主手里，一貧如洗的農民多的是，你不種，有的是人種。他甚至可以價低者得。這租子一九分成，農民伯伯還得感恩戴德的，租子這般的高，不是我地主事情，而是其他農民惡意。”
“鷸蚌相爭，地主老財坐收漁翁之利。”沈舟橫琥珀色的瞳仁閃了閃看著她說道。
“是啊！這土地怎么從自耕農手中沒的，五花八門的手段，不用我細說了吧！”齊夭夭雋黑明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你親自感受過。”
“嗯！”沈舟橫輕點了下頭道，“但靠強取豪奪，極限壓榨的方式不能長久，百姓活不下去，終會……”
“怎么不說了。”齊夭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沉靜的雙眸看著他搖頭失笑，偏不如你的意，哼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呵呵……”齊夭夭如珠如玉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造反有理。”
“你喲！”沈舟橫眸光寵溺地看著她，想了想又道，“不能告訴小農小戶，謹防被騙嗎？”
“呵呵……”齊夭夭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天真的他直白地說道，“不能！”
“為什么？咱可是好心啊！”沈舟橫一臉的不信邪，“我感覺可以。”
“縣太爺你說人什么時候會長記性。”齊夭夭烏黑的眸子看著他說道。
“呃……”沈舟橫聞言輕撫額頭小聲地說道，“只有疼了才會長記性。”
“對呀！這只是你的猜測，還沒發生的事情，你覺得誰會聽你的。”齊夭夭清冷的目光看著他說道，“還有一句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在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的也不是沒有。”
沈舟橫聞言抬手搓搓自己的臉頰道，“這還真不好辦，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還有一點兒這些小農小戶的文化水平不高，他們能相信你嗎？”齊夭夭深邃的黑眸看著他說道，“你可是官老爺，畢竟貪官污吏遍地。在他們眼里那地主老財可是大善人。免費的喲！”
“這個？”沈舟橫被堵的啞口無言，沉吟了片刻道，“那我只能這么被動，不能防患于未然嗎？”
“防止自己被騙，最好的方法是提高他們的認識。就要多讀書。”齊夭夭澄凈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不能指望律法嗎？”沈舟橫忽然看著她問道。
“你有法可依嗎？”齊夭夭聞言一愣，隨即看著他說道，“律法往往滯后。不說別的就土地兼并如此的嚴重，你看見朝廷的行動了嗎？”
食指輕輕支著下巴道，“如果不是我惡意的揣測，你會想到嗎？”
“不會。”沈舟橫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她很坦然地說道。
“沒有發生的事情，你如何依靠律法。”齊夭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伸手摩挲著脖頸道，“現在只希望我們的猜測不準，只是自己嚇自己而已。”
“呵呵……”齊夭夭聞言搖頭失笑，看著幼稚的他道，“我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凡是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能臨危不亂。”
“呃……”沈舟橫緊抿著唇沉吟了片刻道，“先走著看看吧！除了這樣似乎也沒什么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