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舟橫恍然大悟道,了然地說道,“文人嘛!黃白之物忒俗,要文雅,古玩字畫。這玩意兒喜歡那是命根子,不喜歡的就沒什么了?這個咱玩兒不來。”
“對!”齊夭夭輕點了下頭道。
“說到底還是投其所好,無欲則剛。”沈舟橫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我好像沒什么喜愛的。”
“這個不好說,是人總會有弱點的。”齊夭夭如深潭般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說到弱點?”沈舟橫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說道,“我的弱點就是你了。”
這眼神灼熱,滾燙仿佛要把人給融化了,齊夭夭抿了抿唇道,“我該背哪兒了?”
“呃……”沈舟橫眨了眨眼清明的眼眸看著她說道,“我拿書。”
在各種醫家典籍中,在夭夭那甜糯的聲音中,沈舟橫漸漸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可以日防夜防,但是擋不住別人索要啊!
夏日炎炎似火燒,沈舟橫一身灰撲撲的短褐,戴著草帽、穿著草鞋站在田埂上,看著金色的麥浪滾滾,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少爺,咱們什么時候開鐮?”鹿鳴食指頂了頂自己的帽檐道,“這全縣的人都等著呢!就連這四周圍的縣都看著您呢!”
“這已經過了小滿了。”沈舟橫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
“咱們平邑一般是過了小滿十天后就開始麥收。”鹿鳴明亮的眼睛看著他說道,“可我這麥子都熟了,麥粒也比前兩年要飽滿。”
“這是當然了,肥料上的及時,長勢就特別的好。”沈舟橫蹲下來看著金黃的麥穗說道,“明兒咱們就開鐮,早日收進倉里才安心。”想了想又道,“那山里的麥子可以最后收,再讓它長長也好。”
“好嘞!明兒就張貼告示,敲鑼打鼓的開鐮。”鹿鳴擼了擼袖子看著他干勁兒十足的說道。
麥收了七、八天,突然這晴朗的天空,烏云翻滾而來,眼見著一場大雨是免不了了。
可這地里的麥子還沒收完,尤其是山里的麥子才剛剛開鐮。
“完了,完了。”沈舟橫站在田埂上踱著步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少爺,這咋辦呀?”鹿鳴心急如焚地看著他說道。
“我也不知道。”沈舟橫是真沒招了,這天要下雨,誰也扛不住啊!
“有些麥子運到大麥場了,收了沒。”沈舟橫猛地想起來看著他說道。
“石磙子正脫粒呢!又沒曬,怎么可能收了。”鹿鳴聞言立馬說道。
“那還等什么?讓他們趕緊把割了的麥子先收進家里去。”沈舟橫撒丫子朝村里狂奔。
鹿鳴是緊追其后,這一路上可不止他們倆狂奔,在地里的莊稼漢是扔了手里的鐮刀,拔腿就朝家跑去。
跑到大麥場,女人和孩子已經開始往家里運麥子了。
這看見烏云,下手比誰都快,都不用喊話的。
沈舟橫也幫這將收來的麥子先運到屋里,避免被雨水給沖泡了。
這一季糧食就全完了。
人多力量大,費勁巴力的總算將麥子先收回了就近的屋里。
忽然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村中的大樹被狂風吹的東倒西歪,大樹被吹彎了腰,還夾雜著噼里啪啦的折斷聲。
田里因為剛剛收過麥子,光禿禿的,霎時間卷起飛旋的黃土。
塵土飛揚迷的人睜不開眼睛,沙土更是嗆的人開不了口。
狂風把人吹的仿佛要飄起來,人們只能弓著身子,低垂著頭,艱難的邁著步子。
沈舟橫背過身子,被風吹著走,微微瞇著眼睛大喊道,“不要呆在樹下,小心被折斷的樹枝砸著了。”看著昏黃中還有走動的人影直接嘶喊道,“趴下,趴在地上,護著頭。”
沈舟橫順著風,被吹到了石磙子旁,整個人趴在石磙子身上,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我的天。”沈舟橫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這茅草屋頂被吹上了天,在風中狂舞。
然而這風太大,石磙子都被吹著動了起來,幸好在它后面,不然被碾過去了。
這風只吹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才漸漸的停歇了。
“呸呸……”沈舟橫吐了吐嘴里的沙子,搖搖腦袋上土,看著大麥場還趴在地上的人道,“風停了,都沒事吧!”
鹿鳴從地上坐了起來,吐吐嘴里的沙土,搖搖腦袋上的土,“我的天,打俺記事起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風。”
大麥場上的人紛紛坐起來,一個個都成了土人,狼狽的很。
嘴上都在叨叨這風大的自己生平僅見。
“呀!烏云散了。”鹿鳴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說道。
“哎呀!太好了。一定是這風把云給吹散的。”
“俺勒親娘,沒下雨真是太好了。”
“謝天謝地。”
“不知道這天灰蒙蒙的會不會下雨啊!不是藍天總覺的心不安呀!”
“呸呸……你個烏鴉嘴。”
烏鴉嘴被群起而攻之,被噴的暈頭轉向的。
“都沒有受傷吧!”沈舟橫看著生龍活虎的他們道。
“沒有,沒有,幸虧趴在地上了。”
“瞧瞧那樹枝,硬生生的被折斷了。”
“也不知道村里的情況如何了?”
“走去看看。”沈舟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道。
齊夭夭和兒子正在走廊下玩兒水,這天突然就變了臉,明明是艷陽高照,轉眼間就烏云滾滾,狂風大作。
月亮門外的樹在風中亂舞,把陳氏給嚇得,“趕緊進屋,進屋。”
齊夭夭抱著兒子跟陳氏一起跨過門檻進了房間。
緊接著這風就把竹簾子給吹的七零八落的,最后直接給吹飛了。
“快關門,關門。”齊夭夭趕緊喊道。
兩扇大門,關上這扇,另一扇就被吹開了。
齊夭夭放下兒子,因為是頂風,與陳氏合力將門撅著屁股使勁兒將門給關上了。
將門閂給插進去,才總算將門給關嚴實了。
“呼……我的天這么大的風。”陳氏拍著自己的胸脯道,“哎呀!我的房門怎么辦?”
“別別別出去。”齊夭夭伸手攔著她道,“刮的是南風,您的廂房是坐東朝西,不會太……”
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咔嚓一聲,陳氏臉色煞白的看著她問道,“什么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