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月九幽裝醉被司夜扶回了房。司夜將他扔床上,自己也幾乎虛脫了,坐在她床邊半天沒動彈得了。這傻子也不知道叫個人幫忙,好在自己還不胖,再胖點兩人非得摔下樓梯去不可,她在心里偷笑著。不過好在他沒有去找小汜幫忙,因為那個時辰不知道小汜那邊完事兒了沒有。
第二天一早小汜就過來了,伺候她起床。酒還是太烈,她平時也好酒,可這酒確實與山下的不同,喝得不多竟也有些頭痛。小汜過來跟她說,寨主下午可以見她。
小汜見了她已有親近之感,她向小汜眼神詢問,小汜則立即忍不住回應肯定的眼神。
“平日不要與我親近,假裝身體還是非常疼痛的樣子。交待的事情一件一件做,沉著點,不要著急。”下午再見面時月九幽輕輕提醒道,小汜點頭應下。
月九幽這次被領到了一間小的會客廳,沒有在昨天的大堂里與她會面。
江赟和司夜已經在房間里等他了。見了面即問道:“風公子昨夜休息得可好?”
“甚好甚好。”月九幽忙應著,給他們行禮。
“那就說正事兒吧。說說你家家主讓你來干什么。”江赟粗聲粗氣地說。
“那自然是感謝寨主來的。”說著,月九幽把準備好的家主令和銀票。“感謝您派人救了我們風家大小姐—風夕嵐!”
“這也是風家主的囑托,我們也幸不辱命。”江赟看看她遞過來的銀票,“可是,我們要的可不只這些啊!”
“是是是,這些是身外之物,寨主又怎么能看得上呢?”還好蕭玴與風二小姐詳細了解了風家的情形,也都把這些講給了她記下。
風家還有件家傳寶。當時三人在討論為什么貪狼寨要幫風家,把這個因素也算了進去。這個寶物也是一味神藥,名叫“浮世”。沒錯,和“沉歡”是一對,而“浮世”就一直藏在風家。世人只知“沉歡”而“浮世”卻顯有人知。
“所以,我家家主讓我先來送些見面禮,后續的大禮畢竟太過貴重,還需得等我確認大小姐安好以后,再行奉上。”月九幽答道。
江赟覺得她講得有理,和司夜相視一眼,朝月九幽點了點頭。
“那可否讓我看一眼我們大小姐?”月九幽試探性地問。
江赟又轉頭看向司夜,司夜今天穿了身象牙白的常服,繡著金色獸紋,頭上束了個黑色的、不知什么材質的束冠,看起來比昨天晚上略jing神一點。想來是休息后回復了點jing神,再耗一段時間可能就慢慢沒了jing氣神。
司夜站出來輕輕對月九幽說:“我帶風公子去。”他那溫潤的聲線總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跟誰說話都像是在講情話一樣。
說完他轉身就朝屋后走,只聽得轟轟一聲響,應該是里面還有道暗門。月九幽上山被收了劍,留在了昨天去的大堂上;隨手偷的短劍又給了小汜,如今她手中沒有任何武器,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
走到屋后一看,果然還有道石門,石門后有個黑暗的通道。通道是微微向下的,應該是往山體里面去了。這樣的情況如果直接救人就有點麻煩了。單一通道,單一出口,他們只需要守在這會客廳中就等他們就可以了。她一個本是不怕的,但是帶著風夕嵐就不一定的,需得用別的方法才行。
月九幽邊想著,邊隨司夜沿著通道往前走。
司夜見她不說話就問:“風公子在想什么?也不說話。”
“想要是我被關在這里,應該怎么逃出去。”司夜手里提著燈,但是僅能照亮腳下的路。
司夜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那可有想到?”
“自然是想到了。”月九幽想也沒想就應到。
“怎么逃?”司夜側過頭看著她。
“殺出去。”月九幽冷冷道。
兩人不再言語。走了一會就到了一個類似山洞的地方,這個洞大約有四五個房間大小,由圍欄隔成一小間一小間,有十多間之多,但是其中里面就關了兩個人。準備確的說是兩名女子,一名就是風夕嵐。可是進洞的守衛卻安排了四個。月有幽慢悠悠從四人身邊走過。
司夜走到了其中一個隔間前,吩咐守衛打開門,他則站在一邊。
“大小姐!小九來看你了。”月九幽怕風夕嵐一開口就露了餡,忙先跪拜道。
風夕嵐正懶散地躺在床上數手指頭,一聽有人見她,還嚇了一跳,坐起身看一看那人,穿著風家的家仆衣服,不認識,小九是誰?風月白的人?再左右細看看,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撲到了月九幽的懷里。
“大小姐,不怕不怕,家主讓我來接你的。”月九幽拍拍她的背,見她衣著整潔,人也jing神得很,也就不擔心了,看來他們為了拿到神藥也沒有委屈她。
“我們什么時候走?”風夕嵐抹了把淚問。
“就這兩天。”月九幽邊說邊看了眼司夜。
可兩人還沒有說兩句,司夜就下了逐客令。“大小姐也見了,咱們走吧。”
“大小姐,你等著我!”月九幽給了風夕嵐一個堅定的眼神,風夕嵐無比信任地點點頭。
月九幽沒有再說什么,跟著司夜又原路返回了外面。她剛才掃了幾眼那洞,沒有發現有其他出口。雖然剛才給風夕嵐傳了紙條,也不知道她一個人自己能不能行。
月九幽走后,風夕嵐縮到一邊,攤開手掌看了看那紙條,看完塞進嘴里吞了下去。她挪到一邊,對著隔壁牢房的那位女子說道:“半煙,我們有救了。我姐妹來救我了。”
那女子抬起頭,滿眼期盼:“真的?那是你姐妹,那不是個男子……”說著想到什么就捂住了嘴,驚喜意于言表。
“她可厲害了,以一敵百那種,這幫孫子死定了。”風夕嵐憤憤說道,“我一定讓她把你也一起帶出去。”
那女子先笑后哭,四只手握到了一起。好在這洞非常大,他們說什么,遠處的守衛根本聽不到。她倆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么把鑰匙弄到手,她不知道月九幽也早就替她們想好了。
“帶你在寨里走走?”司夜領月九幽出了會客廳,轉身對她說。
“好啊!”月九幽揚揚眉答應著。
兩人沿著小路,走到寨邊的山林里,月九幽知道小汜昨晚就是在這林子時辦的事,她特地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異樣,沒想到這孩子手腳還挺利索。下午陽光暖暖地照著,讓人感覺非常舒適。這樣的天氣,可能使司夜的病體也感到好了些,他的身體恢復了筆挺。林邊有條河道,兩人沿河道慢慢走著,水聲,河影,樹影
,暖陽,甚是愜意。
“寨里還有這好地方。”月九幽說道,“公子看著身體不太好。”
“是,病了十多年了。”司夜答道。
“所以是需要我們風家的‘浮世’入藥。”月九幽點點頭。
司夜笑著點點頭,他說話姿態都陰柔,整個人總感覺十分陰暗,就像見不得白日的黑夜。在這白日陽光中,感覺他就是一團陰影一樣。
兩人正走著,月九幽聽得身后一聲箭嘯聲,她一側頭,一支箭擦著她和司夜的臉飛過。她回頭看向林中,林中的樹上有人朝她發箭,同時還竄出幾人直奔她而來。司夜穩穩站定,陰沉地笑著。
“被發現了。”月九幽笑笑,準備應戰。她一邊躲箭一邊退了幾步展開身段。就算她沒有被發現,她也會讓自己被他們發現,時間差不多了。他們還是笨的,比她預想的要遲發現了些。
箭停后那些人已到追到近身,她沒有武器,只能從頭上拔起蕭玴送的那只翡翠釵作為武器,這幾人哪里是她的對手,幾招下來,基本就是近身一個就被扎死一個。她扎的都是要害,不是脖頸就是胸口。可是她還是覺得不過癮。
只剩最后一個人時,她飛身跳起,落下時騎在了那個人上,左手箍住那人的脖子,右手一釵從那人的右眼扎了下去,接著拔出來,再扎下去,再拔,再扎,一共扎了十余次!直到那人臉都爛了,身體才往后倒去。血也濺了她一臉,可是她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笑意,感覺做了什么無比暢快的事一樣。她沒有撲向站著不動的司夜,而是向河道中退去,沒幾步就走進水道,再向后一躍落入河心。
在月九幽落下去的同時,司夜向前奔了幾步,也跳進水中,水其實也不深,剛到他們的胸口位置,他只慢了一小步,伸出去的手剛好拉住月九幽的手,月九幽想要抽出手去,他卻沒有想松開,本身身體弱又沒有多大力氣,司夜反而被她帶倒,撲倒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身體緊貼著她,兩人如一白一藍兩條魚兒,順水飄得更遠了些,衣帶在水中飄動,兩人都在水中沉浮,月九幽頭帶在水中散開,臉上暗紅胎記遇水化開了。司夜臉貼著她的臉,他在水中看到這個情況,還是吃了一驚。
司夜在水中出不來氣,忙松開了手。月九幽脫身后如一條魚一般在水中游動,她一腳將司夜踢遠,又將自己沉到水底,在水底借力飛身躍出了水面。她腳尖輕點水面,幾下便落到了岸上,還沒有站穩就有一把大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那幾個箭手也顧不得她,忙到河里撈他們的司公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