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寨無一人逃脫,包括天魁鎮里的與之相關的人也都被抓了起來。官府干這些還真是利索。星家人馬無一傷亡,星家也很樂意幫這個忙,沒費什么事,還得了個大人情。
總之,這回貪狼寨是被徹徹底底給解決了,去掉了官府和蕭玴的一塊大心病。
事畢,星家人回了天權鎮,蕭璀這批人也沒有在天魁鎮停留,準備回天梁鎮休養一段時間,畢竟有兩人有傷,也不宜長途跋涉,而且還得想好進落風城的計劃,風凝紫和宇凰還在天梁鎮等著他們歸來。風凝紫傷了元氣,一路勞頓,憂心姐姐的事,憂心哥哥的事,還憂心風家的未來,總之還活著,已是幸事了。
蕭璀、蕭玴兄弟二人一輛馬車,他們來是為了趕時間,都是和星家人馬一起騎馬到的貪狼寨,這會星家人早已調了馬車給他們回去,便也是做得周到了。二兄弟各懷心事,話語不多。
久不騎馬的蕭璀覺得渾身酸痛,他自言自語:“難怪幽兒不愿騎馬,這一身疼得狠。”
蕭玴:“我素愛騎馬,也是不覺,我給七哥捶捶。”說著,就給伸過手在蕭璀身上捏捶起來,“早知道不讓您來了,您看不是也沒什么事。”
“我且得來看看你的本事。”蕭璀答,“武功比兩年前看是有長進的,倒可自保,但還是不能懶下,需得再勤快些。你看看你身板,還是太瘦了,定是你父親慣著你,挑食了。”
“那是,武功上父親可沒少給我請師父。而且他可沒有慣著我呢!平日里待我嚴厲過親兒子一百倍,是我自己吃什么都不胖。”蕭玴撇撇嘴,看看自己的身材又看看他七哥的,確實差了不是一點半點,矮也矮了不少,瘦也瘦了不少。可是兩人同父異母,這高矮怕因為母親的原故吧,蕭玴記得蕭璀的母妃就是個極其高挑的美麗女子,而他的母妃則是為身材嬌小的女子,兩位母親身高相差一頭都不止。
“他親兒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嚴歷是對的,他這樣待你我得感謝上官先生。”蕭璀這會兒真正像個哥哥。二人相差一歲,但蕭璀看起來卻老成得多。
“九幽姑娘的傷……沒事吧!”蕭玴一直不敢問,這會兒鼓起勇氣問道。
“都劈得見骨了,著實重,左手都不怎么能動了,還得好好養養。”說到月九幽蕭璀皺起眉頭,他明顯能感覺到蕭玴也挺喜歡她的。
“啊!就在天梁養著吧,我讓人換了個更僻靜、更大些的院子,你們多住幾日,等養好了再去落風城,風家那邊的動向有我和冷淵。”
月九幽、風夕嵐、半煙坐一輛馬車。
這次回去的路上多了兩人,一是同風夕嵐關一起的半煙姑娘,風夕嵐執意要帶她一起下山,聽風夕嵐的意思因為她沒有家人,所以準備把她帶回落風城去。還有就是小汜,小汜和小濁并排坐在他們車前,小汜不會趕車,他以前很少出門。這次能跟著下山來,小濁這些人又都很關照他,所以他總是開開心心的。
風夕嵐則一路嘰嘰喳喳基本沒有停過嘴。
“我說風大小姐,你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我受了重傷!”月九幽又強調一遍,“重傷!你容我睡會兒。”
“好好好,你歇會兒,我絕不擾你。”風夕嵐點頭答道,可過不了一刻鐘,就又開始了叨叨了。
“你能不能去煩煩你的冷河哥哥,他一定能受得了你。”月九幽一副煩死了的表情。
“他自己騎馬,可是又不讓我騎馬,我不喜歡坐車,要是他讓我也騎馬,那我不就不會擾你了嗎?”風夕嵐氣鼓鼓地說。
“他是怕你騎馬露了臉再被人認出來,然后又被捉走,我們又得再去救你一次。”月九幽一臉嫌棄地看著她,“你得空也練練功夫,怎么不見我被人捉走?”
“是是是,你得空教我,我一定好好學,以后絕不能再被人捉走了。”風夕嵐真心真意地說。
“我可沒那好脾氣,我怕是會揍你。你還是去找你的冷河哥哥吧,他脾氣好!”月九幽閉了眼真想休息會兒。
正說著,前面的馬車停了,原來不遠處有一條河,大家可以下車下馬休息休息,飲飲馬。回程不用追趕,大家安全的信息也先由落星的人傳回天梁鎮,也就不那么急了,一行人慢慢走著。
這都是蕭璀交待的,他主要還是怕月九幽身上的傷受不了。
月九幽下車,先是走向了蕭玴。
她沒有看蕭璀,只是低頭行了禮,就對蕭玴說道:“殿下,借一步說話。”
蕭玴看了一眼蕭璀,表示詢問意見,看蕭璀微點了下頭,就跟著月九幽去了。兩人沿著河道慢慢走離人群。
“九幽姑娘,何事?”
“殿下,這邊您眼線比月家的多,那女子,你找人好好查查。”
原來是這個事,蕭玴突然有點失望。但他還是點點頭:“知道了。你不信她?”
“我誰都不信。”月九幽冷冷道。
“我和你家主上,也不信?”蕭玴問。
“不信。”月九幽答。
蕭玴也是無話可說了,好吧。“那這事兒為什么要避開你家主上說?”
“他嫌我一個死衛,想得太多,做得也太多。”月九幽神色黯然。
蕭玴這才明白,原來是這個事兩人鬧別扭了。這兩人也算是曠世奇才了,吵個架必須得你死我活。
“知道了,你放心,我來辦。”蕭玴說,“那小汜呢?要不要一起查。”
“也順道查查。”
月九幽禮了禮就想離開,蕭玴叫住了她。
“我……有一事想請教九幽姑娘。”
“什么事?”
“我給你買釵的時候,你沒有拒絕,該不會是覺得還缺少件武器吧?”蕭玴昨天聽說她最后是拿釵殺了司夜,所以回想起了買釵的事情來。
月九幽想了想答道:“啊……這事兒啊,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人送比自己買要看起來正常些吧!”
“果然……我……只是個你計劃里一個付銀子的工具,對吧!”蕭玴有些恨,那時候自己可還開心著呢,原來是做工具人做得可開心了。
“啊……不能這么說。畢竟,你玩我的‘斥魂’也是玩得很開心的。我們扯平了。”月九幽朝他笑道,蕭玴看到她臉色還是不太好的樣子,唇上沒有什么血色。
但他對這個指責表示不能接受:“我何時有玩它?”
“聽它說,你有事沒事就要吹哨叫它來,又不給肉吃,這幾天都累瘦了。”月九幽調侃道。
“那我不是看它又不主動來找我,怕你要傳遞的消息我沒有及時收到,就時不時叫它下來看看羅!”蕭玴極力解釋道,“我給肉它又不吃!”
“說明他還不信任你啊,你們的相處之路還很漫長,弈公子。”月九幽笑道。
“我也不太想跟它相處,我也不太信任它,還給你吧。”蕭玴說著,把金釵還到了月九幽的手中,她就笑著把釵插到了發上。
“要是進寨,所有的武器都被會收繳,我上去后只剩了發釵和幾根衣領里的毒針。我給小汜的短劍,都是從寨里面的人身上偷的,他們不常用短小兵器,后面我再也沒有找到另外的可以用的。還好有你送我的那只釵,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難怪你選了只那么素的,原是一心要當武器用的。我開頭還以為你不愛華麗的物件兒。”蕭玴解了惑。
月九幽走動間牽動了傷口,痛得皺了下眉:“哪有女人不喜歡華美的珠寶啊,只不過我身份如此,也是不便用那些東西的。”
“傷口痛?”蕭玴關心地問道,“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這么重的傷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不會疼似的,不怕疼不代表不會疼,只是比旁人能忍罷了。”
月九幽笑了笑,對他禮了禮,就走開了。
蕭璀遠遠地看著他們兩個對話,月九幽和他站的距離是有分寸的距離,剛才也沒有稱他弈公子,而是稱殿下,看來二人也沒有熟到什么程度。還是應該把蕭玴對她情意滅了才行,不然兩兄弟以后為個女人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他看到蕭玴將金釵還給月九幽,本來還為翡翠釵的事情感到生氣,現在想來應該拿來做武器用的,也就寬了心。
正想著心事,就見月九幽朝他這邊走來,心里還一緊張。沒想到,月九幽經過他,又越過他,朝月冷河走去了,他聽見她對月冷河說:“哥,想吃兔子。”
在哥哥面前,居然還有嬌羞可愛的模樣。
“好。”月冷河應著就去獵了。
看來真如月九幽所說,這月冷河待她如兄如父,很是疼愛。那種疼愛,看得出來,和對風夕嵐疼愛絕不是同一種。
自己何時肚量變得如此之小了,蕭璀嘲笑自己。
總之,這一次還是搞砸了,好好的又得罪了她,還是短時間哄不好的那種,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問誰請教這男女方面的事,一個個都是光棍。
鳳漓這時將他的披風從車上拿了下來給他披上。
“主上,河邊風大,小心著涼。”
他問鳳漓:“你可曾遇到心儀的女子?”
鳳漓笑答:“我與您日日在一起,哪有機會見什么女子,更不用說心儀了。”
蕭璀點點頭:“時間是不夠,那你在冽國跟著我出入皇庭,見到了宮女、女官、大戶小姐也是不少,就沒有心儀的?”
鳳漓搖搖頭。
蕭璀還在問:“那宇凰有沒有?”
鳳漓仍搖搖頭。
這也是太忠心了,他們眼里除了主上就沒有別人,蕭璀只得極不愉快地結束了和鳳漓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