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輕盈如燕的從車頂上翻下來,對蕭鈺道:“主子在此稍候,屬下去幫青衣。”
他屈指在唇邊吹了聲口哨,暗處一直跟著的玄衣衛齊齊現身,把馬車整個圍了起來。
蕭鈺粗粗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十幾人。
她拉住藍衣的手腕:“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她對周圍的玄衣衛吩咐道:“你們保護好凝昭。”
“是,主子。”
玄衣衛應下,“唰”的拔出腰間的刀,收緊陣型。
凝昭掀開車簾看著蕭鈺跟在藍衣身后走向巷口,擔憂的蹙起眉,怎么回事啊?
藍衣手里握著匕首,貼著墻根過去之后,一腳踹飛了一個被青衣甩過來的殺手。
蕭鈺從后面轉過來,總算是看清了這邊的狀況。
這是一條窄巷,因為比較偏,一般沒人從這邊走,晚上更是鬼影都看不見一個。
今兒可能真的是見了鬼,居然來了這么多殺手。
蕭鈺快速的數了一下,足有三十人!
而他們的目標儼然就是——花燁!
蕭鈺視線落在混亂的人群中,就見花燁被一殺手扼著咽喉,臉色漲紅,眼看著下一秒就能咽氣,忙對藍衣道:“救人!”
藍衣匕首貼合掌心,手起手落間,就是一條人命。
“攝政王?”
那邊的殺手忽然叫出了蕭鈺的身份,蕭鈺一怔,之前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熟悉感忽然就找到了來源,她眸光一凝,沉聲道:“你們是憐花宮的人。”
“我是該夸你聰明呢?還是說你膽大包天呢?你若是不點破我們的身份,我們還可以與你相安無事,可今晚你既然送上門來,那就不能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殺手中有個人戴著銀紋的牡丹花面具,瞧著應該是這群人的老大。
他對著其他人比了個手勢:“上,殺了攝政王!”
“是——”
一聲令下,殺手霎時間便分成兩半,一半和青衣周旋,花燁趁著殺手分神,一口咬在那人的手上,瞬間見了血。
“嘶——他嗎的你找死!”
殺手痛的松開手,抬腳便踹向花燁,“主子!”
林鶴滿身滿臉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殺手的,他見花燁被踹倒在地,殺手舉起手中的劍便要刺下去,頓時紅了眼,他躲開殺手的劍就地一滾,翻身而起跪在花燁身邊,徒手接住了殺手的劍,鋒銳的劍刃立刻割破了他的手,嫣紅的血蜿蜒而下,落在了花燁白色的衣袍上,宛若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
花燁瞳孔驟縮,失聲道:“林鶴——”
林鶴轉頭看他,下頜繃的緊緊的,額角青筋暴起:“屬下無事,主子快跑!”
“還想往哪兒跑?你們今晚一個都跑不了!”
“大言不慚!”
青衣把一個殺手踹到墻上,轉身踏著另一人的肩膀從后面刺過來,雙腿夾住殺手的脖子狠狠一擰,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響起,在這昏暗的小巷里,聽著便讓人毛骨悚然。
“咚”的一聲,方才還拿著劍放狠話的人就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花燁的身邊,跟他臉對臉,瞪大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花燁倒吸一口涼氣,林鶴忙扔了手里的劍,“主子快起來。”
他拉起花燁就退到墻邊,這樣起碼少防備一個方向,安全一些。
青衣持劍立在倆人身前,面具下的臉上滿是寒霜,“真是陰魂不散,哪里都有你們,哪天被我找到你們的老巢,非得一把火燒了不可!”
“大放厥詞,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殺手卷土重來,幾人一齊撲向青衣。
青衣指尖在長劍上抹過,內力灌注其上,壓低身子一個旋轉,長劍在月光下閃爍出殘影,勁氣翻涌間,離得近的殺手頓時悶哼一聲,后面的殺手卻不退反進,踩著前面人的肩膀縱身而起,當頭劈下。
青衣退后一步,腰身下沉,長劍橫檔于頭上,“鐺鐺鐺”——兵器相撞的聲音接連不斷,摩擦間隱隱可見火花。
青衣咬牙,“你們去王爺那邊,快點!”
林鶴深深的看他一眼:“你一個人行嗎?”
“少廢話……你們、你們不拖我后腿,我行的很!”
林鶴臉色一紅,拉著花燁便往楚宴那邊跑。
比起青衣的大開大合,藍衣身形如鬼魅一般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借著夜色遮掩,在殺手之間游走,簡直如魚得水,滑溜的很。
“別管他了,殺攝政王,他不會武功!”
蕭鈺輕嗤一聲:“你們還真是聰明呢。”
她反手拔出自己靴子側面的匕首,擺出一個防御的姿勢。
殺手們前赴后繼的撲過來,她忙急退幾步,貼著墻往馬車那邊退。
玄衣衛們留下一半的人保護凝昭,其余人圍上來擋在蕭鈺的身前。
“你們就是傳說中老攝政王的‘刀’吧?叫什么來著?玄衣衛?”
藍衣冷聲道:“你們也可以叫閻王,今日,我們就是來收你們的命的!”
“呵,那就試試看。”
牡丹花面具人正面對上藍衣,倆人都擅長貼身近戰,你來我往的走了三招之后,倆人眸光都沉了沉,對手比他想的更棘手,他們的實力不相上下。
蕭鈺靜靜的看著周圍的局勢,對面的人比他們多,但玄衣衛比他們更強一些,一打二不在話下,青衣和藍衣更是一挑五的好手,打起來倒也沒落下風。
問題是花燁……
她看著花燁被林鶴攙扶著踉踉蹌蹌的向著自己這邊跑來,中途還被殺手攔下,林鶴使勁了渾身解數才把人拖過來。
青衣擺脫殺手后竄過來,推了林鶴和花燁一把,“磨磨唧唧的這兩步,走的真慢。”
花燁被推的一個趔趄,直直的撲向了蕭鈺,蕭鈺本想側身躲開,但見他身上都是血,眼睛都快閉上了,摔這一下估計能直接暈過去,只好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襟,把人帶到自己身邊,轉而扣住了他的手腕。
“二殿下,你還好嗎?”
蕭鈺手下的皮膚一片冰涼,感覺像是握著個死人。
花燁吃力的睜開眼睛,睫毛顫抖,眼尾處還沾著血珠,瞧著那叫一個脆弱,仿佛風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