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啊!”
“咔——”
“啊!”
這頗有節奏的叫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莫名有些喜感,眾人循聲看去,就見一個尋機司的人按著孫佑的肩膀,另一個就這么一提一懟,就把他的胳膊接上了。
疼的孫佑臉上冷汗滾滾而落,臉色煞白煞白的。
他嘴唇顫抖,眼神驚恐,看著周圍一水的黑衣冷面人,簡直快嚇尿了,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哪里見過這般陣仗?整個人話都不會說了。
而邱夫人此刻也顧不上看自己這窩囊廢的丈夫,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方才盧勝明說的那句話上,“你什么意思?我爹怎么了?”
她扒拉開自己身前的丫鬟,忽然就不慫了。
盧勝明雙手背后,施施然道:“貪贓舞弊,徇私枉法,嘶——夫人覺得哪一個罪名輕一些”
邱夫人的臉色頓時如金紙一般,她不停的搖頭:“不,這不可能!你們胡說!”
“是不是胡說,一會兒去了京兆府衙門你就知道了,來人,帶走——”
“是!”
“你們放開!放開!”
“夫人……”
場面頓時又混亂了起來,哭聲喊聲混雜在一起,吵得人頭疼。
云染和云衣對視一眼,今晚的發展屬實是他們始料不及的。
正當眾人以為這出大戲到此就該落幕的時候,門口又是一陣騷動。
眾人這回徹底坐不住了,全部站起來伸著脖子往門外看,想瞧瞧這次來的又是哪尊大佛。
“盧勝明!你這是何意?為何擅自抓我女兒女婿?誰給你的權力?他們犯了什么罪?”
眾人恍然大悟,“哦戶部侍郎來了啊!”
“這下可熱鬧了,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有意思。”
眾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抓耳撓腮的往門口看,從二樓望下去,要不是見他們穿著人的衣服,蕭鈺差點以為自己身處花果山。
她轉頭對君容道:“在這兒看著不盡興,咱們下去吧,一會兒說不得還有我們上場的機會呢。”
君容:“啊?”
戶部侍郎邱隱帶著自己的家丁堵在青竹軒的門口,死死的盯著盧勝明,“今兒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盧勝明似笑非笑的瞧著他:“邱侍郎好大的官威啊,你就不能用你的腳指頭想想,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我敢抓他們嗎?”
邱侍郎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什么證據?污蔑朝廷命官,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嗎?”
盧勝明笑著看他放狠話,微微側身:“右使大人,邱侍郎貪污的罪證也拿到了吧?”
邱侍郎臉色當即一變:“右使?”
尚銘從后面走出來,看邱侍郎一眼,朗聲道:“自然,原本我還打算派人上門去請邱大人,既然邱大人送上門來了,那就請跟我走一趟吧。”
邱侍郎后退兩步:“你們敢?我乃是先帝欽點的戶部侍郎,想抓我,你們得拿圣旨來,不然,讓我堂堂三品大員跟你們走,你們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邱侍郎口氣大的驚人,頓時唬住了不少人,然而尋機司的人直屬蕭鈺和君容,哪里會被他嚇唬到?
他們腳步不停的上前,伸手便要去抓邱侍郎,他怒目圓睜:“天子腳下,你們竟然如此猖狂,真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攔下他們,我倒要看看,你們還真的敢鬧出人命不成?”
看他這不要命的架勢,其他人也算是明白了邱夫人那一身的潑勁是隨了誰。
圍觀眾人也開始沖著這邊指指點點,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人群后面忽然傳出一道清冷矜貴的聲音:“三品大員當街撒潑,本王也是頭一次見,邱侍郎,真是讓本王開了好大的眼。”
“他們不配拿你,那本王呢?邱大侍郎瞧瞧,本王配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姓們盡皆嘩然,不自覺的就向兩側讓開。
邱侍郎面色慘白的看著倆人并肩走出來,后面好像還跟著倆人,不過這不重要,問題是,前面這倆人他沒見過啊?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蕭鈺伸手取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張jing致過分的臉,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邱侍郎,“怎么不喊了?剛才不是中氣十足嗎?”
邱侍郎嘴唇顫抖,氣音虛弱的叫了一聲:“攝政王?”
蕭鈺笑而不語,轉頭看向君容:“陛下,邱侍郎說要你的圣旨呢,不然他不肯走。”
君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冷冷的盯著邱侍郎,“邱侍郎,圣旨來不及寫了,口諭如何?”
“來人——”
他厲喝一聲,盧勝明和尚銘立刻跪了下來,“下官在——”
君容手一指,“把邱隱給朕押到京兆府衙門去,待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再行定奪。”
“至于你們兩個——”
君容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邱夫人和孫佑,眸中劃過一道厭惡之色:“你們倆在大牢里想清楚,是坦白從寬,還是大刑伺候。”
“陛下……老臣——”
“住口!滾!”
盧勝明和尚銘對視一眼,忙起身拱手:“下官告退。”
他們忙指揮衙役和尋機司的人把三人五花大綁的押去了京兆府。
云衣和云染這才跪下來道:“草民(民女)拜見陛下,拜見王爺。”
“免禮,事情的來龍去脈朕都清楚了,與你們無關,日后遇到胡攪蠻纏的人,及時報官,不用與他們浪費口舌。”
“是,謹記陛下教誨。”
蕭鈺見君容面露倦色,順勢道:“時辰不早了,臣送陛下回宮歇息?”
君容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在外面,蕭鈺總是自稱“臣”的。
他點點頭:“嗯,回宮。”
百姓們這才后知后覺的回神,紛紛跪下送君容離開。
四人原路返回宮中,一進賢榮宮,君容立刻晃了晃脖子,“看戲也挺累的。”
蕭鈺后一步進來,聽花忙給倆人送上了熱茶。
蕭鈺在軟榻上坐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感覺有點困倦。
倆人一個坐一個躺,誰也沒有出聲,殿內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君容打了個哈欠,消化完了今晚的事,有個問題浮上心頭,剛想問問蕭鈺,一轉頭就見她斜倚著軟榻,手垂落在榻邊,似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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