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燁薄唇微勾,輕笑出聲,“啊……果然如此,之前還被你糊弄過去了,真厲害呢。”
他拇指摩挲著蕭鈺的手腕,那細膩的觸感讓他熱血沸騰。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蕭鈺看,許久沒得到指令,蕭鈺已經陷入了沉睡,長睫無辜的垂落著,遮住了那雙攝人的眼睛,看起來柔弱又無害。
可花燁知道,這都是假象,只要她睜開眼睛,就又變成了那個聰慧警醒的攝政王,那個淡漠無情拒人千里之外的太傅大人。
“不知道那個小屁孩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你,不過你這樣的性子,想必是不肯輕易露出脆弱的一面吧?那就只有我見過你這般模樣了?”
花燁自言自語著俯下身,貪婪的用目光描摹著蕭鈺的輪廓,“你要是一直這么乖多好,可是你要真的變成傀儡,沒了那股狠勁,我就不喜歡了。”
他伸手環住了蕭鈺,把自己的臉埋在了她的肩窩里,“難怪你這么瘦,原來是個小姑娘,呵呵呵。”
他的笑聲響在蕭鈺的耳邊,在他沒注意的時候,蕭鈺的睫毛顫了顫。
花燁沒再說話,似乎是一個人說累了,他就這么抱著蕭鈺,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情緒慢慢的沉了下來。
“阿鈺,好香……”
他深深的嗅了一口,才慢慢的松開手,“行了,這次的時間不短,再不放你出去,就該引起那些人的懷疑了,我現在可還不想暴露,而且……我還安排了別的戲呢。”
言罷,他在蕭鈺的耳邊打了個響指,蕭鈺瞬間睜開了眼睛。
里面霧氣朦朧,看不分明。
花燁輕聲道:“你起身離開,正準備推開門,我沒有攔你,阿鈺,其實你沒有那么討厭我,你其實是憐惜我的……”
他對著蕭鈺的耳朵一陣瞎編,然后把人扶起來,又打了個響指,自己站在她面前,佯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王爺……你就當我之前的話是喝多了胡言亂語吧,不要就這么扔下我,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蕭鈺意識回籠,看著眼前的花燁,微微皺眉:“殿下,你無須如此,我不接受你,并非你這個人不好,只是我對你沒那個意思。”
花燁遺憾的收回手,“是……我明白。”
“飯也吃過了,你的謝意我心領了,告辭。”
蕭鈺說著便往外走,這一次花燁沒有攔她,乖乖的側身讓路。
蕭鈺伸手要去開門,門卻忽然從外面打開,屋內屋外忽然相連,喧鬧之聲從門縫里擠進來,瞬間灌滿了室內。
蕭鈺蹙眉退后,林鶴神情凝重的對著她一抱拳:“抱歉王爺,屬下失態了。”
蕭鈺搖頭:“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吵?”
林鶴指了指樓梯那邊:“底下人說出人命了。”
“人命?怎么回事?”
蕭鈺走出去站在欄桿邊,就看底下的人烏泱泱的往門外跑,呼呼喝喝的興奮的不行。
林鶴在她身后解釋道:“屬下也沒搞明白,只聽了一耳朵,說是有人喝醉了去那邊……呃,尿尿,結果在一處破板車后面撞見了個人,那人腹部插著一把匕首,已經沒氣了。”
“什么樣的人?”
“這個……屬下不知,他們說的顛三倒四的,這些還是屬下聽了半天東拼西湊出來的。”
林鶴摸了摸自己的頭,蕭鈺轉身道:“多謝,我去看看。”
“王爺自己去嗎?我們和你一起吧,一個人太危險。”
花燁擔憂的看著蕭鈺,蕭鈺挑了下眉:“死人可不好看,小心看完做噩夢。”
說著她轉身沿著樓梯下去,花燁看著她的背影低聲道:“我的夢里,可沒有別人。”
林鶴:“……”
“主子,王爺要走沒影了。”
“那你還杵著干嘛?下去。”
“是……”
林鶴無聲的嘆了口氣。
出了云來閣,蕭鈺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忽然覺得自己嘴里好像有股不明顯的血腥味。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除了有點干之外,好像沒破口子?
那這股血味從哪兒來的?難不成如章老說的那般,自己上火太嚴重,牙齦出血了?
她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點不舒服。
然而耳邊的吵鬧聲一陣高過一陣,她沒心思想那么多,對著虛空比了個手勢:“寒衣——”
“撲棱棱”一聲,寒衣從屋檐上翻下來,驚飛了棲息的鳥,他落在蕭鈺身側,“主子。”
“嗯,走,跟我去看看。”
花燁和林鶴慢一步出來,就看到倆人的背影。
“嘖,這就是她的暗衛?”
林鶴頷首:“顯然是了。”
花燁冷哼一聲,大步跟上去。
云來閣和旁邊的客棧中間有一條極為狹窄的小巷,一般人不會從這邊走,都是兩家的伙計倒泔水或者運菜會推著板車從這邊過去。
幾乎無人問津的小巷頭一次被這么多人圍觀,人聲鼎沸,像是要把這條巷子吵翻。
寒衣在喊了一聲:“攝政王出行,閑人避讓。”
聽到“攝政王”三個字,百姓們不由得紛紛向后看去,就見蕭鈺沉著臉站在人群后,眾人忙讓開:“王爺請——”
蕭鈺點點頭,在寒衣的護送下走進臟污的小巷。
常年放泔水的地方,味道簡直復雜難言,加上剛剛還被人尿過,簡直騷臭的要命。
寒衣擰眉,轉頭看向蕭鈺,蕭鈺拿出手帕掩住自己的口鼻,堅定的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哪家的板車壞了,被隨意的扔在角落里,據說尸體就在那后面。
蕭鈺掃了一眼其他地方,就小心的走了過去,果不其然,板車后面靠墻坐著一個人。
頭發蓬亂油膩,還沾著不知道從哪兒蹭的草葉,亂七八糟的垂下來遮住了此人的大半張臉,露出一小部分的側臉上還滿是灰痕,一道道的,應該是許久沒洗過臉了,隨便用手一抹留下的。
蕭鈺視線下移,就見那人的唇邊破了口子,皮膚上一片青紫,像是被誰打了一拳。
有幾滴血落在了他黝黑的破布衣裳上,不仔細看還以為那是油漬。
再往下就是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在了他的腹部,流下來的血打濕了他下半身的褲子,蜿蜒著流了一地。
就這出血量,能活都怪了。
他的一只手握著那匕首,似乎是想阻擋來著,然而沒用,反而把手也割出了深深的口子。
蕭鈺凝眸看著匕首,輕聲道:“這不是一般人家會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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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燁:變態,我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