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秋下手極為干凈利落,沒一會兒就給蕭鈺畫了個弱柳扶風的美人面。
配上她瘦削的身形,竟毫無違和感!
吳千秋滿意的打量了幾眼:“嘖嘖嘖,要真的是個姑娘就好了,我喜歡。”
耳朵微微一動,他聽到了玄鷹軍的腳步聲,當即笑意一僵,無聲的罵了一句,轉頭把東西都塞到了懷里,扛起蕭鈺就往林子的另一側跑。
蕭鈺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是在馬車上,身下微微晃動,耳側是噠噠的馬蹄聲,她心里一緊,自己這是去哪兒了?
“醒了?”吳千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蕭鈺吃力的轉動干澀的眼睛看過去,然后就愣住了。
坐在她身邊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書生,笑起來唇邊還有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
這真的很難和兇神惡煞的殺手聯系起來。
見她目露詫異的模樣,吳千秋笑意更濃:“怎么,夫人不認得為夫了?”
蕭鈺:“……????”
她神色莫名的看著吳千秋,很想問問他是不是被北風吹傻了,在這兒胡謅什么呢?
吳千秋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說:“夫人放心,很快就到故城了,到時候就可以給你請大夫治病。”
之前蕭鈺還沒察覺有什么異樣,吳千秋這么一靠近,手摸上來的時候,她才發現皮膚似乎隔了一層什么東西?
她盯著吳千秋的眼睛看,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兩個縮小版的自己,樣貌極為陌生卻又極美,是那種看著便叫人心生憐惜的美,連頭發都被放下來了。
好在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的。
蕭鈺稍稍松了口氣,估計吳千秋是不好進城買衣服,不然看起來會很奇怪。
不過……馬車是哪兒來的?這個時候還有誰會驅車出門?
難道……
蕭鈺眸光一閃,就見吳千秋俯身小聲說:“你猜到了吧?駕車的當然是我的人。”
蕭鈺:“……”
這下好了,一個都沒搞定,又來了一個,看來吳千秋的身上還帶著能傳遞信號的東西,或者這城內外還有他們憐花宮的探子。
她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吳千秋卻提起馬車上的一個茶壺,倒了杯茶,然后他扶起蕭鈺,解了她的穴道說:“喏,你想要的水,喝吧。”
蕭鈺手顫抖著抬起來,握著茶盞緩了緩,遞到唇邊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不要掙扎了,你逃不出去的,不過說起來玄鷹軍也是厲害,差一點就被他們追上了,好在我帶著你及時離開了林子,到了云城的邊界,放了個信號,就有人來接了。”
吳千秋得意的說著自己的計劃,蕭鈺卻面色淡然,一杯茶下肚,她多少恢復了點力氣。
輕聲問:“我昏迷多久了?”
吳千秋一怔,“一天一夜。”
蕭鈺點點頭:“算上在山洞里的時間?”
“算上在山洞里的時間就是三天兩夜。”
吳千秋坦然的說:“這段時間要不是有丹藥吊著你的命,就算不燒死,你也餓死了,如今我就剩一顆,你可撐住了。”
“我倒是想撐,你好歹給我弄點吃的東西,不然我怎么撐?”
蕭鈺手無力的垂下,吳千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茶盞放回小幾上,“吃的東西?等進了故城就有了,再忍忍吧。”
“呵。”蕭鈺冷笑了一聲,靠回馬車壁上,半晌問了一句:“你不是吳千秋,那你本名叫什么?”
“嘶——你怎么對我這么感興趣?難道你不該問我主子是誰嗎?”
蕭鈺瞥他一眼:“我問了你會說?”
吳千秋坐在另一側,一腳踩在座椅上,手臂搭在膝頭,單手撐著下巴就這么歪頭看著蕭鈺,“唔,你試試唄。”
蕭鈺閉上眼睛,當沒聽見。
吳千秋等了半晌,只好認命的說:“行吧,你不問我偏要說,我叫魚宸,是憐花宮里數一數二的易容高手,是憐花宮里的令主之一。”
蕭鈺沒動,心里卻默默的記下了這個詞——令主。
“我的主子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他不僅醫毒雙絕,還生的驚為天人,我曾經有幸見過一次他的真面目,那真是美的雌雄莫辨,如妖仙臨塵,見了一回我就念念不忘,可惜主子平時很忙,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次。”
“你主子真這么好看?”
蕭鈺狀似無意的問。
魚宸笑了,“那是——比起你的話……還真沒法比,你們不是一個類型的人。”
他略帶傲嬌的語氣讓蕭鈺有些無語,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篤定的說:“你是個很喜歡美人的人,不論男女。”
“哎?你怎么知道的?”魚宸錯愕的看向蕭鈺,蕭鈺緩緩睜開眼睛,眼里帶著幾分笑意:“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魚宸一挑眉,腿放了下來,“你詐我?”
蕭鈺露出個淡淡的笑意:“兵不厭詐,你還是太年輕。”
“你這人說話之前能不能照照鏡子?我比你大兩歲好嗎?誰年輕啊?”
蕭鈺不相信的反問:“是嗎?可你看起來很小啊。”
“我覺得你還是閉嘴的好。”魚宸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蕭鈺默默的在心里歸納了下魚宸的信息:十八歲,喜美色,性格古怪,喜怒無常,但頗為率性。他的那個主子,應該是個男人,畢竟一般雌雄莫辨這種詞,多是用來形容貌美的男人。
她試探著問:“你們憐花宮的人好像都不大,幾次接觸我看都是年輕人,你們主子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嗎?”
“什么跟什么?年輕不是很正常,誰要一群老頭老太太做殺手的?”魚宸譏笑一聲:“我主子也很年輕啊。”
蕭鈺搖搖頭:“或許只是看起來年輕吧?不是說他醫毒雙絕嗎?萬一是用了什么藥永葆青春,你又怎么知道?”
她語氣帶著幾分的不屑,顯然對他口中的主子不是很看得上,對他也頗為不信任。
魚宸當即變了臉色:“我怎么不知道?我們算是和主子一起長大的,他也就比我大了……”
話音未落,魚宸忽然頓住了,他心里一突,神色變得極為危險,“你在套我的話?”
蕭鈺倒是一點也不緊張,坦然的看著他:“這算套話嗎?都是你自己說的啊。”
魚宸氣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