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誰稀罕和他平起平坐?
“去給我找幾件男子的衣服來。”
“這怕是不行。”
林鶴訕訕的笑了下:“主子說日后王爺就恢復女子身份了,沒必要再遮遮掩掩,所以沒準備男子的衣服。”
蕭鈺:“……所以只有裙子?”
林鶴頓了頓,偷偷的抬眼看向蕭鈺,其實他一開始還真不知道蕭鈺是女子。
他主子早知道了就不告訴他,這占有欲也是沒誰了,當時他得知真相后,很難接受,完全無法想象蕭鈺女裝是什么樣。
可現在看著蕭鈺長發披散的模樣,他忽然覺得,這人不管是女裝還是男裝,都一樣的禍國殃民。
“嗯?”見他愣在原地不說話,蕭鈺抬眸掃了一眼。
“啊……對,如今衣柜里都是裙衫。”
蕭鈺冷哼一聲,充分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王爺,就憑你這個容貌,無論男裝還是女裝都會很好看的,你何必如此抵觸呢?”
“抵觸?我不是抵觸女子的身份,只是覺得男裝更方便,裙衫大袖大擺,我穿著不太習慣。”
“原來如此,那屬下愛莫能助,你若是實在想穿,可以和主子商量,他那么喜歡你,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
蕭鈺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盯著林鶴,活脫脫在說:“你怕不是腦子有坑?”
“林鶴,我想你有件事情沒有搞清楚,我現在和你家主子是生死仇敵,別說和他開口要衣服,現在他站在我面前,我只想給他一刀。”
“話別說這么絕對嘛……我家主子還是挺好的,你以后接觸了就會發現。”
林鶴昧著良心夸了一波。
“那你睜著眼睛說啊,閉眼睛做什么?”
林鶴:“……睜開不就成了睜眼說瞎話嗎?”
蕭鈺幾乎要被氣笑了,以前怎么沒發現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花燁分花拂柳走進來,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里面的說話聲,腳步微頓。
正好聽到了林鶴閉眼吹的那句話。
他扯了扯嘴角,笑著走了進去,“阿鈺覺得我哪里不好?”
蕭鈺聽到他的聲音,身子下意識的繃緊了。
林鶴也是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轉過去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嗯。”花燁看也沒看他,視線直勾勾的落在蕭鈺的身上。
蕭鈺倒也沒有閃避,由著他打量。
“怎么樣?休息的好嗎?傷口還疼嗎?你的手我幫你接上了,但是這些天還不能用力,吃飯,睡覺的時候都要格外注意,不要壓到了,再過三四天就能恢復如初。”
花燁走到了蕭鈺的對面站定,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摸她的臉。
“啪——”
蕭鈺狠狠的鉗住了花燁的手腕,冷聲道:“一招擺脫質子的身份,回到風國當了明王,我是不是該恭喜一下你?”
花燁不退反進,瞬間縮短了倆人的距離,就這么面對面站著,呼吸相融又相斥。
蕭鈺聞著他身上迷離的香味,皺了皺眉。
“你若是真心實意的想恭喜我,不如給我抱一下。”花燁張開雙臂,蕭鈺哂笑著退后一步。
“那你還是做夢比較快。”
“是嗎?可你的身體里有我種的子蠱啊。”
花燁哪壺不開提哪壺,蕭鈺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目光幽深,如兩汪寒潭。
“你再拿蠱蟲威脅我,我現在就咬舌自盡。”
花燁瞇了瞇眼,“你吃準了我不想殺你,你就幾次三番拿自己的命威脅我?”
蕭鈺勾唇一笑,說不出的恣意,“威脅你,花燁你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我只是不想受制于人,如果你真的敢用蠱蟲把我變成那種提線木偶,我就——去死。”
她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面容冷峻,眼里卻像燃著兩團火,灼灼逼人。
花燁眸光一沉,轉頭略顯兇狠的看向林鶴:“滾出去。”
正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林鶴心頭一顫,猛地一點頭:“是,屬下這就滾!”
他變說轉過身去大步出了門,把門給他們帶上,直到看不見人了,他才松了口氣。
然后又不由得為蕭鈺捏了把汗,他們不會打起來吧?就蕭鈺這個身板,還真禁不住主子一掌。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沒有走遠,就站在廊下豎起耳朵聽,然而里面卻沒了動靜。
門一關,屋內只剩花燁和蕭鈺兩個人。
屋內的氣溫驟降,氛圍緊繃,似乎只要有一個人先動了,就會點燃那看不見的引線,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爆炸。
就這么對視半晌,花燁渾身的氣勢一收,冰冷的怒意如潮水般褪去,碧波般的眼睛里一層一層的泛起了溫柔的笑意,“阿鈺,不管你愿不愿意,如今你在我的手里,我知道你不想死,你還是想去見君容對不對?”
蕭鈺轉身走到桌邊坐下,淡淡的說:“比起見他,我更想殺你。”
“你為什么對殺我這件事這么有執念呢?你就這么恨我嗎?”
花燁跟著在她身邊坐下。
“花燁,明知故問,是非常蠢的行為。”
“我是真的不明白,阿鈺不妨和我直接說,讓我心里有個數,好知道怎么改。”
花燁看著桌面上的雪梨湯挑了挑眉:“你不喜歡喝茶,我就叫人給你備了雪梨湯,你怎么沒喝?怕我下毒?”
“你這人醫毒雙絕,你要是給我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我喝了豈不是又落入了下風?”
“你不是連死都不怕嗎?還怕我下毒?”
“我是不怕死,但我怕死的太難看。”蕭鈺寸步不讓。
花燁也不生氣,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塊雪梨肉,連湯帶肉的一起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眼睛卻緊緊的盯著蕭鈺,慢慢咀嚼。
在那毫不掩飾的侵略目光中,蕭鈺生出了一種自己在被咀嚼的錯覺。
“看到了,沒毒,放心吃吧。之前我不該對你下手那么重,蠱蟲在你身體里多少還是會有影響的,這幾日你需要喝藥來調理一下,所以能不喝茶就不喝茶。”
說著花燁把勺子遞給了蕭鈺,蕭鈺沒接,端起瓷盅就這么喝了起來。
見狀,花燁嘆了口氣,“你對姓君的那臭小子還真好,他給你夾菜你都不嫌棄,到我這兒就不行,我哪里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