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享受劉貴妃的按摩服務,忽然聽聞梁妃受傷的消息。
他立刻坐起身,皺眉問道。
“她不是出宮去了嗎?怎么會突然受傷?”
左吉不敢隱瞞,如實回答。
“梁妃是被昭王妃親手打傷的,腦門上被砸出個很大的豁口,聽說是流了不少血。”
聞言,劉貴妃也是嚇了一跳。
她詫異地問道:“好端端的,昭王妃為何要對梁妃動手?”
左吉小心翼翼地道。
“聽聞是因為雙方有矛盾,但具體是怎么回事,奴婢就不清楚了。”
皇帝:“梁妃人在哪里?”
左吉:“已經送去太醫院,交由太醫救治。”
皇帝當即下令。
“擺駕太醫院!”
“喏。”
當皇帝的龍輦到達太醫院時,梁妃已經醒了。
她看到皇帝出現,猶如看到救命的稻草,緊緊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開。
她哽咽著哀求道。
“陛下救救妾身,昭王妃想要殺妾身,妾身好害怕。”
因為失血過多,她的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隱隱有血絲從紗布底下滲透出來,配上她那雙含著淚的眸子,看起來格外柔弱可憐。
皇帝沉聲問道:“昭王妃為何要害你?”
梁妃:“她的母親受了傷,非說是妾身害的,可妾身根本就沒見過她的母親,更別提傷害她的母親了,妾身想要解釋,但她就是不聽,還出手打傷了妾身,妾身的頭好疼啊,妾身是不是快要死了?”
說著說著,她哭得更大聲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皇帝讓太醫好生照料梁妃。
他起身走出去,在旁邊的暖閣內坐下,并命人將昭王夫婦叫過來。
很快花漫漫和李寂就被帶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們兩人。
“為何要傷人?”
花漫漫早就做好了被問責的心理準備,此時表現得格外冷靜。
“回陛下的話,因為梁妃雇人打傷了妾身的母親,妾身想要為母親報仇。”
皇帝問她有沒有證據?
這時李寂開口了。
“微臣找到了那個被梁妃雇傭的人,陛下若是不信,隨時都可以傳召他。”
皇帝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已經信了五分。
就憑梁妃那刁蠻的性格,做出這種蠢事一點都不足為奇。
但皇帝還是沉下臉色,不滿地訓斥道。
“既然你們已經找到人證,為何不直接將此事上報給朕?朕難道不會替你們做主嗎?”
花漫漫沒有回答。
她不是沒想過將此事上報給皇帝,交由皇帝來處置。
可她仔細揣摩了下,以皇帝的處事風格,他看在昭王的面子上,應該會給給梁妃一點懲罰。
礙于西梁使團還在上京,對梁妃的懲罰肯定不會太重。
頂多也就是讓她閉門思過一段時間,再讓她給何氏道個歉就行了。
畢竟何氏只是忠安伯的繼室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若非她有個女兒是昭王妃,只怕她就算被人給打死了,皇帝也未必會有多在意。
花漫漫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
她不想讓這件事被人用那種不輕不重的方式給輕易揭過去。
所以她要親自動手報仇。
她要親眼看到梁妃頭破血流的樣子!
李寂試圖為她辯護。
“是微臣帶她進宮來的,人也是微臣抓的……”
皇帝打斷他的話:“但人是她親手打傷的。”
李寂還想再說點什么,卻被花漫漫悄悄拉了下衣袖。
她在暗示他不要再說了。
即便是梁妃有錯在先,可梁妃的身份擺在這里,她作為西梁派來聯姻的郡主,是兩國之間的和平象征。
如今她在宮里被人打傷,西梁使團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為了給西梁一個交代,皇帝肯定要處罰動手打傷梁妃的人。
在花漫漫決定親自動手打傷梁妃的那一刻時,就已經想明白了這些事情。
她也已經做好了獨自承擔所有后果的準備。
李寂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不管漫漫的暗示,堅持道。
“若非微臣將漫漫帶進宮里,她也不會打傷梁妃,這件事微臣也有錯,陛下要罰的話,就請一起罰!”
皇帝卻像是沒聽到李寂說的話般,平靜地道。
“昭王妃出手打傷梁妃,按律應當杖責,但念在你是為母報仇,孝心可鑒的份上,朕可以對你從輕處罰,你去含章殿外跪著,天黑才能起身離開。”
花漫漫行了一禮:“多謝陛下開恩。”
此時正值隆冬,天上飄著雪花。
雖然宮里的路面每天都會有人定時清掃,仍舊留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花漫漫跪在雪地里,雪水很快就浸透裙擺和褲子。
她的膝蓋和小腿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太醫院內,昭王還在跟皇帝爭論。
李寂想要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可不管他怎么說,皇帝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皇帝看著李寂因為著急而泛紅的眼眶,心里越發煩躁。
他不喜歡瓏珠郡主,卻還要捏著鼻子將她收入后宮,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能讓李寂少點麻煩!
結果李寂非但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反而還因為區區一個女人就跟他爭論不休。
兩人誰也不敢讓步,最后鬧了個不歡而散。
李寂離開太醫院后,直奔含章殿。
當他看到獨自跪在雪地里的花漫漫時,心被狠狠揪了起來。
他大步走過去,想要將花漫漫拉起來。
花漫漫沒有動。
因為太冷了,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妾身要是現在就起來,就等于是抗旨。”
李寂:“我有鐵券,可以保你不被治罪。”
花漫漫無奈地道:“鐵券是陛下賜給您的保命符,它只能保您的命,保不了其他人的命。”
李寂無法反駁。
他干脆撩起衣擺,跪在了花漫漫的面前。
“既然要跪,我便陪著你跪。”
花漫漫忙道:“王爺不用這樣,妾身一個人跪著就行了。”
李寂理所當然地道。
“你我是夫妻,本就該患難與共。”
花漫漫知道他主意已定,不會再改變,只得嘆了口氣。
“您這又是何必呢?”
李寂一點不后悔,反而還笑瞇瞇的。
“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子很像是在夫妻對拜?”
花漫漫一愣。
現在他們兩人是面對面跪著,中間隔著一臂長的距離。
乍一看起來確實很像是在夫妻對拜。
剩下一章明天補上。
李寂:終于可以把拜堂這一環給補上了,開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