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躲在茅廁里換上女裝。
她將房門拉開一條縫隙,偷偷往外望去。
確定外面沒有人后,她立刻跑出來,從后面溜出了綢緞莊。
綢緞莊后面是一條小巷子。
巷子左邊是死路,右邊通向大街,斜對面有一扇朱紅小門。
花漫漫毫不猶豫地往右邊走去。
然而還沒走兩步,她就見到街上走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正是班刃!
他居然這么快就回來了!
花漫漫趕忙轉身。
恰在這時,旁邊的朱紅小門被人從里面拉開,有個小廝從里面走出來。
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著急,像是要找什么人。
在他看到花漫漫的那一瞬間,就仿佛是見到親娘似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歡歡喜喜地迎上去。
“南嘉姑娘,您可算來了,我們等您好久了!”
花漫漫不明所以。
什么南嘉姑娘?對方認錯人了吧?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
不管對方找的是誰,這對她來說平都是機會。
于是花漫漫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輕輕應了聲。
“嗯,來晚了點。”
伙計熱情地將人迎進門。
進門之后,花漫漫才知道這兒是個酒樓。
四周安安靜靜的,幾乎聽不到什么聲音。
起初花漫漫還以為是生意冷淡的緣故,后來才從伙計口中得知,今日是有貴客出錢包下了整個酒樓
而南嘉姑娘是京中一家歌舞坊的伶人,不僅姿容絕麗,且極其擅長彈唱。
貴客嫌光喝酒太無聊,嚷嚷著要聽曲兒。
酒樓掌柜便讓人去請歌舞坊請人。
他們一次性邀請了好些個妓子,南嘉姑娘只是其中之一。
此時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就只剩下南嘉姑娘還沒到。
花漫漫心里惴惴不安。
她既不會唱歌也不會彈琴,等下肯定會露餡。
怎么辦怎么辦?
伙計提醒道:“前面有階梯,姑娘小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后傳來低聲驚呼。
他急忙停下腳步回頭望去,見到剛才還好好的姑娘,此時正摔倒在地上,神情很是痛苦。
伙計被嚇了一跳,趕忙將人扶起來。
“姑娘您沒事吧?”
花漫漫顫聲說道:“我剛才不小心被階梯絆了下,腳踝好像扭傷,手指也有些疼。”
說著她便抬起右手,露出擦破一點皮的指尖。
這點傷對普通人不算什么,可對即將要表演彈琴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花漫漫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怎么辦?我沒辦法彈琴了。”
伙計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急得團團轉:“這可怎么辦才好?”
今日來的可是貴客,千萬不能出紕漏的啊!
花漫漫可憐兮兮地說道。
“要不你去幫我找點藥膏吧?我上點藥應該就沒什么事了。”
伙計趕忙應下:“好,您在這兒歇會兒,我去去就回。”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的房門被人推開,有身穿紫色華服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那人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有些打飄。
他見前面有人,便喊了聲。
“過來扶我一下。”
伙計看到那人后,立刻拋下花漫漫,快步跑過去把人扶住。
“公子,您要不要去樓上的房間休息下?”
紫衣男子打了個酒隔:“我沒事,我就只是頭有點暈,出來透透氣就好了。”
見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花漫漫打算偷偷溜走。
然而還沒等她邁出第一步,就聽到紫衣男子開口喊了聲。
“你就是南嘉姑娘?怎么這時候才來?”
花漫漫不得不暫時放棄溜走的念頭。
她朝著紫衣男子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
“路上有事耽擱了,讓公子久等了,是奴家的錯,還望公子海涵。”
紫衣男子看著她,很是不滿:“你站那么遠做什么?”
花漫漫一瘸一拐地朝對方走過去。
紫衣男子見狀,立即問道。
“你腳什么了?”
花漫漫低垂著腦袋應道:“奴家剛才不小心摔了一下,把腳給扭傷了。”
她頓了頓,又小聲補上一句。
“奴家的手指也受傷了,怕是不能給公子彈琴了。”
紫衣男子嘖了聲,神情不悅。
“既然不能彈琴,你還過來做什么?”
他以為對方會求饒。
結果卻聽到女子委委屈屈地說了句。
“是奴家的錯,奴家讓公子掃興了,奴家這就回去。”
說完她便當真要轉身走人。
紫衣男子愣了下,立即出聲叫住她。
“我不過是說了你一句,你竟然要走人?你這脾氣比我還大啊!”
花漫漫低著頭不吭聲。
紫衣男子平日里混跡風月場,見識不過少歡場女子,還是第一次見到脾氣這么大的。
他不禁來了幾分興致。
“南嘉是吧?來都來了,跟我進去坐會兒吧。”
花漫漫看出對方不是啥鳥。
她在出手打爆對方轉身逃跑、以及靜觀其變之間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選擇后者。
她打算先看看對方是什么人。
如果對方只是普通富家子弟,那就直接出手不用猶豫,但如果對方的身份來歷很不尋常,那她就得盡量用委婉點的方法脫身。
花漫漫一瘸一拐地走到紫衣男子面前。
這才發現男子出于意料的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五官清俊,乍一看去還挺帥的。
但因為剛喝過酒的緣故,導致他的面頰有點泛紅,眉頭也是微微皺起。
再配上他身上做工不凡、一看就很貴的裝扮,像極了話本故事里專門用來主角打臉的紈绔炮灰。
紫衣男子上下打量她,發現這姑娘長得是真漂亮。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沒有歡場女子常有的那種風塵氣,整個人看起來都清清爽爽的。
像是夏日午后的一杯冰茶,給人一種冰涼舒爽的感覺。
而這恰好是紫衣男子最中意的類型。
他忍不住伸出手。
“要我扶你嗎?”
花漫漫露出個充滿營業意味的假笑。
“謝謝,不用。”
一番好意被拒絕,紫衣男子心生不悅,正要開口教訓對方,就聽到對方問了句。
“不知公子該怎么稱呼?”
紫衣男子立刻就忘了剛才那點不悅,jing神抖擻地應道。
“我叫李逾,是慶王府的世子。”
(本章完)